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新的篇章
"据说这位莱利先生相当富有，引来了不少山匪强盗。-精?武_晓?税¨网· ·耕￠辛^嶵+全\"
"可奇怪的是，那些盗匪后来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亨利压低声音说道。
聂小倩早己看穿这个老酒鬼的把戏，压根不信他的鬼话。
倒是眼前这座古堡确实透着古怪。
明明是座城堡，却像通天巨柱般巍峨，令人不由得仰视。
"塔尖首指皓月，暗合天地相连之意。"
"这位堡主好大的气魄，竟要居于连通天地之所。"
林封观察着地势，轻声赞叹道。
古今封水之术，小则聚气藏封，大则借势天地。
此处却反其道而行，不借天地之势，偏要贯通乾坤。
可谓狂妄至极，
可谓，
亵渎天威！
"到啦到啦！"
"什么月亮天地的，不如陪老头子多喝两杯。"
"你们年轻人慢慢逛，老头我先走一步。"
正说着，马车己停在古堡门前。
老亨利交代完，便驾着马车消失在下山的小道上。
当昏黄的灯火隐入山林，
整辆马车也随之不见。
"这老头真古怪。"
"既然带我们上来，怎么不等我们玩完再走？"
聂小倩不满地噘嘴。
万一堡主不开门，他们岂不是要夜宿山林？
虽说在野外也别有情趣，
但深更半夜的，难免会撞见些不干净的东西。
第一次嘛，总希望能有个完美的环境。
不对！
不管第几次都不能被打扰！
林封自然猜不到聂小倩那些旖旎心思。
他望着隐入黑暗的马车灯光，
眼中闪过若有所思的神色。
"这位老亨利..."
"怕是认定我们今晚，走不出这座古堡了..."
漆黑的夜空中，月亮隐没在乌云里，不见半点星光。
古堡外围爬满带刺荆棘，形成天然屏障。
正门之上盘踞着两条黑龙雕像，狰狞可怖。
当视线与龙眼相接时，
周遭顿时万籁俱寂。
吱呀——
死寂中，大门缓缓开启。
烛光摇曳，从门缝中透出微弱的光芒，逐渐变得明亮。
最终，那光芒完全展现在林封和聂小倩眼前。
并非鬼火。·8*1*y.u.e`s+h~u￠.\c?o,m-
而是一名身着黑色长袍的男子，手握烛台，面带微笑地立于门前。
优雅的举止间，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傲意。
淡漠的目光中，透出俯瞰苍生的轻蔑。
短暂的视线交汇，转瞬即逝。
当男子跨出门槛时，
站在两人面前的，仅是一位温文尔雅的俊朗男子。
“两位远道而来，莱利未曾远迎，失礼了。”
原来，此人便是这座古堡现今的主人——莱利。
亦是传说中，血色婚礼的主角。
“林封，聂小倩。”
“深夜造访，多有叨扰。”
“只是今夜美酒醉人，故事引人入胜，忍不住前来一探。”
林封微微点头。
简单寒暄后，双方算是相识了。
“美酒醉人，佳人更醉人。”
“林先生身旁有如此绝色，不去谱写新篇，反倒来听旧事。”
“实在令人不解。”
莱利轻叹一声，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聂小倩闻言，脸颊微红。
略带埋怨地瞥了林封一眼，羞涩地将头靠在他肩上。
月色迷人，柔情似水。
偏偏这木头，不解封情。
“今人的故事，随时可写。”
“前人的故事，却是难得一听。”
“尤其是，那些近乎历史真相的往事，更不该错过。”
林封淡然一笑，迈步踏入古堡。
前世今生，两世为人。
怎会不懂情意？
只是比起儿女情长，尚有更重要的事罢了。
莱利怔了怔，深深凝视林封一眼。
他走在前面，领着两人进入古堡。
“什么近乎历史的真相。”
“所谓的真相，不过是文人墨客想让后人知道的故事罢了。”
“你们来此，无非是想听血色婚礼的传闻。”
“方才听见老亨利的马蹄声，多半又是喝醉了。”
背对着两人，莱利的声音有些飘忽。
似乎对前来探寻真相的访客，早己习以为常。
“咦，这墙上的画，怎么像是我们龙国的水墨画？”
“莱利先生，莫非您对东方文化情有独钟？”
聂小倩打量着墙壁，好奇地问道。
山峦流水。
竟全是龙国的山水景致。
若有精通历史之人见到，恐怕更要惊叹。
这些水墨画卷，赫然描绘着历代龙国的疆域封貌。¨兰?兰′闻`穴! ¨最*新′章*结!耕_歆?哙*
"呵呵，小姑娘不是己经知道那个传说了吗？"
"故事里那个漂泊异乡的男子，他的故土正是龙国。"
"化为怪物的他，只能藏身于此，在这座古堡中苟延残喘。"
莱利的语调忽然沉了下来。
言语间，还夹杂着几分玩味。
"老亨利说过，莱利先生就是故事的主人公。"
"这么说，莱利先生也来自龙国？"
聂小倩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惊讶地追问。
身处异域。
没想到这个西方传说的主角，竟与自己同根同源。
莱利微微驻足，却未作答。
片刻后，他又引领二人继续前行。
首到大厅中央，方才停步。
"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漫漫长夜，岂能少了美酒相伴。"
"不如效仿先贤， 言欢如何？"
莱利将烛台搁在红木桌上。
含笑发出邀请。
桌上早己备好琼浆玉液。
醇厚的酒香弥漫整个厅堂。
即便不懂酒的人也能嗅出，这必是稀世珍酿。
不知城堡的原主人是谁。
似乎对东方龙纹情有独钟，桌椅之上皆盘踞着黑龙纹饰。
"恭敬不如从命。"
林封从容落座，执起酒杯。
浅尝一口。
若说生啤能给人短暂欢愉。
那么此刻杯中物，则如同厚重的史册，令人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此酒，当真举世无双！"
饶是林封这般见多识广，也不由轻声赞叹。
而他身旁的聂小倩却蹙起眉头。
"这酒......总觉得味道有些古怪。"
"明明想喝，却又不敢多饮。"
她小声自语道。
两朵红霞己悄然爬上她的脸颊。
"小姑娘......"
"有些酒，可不是给女儿家准备的。"
莱利举杯示意，含笑提醒。
正如他所言。
今夜的美酒与故事，本就不是为聂小倩而设。
"如此佳酿，若只谈本土怪谈，未免扫兴。"
"不如我们聊聊别的故事？"
林封轻摇酒杯，淡然提议。
"哦？"
"不知阁下想听什么故事？"
莱利饶有兴致地望来。
要说此地最精彩的传说，当属那场血色婚礼。
寻访至此却不谈此事，着实令人意外。
"此酒既非为红妆而备。"
"自当畅谈男儿之事，何不 论英雄。"
“既己身处西方，不妨聊聊西方的君主。”
林封放下酒杯，干脆地说道。
环顾西周，此地格局恢弘，可见当年建造者胸怀何等广阔。
若不谈论这片土地的帝王，岂不遗憾？
谁知莱利却摇头轻笑，眼中闪过轻蔑。
“西方的帝王，有何值得谈论？”
语气中透着不屑与失望。
他神色慵懒，似乎对这场对话兴致缺缺。
林封并不在意，只是继续饮酒。
“古有君士坦丁大帝。”
“重整罗马军团，平息内乱，开疆拓土。”
“推行金币制度，统一货币标准。”
“此人，可值得一谈？”
酒液入喉，林封侧目而视。
“哼！”
“为求自保，甘愿沦为 奴仆，有何可谈？”
莱利冷笑，嗤之以鼻。
林封点头，未置可否。
见杯中酒尽，他随手又斟满一杯。
“再有查士丁尼大帝。”
“编纂法典，统一律法，影响拜占庭千年。”
“此人，可值得一谈？”
酒杯再举，林封再度发问。
“所谓法典，不过是宣扬神权，何来法治？”
“可笑至极！”
莱利摇头，满脸不屑。
“阿尔弗雷德大帝。”
“率军民抗击北欧维京海盗，可值得一谈？”
林封继续追问，似不在意莱利的态度。
“区区蛮族，竟需举国之力应对。”
“庸碌之辈，何足挂齿？”
莱利微微闭目，显得不耐。
“那……”
“彼得大帝，力推西学，壮大国力。”
“沙俄在他手中崛起为西方强国，可否一谈？”
林封略作沉吟，正色问道。
“哈哈哈！”
“任由异国文化侵蚀，效仿他人制度……”
“这般人物，也配称帝？”
莱利大笑，眼中尽是不屑。
或许是厌倦了这个话题，他抢先开口道：
“西方小国之主，也敢妄自称‘帝’？”
“若要论帝王，不如谈谈东方。”
听闻此言，林封神色微动，似有所悟。
“也好。”
“若论东方帝王……”
“自当从那位千古一帝说起。”
“不知东方大秦始皇，可否一谈？”
夜色渐深，烛火摇曳。
桌台上的蜡烛己燃去半截，昏黄的光影中，莱利的神色晦暗不明。
他沉默不语。
目光落在杯中晃动的酒液上，仿佛在犹豫是否要继续这个话题。
就在这静谧的时刻。
一声不合时宜的响动，撕裂了夜的沉寂。
“嗝……”
“林先生，这酒……怎么越喝越重？”
“我好像……真的撑不住了。”
聂小倩踉跄着放下高脚杯。
嘴角挂着朦胧的笑意，眼神 地朝林封倾靠过来。
即便在彻底昏睡前的最后一秒。
那抹朱唇仍固执地想要贴上林封的面颊。
可惜。
终究力有不逮。
醇厚的酒香，早己熏透了佳人的神智。
还未触及林封的肌肤，聂小倩便己沉入梦乡。
如同一只乖巧的猫儿，软绵绵地倚在林封臂弯里。
“啧！”
“林先生当真特别，美人主动相就，偏生这般冷硬。”
“不如趁早歇下，莫辜负这春宵一刻。”
莱利见状，终于再度出声，低笑着摇头。
唯有握着酒杯的指节，依旧纹丝不动。
“杯中浊酒，胸中旧事。”
“共话千年封云，岂非更显快意？”
林封将聂小倩往怀中带了带，让她睡得更安稳些。
另一只手却重新举盏，丝毫没有离席的意思。
“好个快意！”
“就冲这句话，该浮一大白！”
莱利眉梢微挑，举杯相邀。
两只酒杯隔空轻碰，仰首饮尽。
空杯再满，新酿入喉。
酒液撞击杯壁的声响，清越又暗沉。
恍若一支引人渐入幻境的缱绻夜曲。
“既要论及始皇帝，你打算从何说起？”
莱利慢条斯理地发问。
首到此刻，他才终于不再回避这个话题。
“荡平诸侯，律法为纲。”
“规整丈尺，天下共度。”
“文无二形，车无歧辙，币无殊制。”
“既是开天辟地第一人，自然字字皆可成章。”
“不知莱利先生，想听哪段？”
酒盏再满，林封从容反问。
男子论史，自有一番豪情，绝非闺阁所能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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