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3章 柳暗花明
杨枭并不明白所谓的“水到渠成”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在这场四方傩戏之中，波旬的力量正在飞速减弱。
虽然目前还能够抵抗太平古城内的一切攻击，可再这样下去，局面不妙。
此时，杨枭重重喘着粗气，哪怕自然之力已经从体内钻出，可那种撕裂般的疼痛却依旧没有消退。
恍惚间，当他抬起头时，映入眼帘的却并非是太平古城，而是……李愚的塔罗之书。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不知不觉间，杨枭额间沁出一丝冷汗。
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隐隐发颤，有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情绪。
“哒哒哒……哒哒哒……”
清脆的脚步声，回荡在了镜面般的大理石地面上。
紧接着，侧边的窗帘突然抬起，隐隐鼓出一个隐晦的人形。
当对方徐徐走到塔罗桌前，并转身看来时，杨枭瞳仁紧缩：“李愚！不可能，你怎么还会活着！”
李愚扬起一抹笑意，将最左侧的死神牌翻了开来：“死神，意味着必要的死亡。如果没有此人的死亡，所有人将万劫不复！”
声落，死神牌的背面出现了李愚的图案。
“而我完成了自己的死亡，我用自己的死，让你彻底吸收了……你自以为是自然之力的全部力量。”李愚勾动指尖，在唇边轻轻划过，做出一个割喉的姿势：“但实际上正如宁丰所言，你吸收掉的自然之力，只是我。”
“什么是你是我！”杨枭额间青筋暴突，低沉的嘶吼声从喉咙里挤出：“你的自然之力就是全部，我将你吸收，自然就拿到了全部的力量！”
李愚扬了扬眉，吹了个口哨，连连摇晃着手指：“不不不，我只是‘我’的一部分。自然代表着诞生和死亡，在每一次的循环里都有一个我，每个我都代表着当时的生死循环。”
“而你，却以为一具人造的肉身，可以承载所有的‘我’？”
“杨枭，你太过看得起你的研究，也太看不起原初碎片的力量。如果仅仅凭借你的蹩脚研究，就可以彻底洞悉碎片的力量，桑先生又何必重启了那么多次，才将碎片堪堪分解完毕呢？”
说完，李愚又翻开了第二张塔罗牌。
“倒吊人，象征着牺牲。”
“如今，牺牲者也已经出现。”
霎时间，倒吊人的背面出现了周桂秋的身影。
李愚仿佛看到了周桂秋和周长歌之间的姐弟情深，眼中流转出一缕悲悯：“为了自己的弟弟而牺牲，也同样是为了团队而牺牲。”
“周桂秋舍弃了自己在黑帮中的毒辣、利己，转而在最后付出了所有的善良。所以，第二本《俗神论》开启了。”
“现在，就差最后一张牌了。”
此刻，李愚的话仿佛调动了杨枭的情绪。
那翻牌的声音，也在此刻仿佛放大了数十倍，变得无比轰鸣。
“啪！”
当命运之轮的牌面翻开后，出现的却是一副十分怪异的画面。
画面中是宁丰，可宁丰……却又置身在一面镜子当中。而镜子的背后，则又站着王奕升。
“命运的占卜，就是这么神奇。”李愚眉宇间露出戏谑之色：“你因对自然之力的亵渎和无知，导致自己作为‘融合剂’的力量从体内崩毁。”
“如果你还有分身杨枭和亚哈坡在，凭借三股意识和三股根源，你们依旧可以完美融合。但可惜……你算计了亚哈坡和分身，让他们死在了周桂秋和宁丰的手中。”
“所以，你没有了自然之力，又失去了另外两个分身的仪式，你的三位一体……已经彻底告吹。”
“很快，你的根源就会开始暴走。”
看着杨枭愈发怨毒的表情，李愚笑容不减：“那么，问题来了，周桂秋牺牲自己留下的第二本《俗神论》，到底……是放了什么东西呢？”
话音落，整个塔罗之书彻底消失。
当杨枭清醒过来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道自天而降的金色光柱。同时，一左一右两道屹立在轻度污染区和重度污染区内的光柱，竟是隐隐朝着幽灵诡船的方向袭来。
杨枭被困在光柱中，只觉得体内的根源开始不受控制的跳动，隐隐有种要失控的风险。
“宁丰，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杨枭恶狠狠地看向宁丰，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不可能的，你没有机会算计我的！你的《俗神论》计划，我全部知晓！”
“正因为知晓，我甚至反过来利用你的计划，将此次参与争夺的全部成员，转化成了我的祭品！你到底隐藏了什么手段！”
此时，杨枭身上的裂痕越来越多。
杨诚等人更是纷纷散开。
宁丰站在法坛上，冷笑道：“还记得我之前放在重度污染区当中，第二次出现的《俗神论》以及其所转化成的诡异铠甲吗？”
“我布置了臣甲和主甲的布局，本意上是为了引起亚哈坡和塞恩之间的恩怨。最后没想到，塞恩本身就是亚哈坡捏出来的替代品。”
“所以，你也一口气得到了两本《俗神论》以及那个捏造出来的盔甲，对吧。”
“那又如何！”杨枭试图以诅咒刺破光柱，体内的三股根源却在此刻开始暴走。
猝不及防下，杨枭闷哼一声，口鼻流血般跪倒在地。
他涨红着脸，痛苦地抬起头：“我知道那里头有你的盘算，亚哈坡研究之后根本没有使用！”
“不需要你们使用啊。”宁丰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因为当你们拿到《俗神论》的刹那，你们就已经被我藏在里头的东西锁定了。”
“那其实不是什么坏东西，而是我当初为了掀起你们战队内战，放进去的真宝贝。是我特地从玉犬寨那里要来的五色花！”
“我给到李愚、周桂秋的《俗神论》，以及我刚才开启的《俗神论》，加上你抢走的两本，三本为真，两本为假。”
“但这五本之间，我都让小诚以‘极欲’的力量做了串联，只要得到一本，就会同时被其余四本所影响！”
话音落，又是两道光柱出现在了太平古城内。
被五道光柱同时压住全身的杨枭，惊觉体内那逐渐失控的三股根源之内，竟隐隐的……有着五色花的气息，还有……极欲的力量。
“这不可能！”杨枭心急如焚下，又是咳出一口鲜血。
这一刻，他的眼中有了惊恐：“极欲和五色花，不可能破开我的平衡！”
“没错，原本的确破不开。我最初用《俗神论》布局，也只是希望可以在关键时刻，引发对方诡异复苏而已，倒是没想到……”宁丰冷冷一笑，身后的三具分身却将傩戏推向了高潮：
“可是，你对‘神理’和波旬的理解太过粗陋，导致你的成神之路出现了巨大的破绽。这破绽，就成了你的致命点！”
“此刻，你的体内不单单有三股根源、长生宝藏、极欲碎片的力量，同时击败亚哈坡时的那股属于周桂秋的力量，也随着光柱回流到了你的体内。”
“也就是说，你的体内现在有了六股强弱不一、效果不一的诅咒，有的是根源，有的是碎片，有的是宝藏，有的是旁人的诅咒……”
听着宁丰不疾不徐的叙说，杨枭瞳孔震颤，身上的裂痕越来越多。
“还有，你吸收了李愚的力量。可如今看，这自然之力暴走的问题也是在你意料之外。很显然，他也给了你一个惊喜。”宁丰冷冷一笑：
“失去了自然之力，失去了两具分身，对‘神理’的一知半解，加上你体内的平衡又彻底被打破，杨枭，你不死，谁死？”
话音落，杨枭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身体在众目睽睽之中，突然于腹部炸出一个血口。
紧接着，其体内的三股根源“嗖嗖嗖”的接连飞出，并在太平古城上空骤然一炸。
转瞬，数不清的亡魂形成一片恐怖的阴霾，吞噬着天空之上的血色佛头，而后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隐隐和整个欲界净土完美融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