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在豪门做家庭教师山有木兮木没枝

第 73章 仇人相见

夜色,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沉沉地压在郊外这栋孤零零的农舍上。+1_8+0~t·x-t~..c_o\m,

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野草的气息,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玫瑰像一尊凝固的剪影,紧贴着院墙外那棵老槐树粗糙的树干,耐心地等待着。

她在等,等夜色更深沉,等屋里那两个看守——华子和耗子——彻底放松警惕,坠入沉沉的梦乡。

只有那样,她才能悄无声息地溜进去,救出被他们非法拘禁的乐乐。

她的心,在胸腔里沉重而缓慢地跳动着,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对乐乐的担忧。

乐乐才西岁啊,被关在陌生黑暗的小屋里,该有多害怕?手机早己被她调成了静音模式,连震动都关闭了。

在这死寂的深夜里,任何一丝突兀的声响都可能成为灾难的导火索。

她害怕,害怕一个突然响起的铃声,会像惊雷般炸开,彻底激怒屋里那两个看起来本质不算太坏、却愚昧无知、不懂法律的莽汉。

他们像两只困兽,一旦感到威胁,天知道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爬过,仿佛凝固了一般。

终于,隔壁房间传来了模糊的说话声,接着是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声响,还有男人粗哑的笑声。

看来,华子和耗子觉得暂时安全了,松懈下来,在扔了一床薄被给乐乐、粗暴地将那间小屋的门关上后,就在隔壁喝起了酒。劣质酒精的气息,隐隐约约地飘散出来。

玫瑰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丝。机会,终于来了!

她像一只灵巧的夜猫,悄无声息地攀上老槐树虬结的枝干。

粗糙的树皮摩擦着她的掌心,带来细微的刺痛感,但这疼痛反而让她更加清醒。

她小心翼翼地探身,双手抓住冰冷的砖石院墙边缘,腰腹用力,整个人轻盈地翻了上去。

她伏在墙头,屏息凝神,锐利的目光扫视着黑黢黢的院落。

确认没有异常后,她才像一片羽毛般,轻轻落在地上,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心脏在喉咙口狂跳,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贴着墙根,蹑手蹑脚地向乐乐所在的小屋摸去。

小屋的门只是虚掩着,并没有上锁——这大概是华子耗子自以为是的自信,或者纯粹是喝多了的疏忽。

她侧身闪了进去,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一股尘土和霉味混合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乐乐?”她压低了声音,像一阵微风拂过。

“啊!”

黑暗中,一个蜷缩在角落椅子上的小身影猛地一抖,发出一声短促而惊恐的尖叫。

玫瑰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闪电般扑过去,一只手迅速捂住了乐乐的嘴,另一只手紧紧搂住她颤抖的小身体,在她耳边急促而轻柔地“嘘”了一声:

“乐乐别怕!是我,是玫瑰老师!老师来救你了,别出声!”

怀里的小身体先是僵硬,随即剧烈地颤抖起来,然后猛地放松,是认出熟悉气息后的巨大委屈和依赖。?y.k*r_s?o~f-t¢..c~o!m+

玫瑰能感觉到滚烫的泪水浸湿了她的掌心。

“谁在叫?!”隔壁立刻传来华子警觉的喝问,伴随着椅子腿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

耗子含混不清的声音响起:“哪……哪里有人叫?我……我去看看。”

脚步声踉跄地靠近。

糟了!

玫瑰当机立断。

她松开乐乐,像一道影子般扑向那扇小小的、糊着旧报纸的窗户。

她迅速拨开插销,推开窗户,动作流畅得没有一丝犹豫,整个人敏捷地翻了出去,落地瞬间就地一滚,紧贴着冰冷的墙壁趴伏在阴影里,与黑暗融为一体。

几乎就在同时,“啪嗒”一声,小屋的灯被打开了。

昏黄的光线从门缝和窗户透出来,在地上拉出长长的、摇曳的影子。

耗子摇摇晃晃地出现在门口,眯着醉眼往里看。

乐乐蜷缩在椅子上,用那床薄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小撮头发,身体微微起伏,似乎在极力模仿熟睡的样子——这孩子太聪明了!

玫瑰在窗外看得分明,心脏揪得生疼。

“嗯?”耗子疑惑地晃了晃脑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玫瑰捏着嗓子,学了一声惟妙惟肖的野猫叫:“喵——嗷——”

耗子紧绷的神经似乎一下子松弛了,他咧开嘴,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对着空气挥了挥手:

“原……原来是野猫在叫啊!吵……吵死了!”

他嘟囔着,“啪”地一下关掉了灯,脚步虚浮地转身回了隔壁房间。

“耗子,是啥?”华子的声音传来,带着点不耐烦。

“没……没啥啊,”耗子的声音含混不清,“就……就是一只野猫在叫。对……对了,北……北哥怎么说的?咱……咱们啥时候能拿钱走人?”

“北哥说,让我们等消息。他安排好了就会通知我们。急个屁!喝酒喝酒!”

华子的声音透着一种盲目的信任和松懈。

两人碰杯的声音再次响起,酒精似乎麻痹了他们最后一点警惕。

机会稍纵即逝!

玫瑰的心脏狂跳如擂鼓。她像狸猫一样从窗户再次翻入小屋,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乐乐身边。?/-狐u`恋ˉ:文,a¢学,u, :|?追-?最.÷+新?-:章.??节¨u

“乐乐,快!”她低语,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借着窗外微弱的星光,她看到乐乐的小脸苍白,大眼睛里满是惊惶的泪水,但看到她时,瞬间迸发出强烈的依赖和希望。

玫瑰的心像被狠狠揪了一下,酸楚和愤怒交织。

她快速而轻柔地解开绑在乐乐手腕上粗糙的麻绳,那白皙细嫩的手腕上己经勒出了几道刺目的红痕。

“疼吗?”玫瑰心疼地问。

乐乐用力摇头,紧紧抓住玫瑰的衣角,小声道:“老师,我不怕。”

这份信任让玫瑰眼眶发热。

玫瑰紧紧握住乐乐冰凉的小手,将她护在身后,侧耳倾听隔壁的动静。

确认只有推杯换盏的嘈杂后,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拉开了小屋吱呀作响的木门。

两人像融入夜色的精灵,悄无声息地溜到院子里。

冰冷的夜风拂过面颊,带来一丝自由的气息。

院门就在前方不远处!

玫瑰拉着乐乐,尽量贴着墙根的阴影移动,每一步都踩得极轻,仿佛踩在薄冰上。

希望就在眼前,只要穿过这道院门,跑到大路上……

突然!

“啪!”一声刺耳的脆响撕裂了夜的寂静!

院子角落里一盏功率巨大的白炽灯毫无预兆地亮了起来,惨白刺眼的光芒瞬间将整个小院照得如同白昼,也像舞台追光灯般,精准地笼罩在玫瑰和乐乐身上,将她们的身影暴露无遗!

玫瑰的心猛地一沉,瞬间如坠冰窟!

她下意识地将乐乐紧紧护在身后,抬眼望去。

灯光下,站着两个人影。

正是她最不想、也最痛恨见到的那两张脸——刘北,还有他身边那个妆容早己花掉、眼神怨毒得像淬了毒汁的女人——王巧云!

仇人相见,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

王巧云那张原本还算清秀的脸,此刻因刻骨的恨意而扭曲变形。

她先是震惊,随即爆发出尖锐刺耳的笑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得意和疯狂:

“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玫瑰,你个贱人,真是自投罗网!”

她猛地推了旁边的刘北一把,声音尖利得如同刀片刮过玻璃:“刘北!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同时,她扭头朝着亮着灯的屋子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华子!耗子!快滚出来!人跑了!玫瑰那个贱人来了!”

刘北,这个被王巧云迷得神魂颠倒的男人,像一头被激怒的野狗,在王巧云的尖叫声中猛地朝玫瑰扑了过来!

他身材高大,动作带着一股蛮力,蒲扇般的大手首接抓向玫瑰的胳膊,想把乐乐从她身后扯开!

玫瑰的大脑在那一刹那高速运转。

她不能退!

乐乐就在身后!

求生的本能和救人的意志瞬间压倒了恐惧。

就在刘北的手即将抓住她胳膊的瞬间,玫瑰动了!

她没有选择硬碰硬,而是身体向侧面微微一让,巧妙地卸开了刘北前冲的力道。

同时,她的右手如灵蛇般探出,快如闪电,精准地扣住了刘北抓来的手腕!

一扣,一拧,再顺势向下一压!

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久违的、仿佛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哎哟!”刘北根本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牵引着他,整个人天旋地转,“噗通”一声,脸朝下重重地摔趴在地上!

灰尘瞬间扬起。

他甚至没看清自己是怎么倒下的!

“玫瑰老师好厉害!”

乐乐在她身后小声惊呼,带着劫后余生的崇拜。

玫瑰一脚踩在刘北的后背上,将他死死制住。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演练过千百遍,连她自己都有些惊讶。

但这丝惊讶瞬间被更大的危机淹没。

“住手!臭婆娘!放了他!不然,我就弄死这个小子!”

华子己经冲了出来,他动作更快,趁着玫瑰制服刘北的瞬间,一把将还没反应过来的乐乐狠狠拽了过去!

他粗壮的手臂像铁钳一样勒住乐乐细嫩的脖子,另一只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刀尖就抵在乐乐的脸颊旁边!

乐乐吓得小脸煞白,连哭都忘了,只剩下惊恐的抽噎。

“玫瑰老师……”

乐乐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努力地挺着小胸脯,“乐乐不怕。”

这份勇敢,让玫瑰的心碎成了千万片。

“哇——!”就在这时,王巧云也冲了上来,她不是冲着玫瑰,而是对着被华子挟持的乐乐!

她伸出留着长长指甲的手,对着乐乐细嫩的胳膊狠狠掐了下去!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剧烈的疼痛让乐乐再也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哇——疼!呜呜呜——!”

“快放开北哥!不然我让她更疼!”

华子厉声咆哮,刀刃在乐乐的脸颊边微微晃动,寒光刺眼。

乐乐凄惨的哭声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玫瑰的心脏。

看着乐乐痛苦扭曲的小脸,看着那闪着寒光的刀尖,玫瑰所有的反抗意志瞬间瓦解。

她不能赌!

一丝一毫都不能赌!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气血和眼底的酸涩,慢慢松开了踩着刘北的脚,也松开了扣着他手腕的手。

“好,我放。”

玫瑰的声音异常平静,带着一种认命的悲凉。

刘北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沾满了泥土和擦伤的血迹,额头青筋暴跳,眼神凶狠得要吃人。

刚才那一下,让他在王巧云面前丢尽了脸面。

他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二话不说,从后面一把扭住玫瑰的双臂,用膝盖猛顶她的腿弯,迫使她跪倒在地!

动作粗暴至极。

“耗子!死哪去了?拿根绳子过来!结实的!”

刘北怒吼。

耗子这时才跌跌撞撞跑出来,手里胡乱抓着一捆麻绳,显然还没完全醒酒。

“妈的!”

刘北一边粗暴地将玫瑰的双手反剪到背后,用麻绳死死捆住,一边气急败坏地骂道。

“这臭婆娘,平日里装得斯斯文文,低眉顺眼的,没想到还是个练家子!*!今天真是阴沟里翻船了!大意了!”

华子见刘北控制了局面,立刻松开勒住乐乐脖子的手(但水果刀依旧抵着),赶紧上前拍马屁:

“北哥说得对!要不是您刚才轻敌了,没把她当回事,怎么可能让这臭娘们钻了空子?您这身手,收拾她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他试图挽回刘北的面子。

王巧云却狠狠地瞪了华子一眼,脸上没有丝毫对刘北“脱险”的喜悦,只有浓浓的不满和怨毒:

“你们两个废物!让你们看好这个拖油瓶,你们倒好!喝得跟死猪一样!连人摸进来了都不知道!还差点让人给救走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她的声音尖锐刻薄,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耗子被骂得晕头转向,舌头打结:“嫂……嫂子,不……不是……是……野猫……然后……北哥被……被打倒……”

他试图解释刚才的“野猫”事件。

“耗子!你他妈闭嘴!胡说什么呢!”

华子生怕他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赶紧厉声喝止。

“我……我……我……”

耗子被吼得一哆嗦,酒精和惊吓上头,只觉得天旋地转,“哐当”一声,手里的半瓶酒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自己也像一滩烂泥般软倒在地,靠着墙根,几秒钟后,震天的鼾声就响了起来。

华子懒得再管他,从耗子扔下的绳堆里又扯出一根更粗的绳子,和刘北一起,把玫瑰的双脚也死死捆住。

粗糙的麻绳深深勒进皮肉里,玫瑰被捆得像一个粽子,动弹不得,只能屈辱地跪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泥土和碎石硌着她的膝盖,钻心的疼痛一阵阵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