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在豪门做家庭教师山有木兮木没枝

第55 章 刃护卿指

第二天清晨六点,玫瑰刚醒,手机屏幕就亮了,是虞书欣的短信:九点,我就在乐乐读书的幼儿园旁边的“点点”咖啡屋等你。~s,h!u·b`x!s`.?c.o-m?

玫瑰指尖轻点,只回了两个字:收到。

巧云离职了,玫瑰得自己给乐乐做早餐。

乐乐是个小美食家,每天早餐都要不同花样:豆浆包子、牛奶三明治、番茄鸡蛋面,或者牛排牛奶。

他最爱的,还是玫瑰做的番茄鸡蛋面,一周至少要嚷着吃三次。

番茄鸡蛋面也是玫瑰的最爱。

小时候家里穷,只有在三兄妹过生日的时候,才能吃上一碗香喷喷的番茄鸡蛋面。

那是母爱的味道,也是童年最美好的回忆。

想到母亲,玫瑰心里一阵酸涩。

唯有更加努力,一定要活出一个人样来,不要让母亲失望。

还有……父亲。

那个倔老头,他什么时候才肯原谅自己?

……

玫瑰记得刚到别墅时候,玫瑰给李管家也做过番茄鸡蛋面,当时李管家都赞不绝口。

其实做面条省事,就是准备工作得花点时间。

乐乐前一天就点了番茄鸡蛋面,材料都己备齐。

玫瑰切葱花时,心里还萦绕着月娥的事,一个恍惚,刀锋就削去了小半片指甲!

血珠瞬间冒了出来,刺痛让她猛地一激灵。还好,只伤了点皮肉,但没了指甲保护,那指尖一碰就钻心地疼。

她匆匆找了块创口贴,胡乱缠了几圈,将渗血的指尖草草包裹起来。

早餐后时间尚早。

玫瑰看着乐乐自己收拾好小书包,便坐到镜前,细细描了个淡妆,选了支自然色的口红。

镜子里的人影,似乎比平日多了几分精神气。只是左手食指上那突兀的创口贴,显得有些碍眼。

正安静坐在小凳上等待的乐乐,忽然扬起小脸,乌溜溜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玫瑰老师今天要去见虞叔叔吗?”

玫瑰心口一跳,脸颊不受控制地热了起来:“啊?你…你怎么知道?”

乐乐得意地晃晃脑袋:“我猜的!因为玫瑰老师只有要见虞叔叔的时候,才会这么仔细地化妆呀!”

玫瑰愣住,随即伸出小指——下意识用的是没受伤的右手——轻轻刮了下他的小鼻子:“你这个小机灵鬼!”

她平时确实不爱化妆,顶多涂点润色膏提亮肤色。

只有上次和虞书欣出去玩的那几天,她每天清晨都对着镜子精雕细琢,生怕有一丝不完美。′如^文-网^ ^首?发·

大约是因为那句话:“女为悦己者容!”

玫瑰以为自己不露痕迹,没想到这小家伙竟观察得如此细致入微。

送乐乐到了幼儿园,时间还早。

玫瑰把车停在路边停车场。“点点”咖啡屋要到九点才开门。

等待的间隙,她想起许久没给儿子晨晨打电话了。看看时间,正是课间,便拨通了胡老师的号码。

“胡老师,晨晨还好吗?”电话那头很嘈杂,胡老师的声音断断续续:

“晨晨……晨晨他很好……别担心!对了,快到月底了,生活费……”

“好,我知道,明天给您转三个月的。胡老师,您费心了。方便的时候,能不能拍段晨晨的小视频给我?”玫瑰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恳求。

“不……不太方便。”

离婚时被迫离职,玫瑰原想把晨晨暂时托付给父母一年,等自己安顿好再接来。

可父亲气她主动提离婚,不肯原谅,更不愿帮忙带孩子。

无奈之下,她只能将晨晨寄养在以前小学的同事胡老师家。

胡老师家常年寄养几个孩子,丈夫有些残疾没工作,这也算一份贴补。

玫瑰曾提出每周视频一次,但胡老师拒绝了,理由是孩子不在父母身边本就敏感,频繁联系容易引发哭闹,不好管理。

胡老师的话合情合理,貌似挑不出毛病。毕竟是求人帮忙,玫瑰也不好强人所难。

她只答应每周通一次电话,平时没事尽量少打。

玫瑰虽觉有理,心里却总像缺了一块。此刻,思念如潮水般涌来。

“胡老师,那……方便的时候,给我拍张晨晨的照片发过来,好吗?我好久没见他了……”

玫瑰的声音有些哽咽。

胡老师只匆匆应了声:“好!”便挂断了电话。

大概是要上课了。

八点五十,“点点”咖啡屋提前开了门。

玫瑰进去,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从这里,能清晰地看到每一个走进店门的客人。

五分钟后,虞书欣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一眼就看到了窗边的玫瑰,唇角微扬,隔着玻璃做了个潇洒的招呼手势。

他走进来,在玫瑰对面落座。一位穿着白衬衫、打着蓝色蝴蝶领结的服务生立刻走了过来。

“先生,小姐,请问需要点什么?”

虞书欣的目光温柔地落在玫瑰脸上,示意她先点。/鸿¨特^小·说+网* -免+费^阅`读+

玫瑰翻了翻桌上的饮品单:“要不……来壶花茶?”

“好,”虞书欣转向服务生,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就玫瑰花蜂蜜茶。”

“好的,先生。”

服务生微微躬身,应声退下,动作间透着不易察觉的恭敬。

服务生刚离开,玫瑰就忍不住倾身向前,语气急切:“月娥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

虞书欣没有立刻回答,他仔细打量着玫瑰,眼神里带着欣赏:“今天化妆了?很精神。不过……”

他的目光扫过她放在桌面上的左手,忽然顿住,眉头瞬间蹙起。

“你手怎么了?”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那显眼的创口贴,以及创口贴边缘微微渗出的、己经干涸发暗的一点血渍。

玫瑰下意识地把手往回缩了缩,藏到桌下:“没什么,早上切菜不小心碰了一下。”

“碰了一下?”虞书欣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身体微微前倾,隔着桌子向她伸出手,“给我看看。”

“真的没事,就一点小伤……”

玫瑰有些窘迫,不想小题大做。

“给我看!”虞书欣的语气加重了三分,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坚决。

他的眼神锐利起来,不再是刚才的温和欣赏,而是充满了审视和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玫瑰被他看得心头一颤,迟疑地慢慢将左手放回桌面。

虞书欣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却稳得让她无法挣脱。

他小心翼翼地揭开那胡乱缠裹的创口贴边缘。

创口贴下,左手指尖的景象有些狼狈:小半片指甲被削掉,露出底下粉嫩带血的皮肉,边缘微微红肿,创口贴粘黏处还有些许渗出的组织液。

虽然伤口不大,但没了指甲保护,那创面暴露着,看着就让人感觉指尖隐隐作痛。

虞书欣的眉头拧得更紧了,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和愠怒:“这叫‘碰了一下’?指甲都削掉了!创口贴怎么能这样乱包?感染了怎么办?”

他松开手,但目光紧紧锁着那伤口,仿佛那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我赶时间,就随便包了一下……”玫瑰小声辩解,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不行!”虞书欣断然否定,立刻招手叫来服务生,“茶先温着,我们很快回来。”

他站起身,不容分说地拉起玫瑰没受伤的右手腕,“附近有诊所,我带你去处理。这种伤口马虎不得。”

“啊?不用了,真不用!月娥的事……”玫瑰还想挣扎。

“月娥的事不急这几分钟!”

虞书欣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眼神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命令感,“听我的,现在就去处理伤口。”

他几乎是半拉着她,不由分说地离开了咖啡店,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势。

玫瑰被他突如其来的强硬态度弄得有些懵,只能被动地跟着他快步走向街角不远处的一家社区诊所。

诊所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值班的护士看到虞书欣那不容商量的神情和他身后有些无奈的玫瑰,也没多问,熟练地开始处理伤口。

冰冷的双氧水淋在创面上,激起一阵刺痛,玫瑰忍不住“嘶”了一声,手指下意识地往回缩。

虞书欣一首站在旁边,眉头紧锁地看着护士操作。当护士拿起镊子和碘伏棉球时,他忽然开口:“我来吧。”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让人信服的力量。

护士愣了一下,看向他。

虞书欣伸出手,眼神沉稳:“给我,我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伤。”

他的动作和语气,仿佛处理伤口是件极其熟悉的事情。

护士迟疑地将镊子和药棉递给他。虞书欣接过,动作异常轻柔却又极其精准。

他先用镊子夹着棉球,仔细清理掉创口周围的血痂和渗液,动作比护士更轻、更稳。然后小心翼翼地涂抹碘伏消毒,确保药液覆盖了每一个细微的创面边缘,却又避开了完好的皮肤。

最后,他取过护士递来的无菌敷料和医用胶带,手法娴熟地剪裁、贴合,将伤口妥帖地包裹起来,既保护了创面,又不影响手指活动,远比玫瑰自己胡乱缠的创口贴专业得多。

“先生……您包扎得比我还专业。”护士在旁边看得有些惊讶,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

虞书欣没有回应,只是仔细检查了一下包扎效果,确认妥当了,才将工具还给护士,对玫瑰说:“好了,这几天注意别沾水,按时换药。”

他付了钱,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腕,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走吧,茶该凉了。”

再次坐回咖啡店温暖的卡座,那壶玫瑰花蜂蜜茶还氤氲着热气。

玫瑰看着自己手指上那整齐专业的包扎,再看看对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正优雅地给她倒茶的虞书欣,心里涌起一股复杂难言的感觉。

刚才他那不容分说的强势、处理伤口时沉稳专注的神情、还有那熟练到令人惊讶的手法……

都让她感到一种陌生又强大的安全感,同时也带着一丝神秘莫测。

虞书欣将加了蜂蜜的茶轻轻推到她面前,仿佛刚才的插曲不存在,但眼神深处那抹关切仍未散去。

玫瑰心里还挂念着月娥。

“现在可以说了?月娥到底怎么了?”

虞书欣将月娥老公去世、女儿骗钱跑路、月娥南下打工的事情详细告诉了玫瑰。

他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温和,但玫瑰注意到,他倒茶的手指关节依旧显得有力而稳定。

得知月娥没有欺骗自己,玫瑰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了松。

月娥女儿咎由自取,她无心关心她的惨状,但月娥的处境让她揪心。

“那月娥现在人呢?”

“听说去了深城。一个老乡介绍她去做住家保姆了。需要我找人……”

虞书欣语气平淡,但“找人”二字说得极其自然,仿佛这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去深城找到她吗?”

玫瑰深深地叹了口气,疲惫地摇摇头:“不用了。这件事……就这样吧。”

知道月娥并非存心欺骗就够了。

其他的就这样吧!

以德报怨?去找到越娥帮助她?

她自问不是圣母,更没那个能力。

说得难听点,她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玫瑰,”虞书欣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现在,把你被人跟踪的事,详细跟我说一遍。越细越好。”

这件事,显然比月娥的事更让他上心,他的目光锐利起来,紧紧盯着玫瑰,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玫瑰将这段时间感受到的诡异目光、如影随形的被窥视感,以及电话恐吓的惊魂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虞书欣。

说话时,她无意识地摩挲着虞书欣刚刚为她包扎好的手指,那整齐的敷料似乎带来了一丝奇异的安全感。

她说完,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虞书欣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玫瑰清晰地看到,他深邃的眼眸中,一抹冰冷的寒光倏然闪过,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搁下茶杯时,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那敲击桌面的动作,带着一种久经沙场、发号施令般的节奏感。

“这件事,交给我。”他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寒冰,透着一种斩钉截铁的、不容抗拒的力量,“你不用再管了。”

那眼神深处,是蛰伏己久的猛兽被惊醒后的凛冽锋芒,那掌控一切的感觉,正悄然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