第357章 宿敌再现，GE与西门子的战略合作
夜幕下的德意志，慕尼黑。
西门子全球总部的灯火依旧通明，这座被誉为德意志工业心脏的建筑，见证了一个多世纪的起起落落。
在其顶层的Ceo办公室里，气氛却显得有些不同寻常。
西门子现任Ceo，约瑟夫·鲍曼，一个以严谨和铁腕著称的德意志男人，正亲自为客人倒上一杯咖啡。这本身就是一件极为罕见的事情。
而他的客人，身份更加令人意外。
“杰克，我必须承认，当我秘书告诉我，通用电气（ge）的Ceo正在我的会客室时，我以为她搞错了，或者今天是愚人节。”鲍曼将咖啡杯放到对方面前，语气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调侃。
坐在他对面的，正是ge的传奇Ceo，杰克·斯特林。一个在过去十年里，让鲍曼在各种竞标会上头疼不已的米国人。
他们在发电机市场、医疗设备市场、航空发动机市场……几乎所有能产生交集的领域，都斗得你死我活。他们的关系，用“宿敌”来形容毫不为过。
“约瑟夫，如果不是事情足够严重，我宁愿去跟北极熊摔跤，也不想来喝你的咖啡。”斯特林的回答同样针锋相对，但他湛蓝色的眼睛里，却看不到丝毫玩笑的意味。
他没有碰那杯咖啡，而是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两份文件，推到了鲍曼面前的巨大办公桌上。
“看看这个。”
鲍曼拿起第一份文件。封面上是德玛吉森精机集团的内部情报标记，但内容显然经过了更深层次的整合。
报告的核心，直指华国沪市的一个神秘项目。
“昆仑计划……projectku……”鲍曼低声念着，眉头越皱越紧。
报告里详尽地罗列了施密特、田中健、阿维·科恩这三位顶级专家的背景，以及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从全球各地汇集到沪市的事实。供应链的情报、定制化顶级零件的采购订单、物流的最终指向……所有的线索，都汇成了一把锋利的尖刀，指向一个明确的目标——一台前所未有的、集全球技术大成的五轴联动数控机床。
“看来你们的情报网络，和德玛吉森那位克劳斯先生一样高效。”鲍曼放下文件，他当然也收到了类似的情报。作为数控系统的巨头，西门子对机床行业的风吹草动同样敏感。
“这只是开胃菜。”斯特林指了指第二份文件，“这份，才是你我今天坐在这里的真正原因。”
鲍曼疑惑地拿起第二份文件。
这是一份财务分析报告，目标是——红星集团在纳斯达克上市的子公司，红星科技。
报告的第一页，就是红星科技上市以来那条堪称奇迹的股价曲线，以及它从华尔街卷走的，超过两百亿美元的巨额融资。
“红星科技，主营业务是智能手机、新能源汽车三电系统……他们的故事讲得很好听，华尔街那群贪婪的蠢货也信了。”斯特林的声音冷了下来，“但我们的财务分析团队对他们的资金流向做了深度追踪。你猜我们发现了什么？”
鲍曼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们募集到的资金，只有不到40%真正投入到了公开宣称的新能源和消费电子领域。剩下超过百亿美元的资金，通过复杂的内部交易和海外子公司，悄无声息地流向了他们的母公司——红星集团。”
斯特林的手指重重地敲在桌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约瑟夫，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那个叫秦奋的年轻人，用我们米国人的钱，用华尔街的钱，在打造一把准备革掉我们工业命脉的武器！”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却如同惊雷。
“他用新能源汽车的故事，从我们这里融资，然后反手投入到工业母机这种投资巨大、回报周期漫长、但却能扼住整个高端制造业咽喉的领域。”
“这个‘昆仑’项目，施密特的结构、田中健的电机、阿维的算法……哪一项不是吞金巨兽？没有这上百亿美元的资金支持，他根本玩不转。这个项目，从一开始，就是一次彻头彻尾的战略欺诈！”
鲍曼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终于明白斯特林为何会亲自前来了。
如果说“昆仑”项目本身只是一个强大的潜在对手，那么斯特林带来的这份财务报告，则揭示了这个对手的可怕之处。
秦奋不仅有技术，有全球顶尖的人才，他还有钱，有从他们自己的金融体系里“抽”出来的、几乎取之不尽的钱。
“再单打独斗，我们都会被他各个击破。”斯特林看着鲍曼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今天他用这个模式造机床，明天他就可以用同样的模式造航空发动机，后天就是燃气轮机。西门子和通用电气，在他看来，只是两个可以被依次推倒的靶子。”
“当我们在市场上为了一两个点的利润率拼得头破血流时，他已经站在了更高的维度，对我们发动了产业链级别的战争。”
办公室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窗外的慕尼黑夜景繁华依旧，但在这间办公室里，两位工业巨擘都感受到了一股来自东方的刺骨寒意。
良久，鲍曼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地问道：“杰克，你想要什么？”
他知道，斯特林绝不是来这里发泄情绪的。
“合作。”斯特林吐出一个词，“一次前所未有的、全面的战略合作。”
“西门子的数控系统，很强。但在核心算法和开放性上，不得不承认，和我们的平台比，还差了一点。这是ge的优势。”
“而ge，在整机制造和机械工艺上，不如你们西门子和德意志的同行。你们对材料、对结构、对精密加工的理解，是刻在骨子里的。这是你们的优势。”
斯特林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提议，我们双方，整合各自最强的技术。ge，开放下一代数控系统的全部核心架构；西门子，拿出你们最顶级的机械制造工艺和平台。我们共同开发一款全新的、超越现有所有产品的下一代五轴机床。”
鲍曼的心脏猛地一跳。
ge开放核心系统架构？西门子贡献顶级制造工艺？
这在过去是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这意味着双方都要把自己的命根子拿出一部分，放到对方面前。
“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斯特林的语气不容置疑，“在那个所谓的‘昆仑’问世之前，就推出我们的产品，用绝对的技术优势和品牌优势，将它彻底扼杀在萌芽状态。我们要让市场知道，谁才是这个领域的王者。当他的‘昆仑’千辛万苦地造出来时，面对的将是一个他根本无法逾越的、全新的技术高峰。”
这番话充满了力量和诱惑。
鲍曼不得不承认，他心动了。
西门子近年来在高端五轴机床领域，一直被德玛吉森等专业厂商压制，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们的系统和机械平台结合得不够完美。如果能得到ge最新系统的加持，他们有信心造出一台真正具备统治力的机器。
在共同的、巨大的威胁面前，昔日的恩怨，似乎变得不再那么重要。
“一个来自东方的神话，‘昆仑’，万山之祖……”鲍曼站起身，缓缓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脚下的工业帝国，喃喃自语。
这个名字本身，就带给他巨大的压力。
他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决断的光芒，看着斯特林：“这个东方人想做万山之祖，那我们就做众神之山。”
“我们的联合项目，就命名为——‘奥林匹斯’（olyp）。”
奥林匹斯，西方神话中众神居住的山脉，是权力和神圣的象征。
用“奥林匹斯”去对决“昆仑”。
用西方神话的巅峰，去迎战东方神话的源头。
斯特林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那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冰冷的笑意。
“奥林匹斯……很好。”他伸出手，“那么，鲍曼先生，为了众神的荣耀？”
鲍曼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沉声道：“为了奥林匹斯的荣光。”
这一夜，在慕尼黑，两个斗了一辈子的工业巨头，达成了一项足以震惊全球制造业的秘密协议。
一场由ge和西门子联手发动的工业绞杀战，正式拉开序幕。
他们的目标，不再是彼此，而是那个远在沪市，正在拔地而起的，名为“昆仑”的东方巨峰。
一场东西方工业文明之间，最顶级的巅峰对决，已然不可避免。
而此刻的秦奋，还在红星研究院的总装车间里，和李卫国、施密特一起，检查着“昆仑001号”第一根导轨的安装精度。
他对数万公里之外这场针对他的密谋，还一无所知。
但他能感觉到，平静的水面下，一股巨大的暗流正在加速汇集，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