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2章 力量失衡
宁丰和同伴们的商议，是通过死生契阔来的。
因此，杨枭并不知道，原来他的路从一开始就行不通。
此刻，只当是尚缺某种要素的他，心中不由烦闷暴躁，看着周遭冲杀而来的众人，更是杀气腾腾。
“既然你们找死，那我就成全你们！”杨枭双手平举，佛头诡船“轰隆隆”的飘浮在血海之上，鬼火凝聚而成的菩萨佛陀们，纷纷朝着城门发动攻击。
不过数秒的功夫，便有城墙砖块被轰碎成渣。
傩戏法坛上，其中一位面戴方相氏面具的宁丰，立刻腾空而起，口中念念有词：“神面悬光夜未央，云雷踏鼓撼玄黄。千灵共饮山河醴，一舞浑融万姓康。”
唱词一响，擂鼓轰鸣。
诅咒凝聚成一面高悬的银镜，镜子里竟逐渐浮现出万民祥和的庙会夜景。
人群中，王正德、安秋明、朱洪钰等人的身体，纷纷被这股异力包裹。这股力量没有攻击性，却给人一种仿佛面对山河又望而却步的感觉。
“嗖嗖嗖！”
破空声里，这些人佩戴着方相氏的面具，来到了古城边上。
他们的诡域、诅咒、技能，在这一刻仿佛全部融合在了面具之上，不管是异类还是非异类的成员，均是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那就是……自己仿佛成了太平古城本身。
于是，当他们调动自身力量时，竟是引得整个古城开始轰鸣。
破碎的墙砖迅速修复，墙面的高度更是节节升高。面对鬼火凝聚的菩萨佛陀，天空盘旋而舞的灯龙也纷纷坐落而下，与鬼火菩萨相撞出一团团刺眼的火花。
眼见鬼火菩萨竟是被挡住，杨枭不明所以，干脆亲自出手。
他腾身一跃，便要离开太平古城，心中更是暗骂到底哪一步出了错。如今状态不全，自己就更需要依赖欲界净土，在太平古城里战斗，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发挥出全部。
不料，杨诚、兰浩生、凌姚等人，已经佩戴蚩尤面具冲了过来。
刺眼流光如流星闪烁间，祭天筷、偃月刀、唐刀纷纷力劈而来。
“笑话，就算我现在无法发挥全部的力量，又是你们能够挡住的？”杨枭身后的诅咒化身同时挥舞六条手臂，朝着杨诚等人重重抽去。
“砰！”
杨诚等人不敌，被纷纷震退。
杨枭咧嘴一笑，刚要冲破上方的傩戏法坛，杨诚等人竟又冲了回来，而且身上的气息竟是比刚才更强。
却见法坛上，佩戴蚩尤面具的宁丰单足一踏，高声一扬，手中的火铃鼓竟转瞬间化作一把锋利的法刀。
“嗖！”
“嗖！”
法刀在宁丰连挥之下，并非攻击杨枭，而是攻击杨诚等人。
被击中的人，也不曾受伤，只是气息更强、战力更强。
“蚩尤敕令傩神威，青铜狰面震天雷。罡风裂地慑魑魅，日月为符颂不违！”
唱词一落，法坛上除了屹立在银镜前的方相氏面具外，又出现了一面巨大的蚩尤面具。蚩尤面具眼眶内篝火灼灼，更是共鸣着杨诚等人的诅咒。
“轰隆隆！”
杨诚祭天筷猛砸杨枭臂膀时，全身更如大日般轰然一炸。
凌姚、兰浩生等人更是紧随其后，将杨枭纷纷逼退至古城中间的圆环之中。
“砰！”
杨枭双脚落地，踩碎地面砖块时更是又惊又怒。
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力量残缺的……似乎有些严重了。
“怎么会这样！”杨枭看着自己臂膀上逐渐消失的经文，却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时，杨诚等人可不会给他弄清楚的机会，纷纷自火光中直冲而下。
当战圈再度燃起时，韩成、黎愔、钦异客等第三波人马接踵而至，他们佩戴着瑞兽的面具，身上有着一种让人舒适、温暖的气息。
同时，谛听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杨枭扑身而去。
法坛上，第三位宁丰同样佩戴着瑞兽的面具，他的火铃鼓变成了纯粹的铃铛和腰牌：“神傩踏舞瑞云生，咒转金铃百福萦。五谷腾辉风作鼓，九衢灯火颂承平！”
唱词一落，天空的金雨愈发绵密。
奇特的是，金雨所过之处，杨枭对古城产生的损害就会迅速恢复，同伴们的伤势更是会在转瞬间愈合。
这种超强的恢复力，让杨枭愈发的感觉到了不对。
这种能力……为何有点像自己的“求生根源”的力量。
“你在想什么呢？”杨诚咧嘴一笑，“嗖”的一声出现在杨枭面前，祭天筷如一双钢鞭，重重朝着他的腹部一抽。
杨枭依旧以诅咒化身抵挡。
可这一层，化身虽然挡住了杨诚，却有些承受不了这股力量，以至于杨枭本人更是不由自主的频频后退，直至十数米之后，才勉强稳住身形。
眼见战局开始诡异的失衡，杨枭心中大感不妙。
他就是再蠢，也发现问题了。
突然。
“扑通！”
“扑通！”
“扑通！”
诡异的心跳声，自杨枭体内响起，更是如擂鼓般厚重，以至于整个太平古城的人全都听的一清二楚。
旋即，他全身的青筋血管竟突然自皮肤下开始暴突，隐隐的……仿佛要爆开一样。
杨枭闷哼一声，“扑通”跪倒在地，剧烈震颤的瞳孔里，隐隐有着一抹骇然：“这是……自然之力？不可能，自然之力已经被我吸收圆满，为何会……啊啊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惨叫划破长空。
杨枭猛地扬起身，却见其胸口竟骤然出现一道裂口，大量的碧绿色的萤火，竟是接二连三从这裂口中钻出。
“这是李愚的力量。”傩戏法坛上，最后一尊佩戴观音面具的宁丰尚未行动。
他俯瞰着杨枭，幽幽说道：“你自以为掌握了自然之力，可你真的明白那股力量的精髓吗？”
“什么？”杨枭猛地抬起头，充血的双目恶狠狠地盯着宁丰：“我研究自然之力这么多年，你想说我对它不了解？”
“不，你了解的……永远是碎片的灾难面。”最后一位宁丰抬起手，火铃鼓化作一串金光灿灿的琉璃佛珠：“就像你粗浅的认为，只要模仿波旬的能力，就可以成为波旬。”
“可到头来，你只见到了波旬的杀戮，不见波旬的善根。你只见到了自然之力的天灾，不见自然之力对众生的呵护。”
“你永远都是只懂一半，就好像现在的你，被太平古城隔绝在外，便……什么都不是！”
声落，宁丰最后一道分身佛光灿灿，唱词之中，巨大的观音面具出现在了法坛的最后一个方位上。
“傩面垂旒现妙相，法铃杨枝共慈航。罡风踏破幽冥界，千朵莲开渡劫光。”
刹那，四张面具在法坛周遭急速旋转。
天空的金雨几乎如倾盆暴雨一般而落。
同时，宁丰的掌心出现了第三本《俗神论》。
“杨枭，《俗神论》你应该不陌生吧。”宁丰咧嘴一笑：“应该说是天助我也吗？虽然原本借着《俗神论》埋伏的手段全都用不上了，可偏偏在现在的条件下，一切……又能运转到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