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本体居然是这！
封四九提出了一个猜想：“葛大壮的死，会不会是因为他对山鬼不敬？因为他破了山鬼喊名的禁忌，当地人最是忌讳这个。”
向导老孙连连点头。
“我认为，更重要的原因是山鬼想赶走我们所有的人。葛大壮的死，不过是杀鸡儆猴。他就是那只倒霉的鸡。”封四九继续分析道。
杜建国忍不住问道：“那金老板呢？他也回应山鬼喊名，怎么就安然无恙？”
“这，就得问金老板自己了。”封四九朝那边扬了扬下巴。
金老板闻言，捻着佛珠，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我出发前，日日都给关二爷上香。兴许，是关二爷保佑吧。”
杜建国冷笑。
葛大壮的死，让凝重的气氛又添了几分诡异。
我们正准备对那些奇异的真菌进行采样时，周围的光线却毫无征兆地扭曲起来，如同夏天被烈日炙烤的路面。
接着，那个苍白的鬼影，又一次出现了。
这一次，它离我们更近，不到三十米。
它不再是静静地观察，而是在移动。
它的速度快得离谱，时而在左，时而在右，飘忽不定。
而且，它不再无声无息。
一种极其怪异的呜咽声，从它所在的方向幽幽传来。
那呜咽声里，还夹杂着我们每个人的名字。
它居然知道我们所有人的名字！
那阴冷的呼唤钻进耳朵，我顿时一阵心慌意乱，手脚冰凉。
杜建国举起了枪，但那影子的移动轨迹完全违反人类或任何已知动物的活动规律。
他根本无法瞄准。
这和传说中的鬼，一模一样。
“保持镇定！都不要开枪！”刘教授厉声喝道，但他自己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出卖了他的紧张。
陈为民却像着了魔，瞪大眼睛，不但不怕，反而试图往前凑。
他嘴里激动地喊着：“快记录！叶工！记录所有数据！相机呢？赶紧拍照！这可是第一手资料啊！”
就在这时，金老板忽然上前一步，狂热说道：“刘教授，看来我们是找到正主了！这等奇观，千载难逢！我建议，不如我们主动试探一下？用小剂量的刺激性化学标记弹射击那片核心菌网，逼它做出更强烈的反应，这样我们就能收集到更宝贵的数据！”
刘教授立刻严厉地否决：“绝对不行！金老板，我们是来观察和研究的，不是来挑衅和破坏的！在完全了解它的习性之前，任何刺激行为都可能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呵呵，科学探索总是要伴随风险的嘛，畏首畏尾能有什么大发现？”金老板皮笑肉不笑地反驳。
但看到刘教授寸步不让的冰冷眼神，他只好摊了摊手：“好吧，您是专家，听您的。”
然而，那苍白的影子似乎被金老板的恶意建议刺激到了。
它发出的呜咽声陡然变得高亢尖锐，刺得人耳膜生疼。
下一刻，它猛地一顿，随即以更快的速度朝我们扑来。
那运行的姿态轻飘飘的，毫无重力感，如同随风而动的烟尘。
没人知道它的攻击目标是谁。
但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我们，一旦被它触碰到，下场可能就和被真菌吞噬的鬣狗等人一样。
突然，我腰间的旧伤毫无征兆地猛地一痛。
这突如其来的剧痛让我差点叫出声来，但也让我恢复了冷静。
与此同时，我的视野发生了某种诡异的变化。
周遭的一切，光线、色彩、轮廓……都变得与众不同。
我猛地睁大眼睛，观察那飘在半空的白影。
在这种奇异的感知状态下，我终于看清了山鬼的真面目。
它不是什么实体生物，也不是单纯的幻觉。
它是由无数菌丝汇集而成的人形轮廓！
而在它的周身，包裹着一层密密麻麻的孢子粉末。
这些孢子在特定角度的光线下，形成了光滑而苍白的皮肤视觉效果。
菌丝和孢子，共同在空气中编织出了山鬼的形象。
那非人的呜咽，是菌丝高速震颤与空气摩擦发出的声音。
那飘忽的移动，是下方的菌网核心在精准操控着悬浮在空中的菌丝群！
“它不是鬼！也不是一个单独的生物！它是一群菌丝聚合而成的影子！”我用尽全力大声吼道，提醒众人。
所有人都愣住了，随即顺着我的提示仔细看去，也渐渐看出了端倪。
当虚假的表象被戳破，众人对它的恐惧之心立刻消减了不少。
那扑到近前的山鬼”幻，似乎也感觉到了我们心态的变化。
它苍白的表面剧烈地波动起来，像是信号不良的电视图像一样闪烁，露出了内部无数菌丝。
下一秒，它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大风吹散，瞬间化整为零，彻底消散在了空气中。
只剩下一些细密的孢子粉末，如同尘埃般缓缓飘落。
还有一些菌丝碎屑，落在枯叶上，转眼就再也难以分辨。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陈为民最先反应过来，猛地扑到那片孢子粉尘飘落的区域。
他拿出真空采样器，疯狂地收集着空气中尚未完全落定的孢子。
此时他激动得语无伦次，“是拟态！高级的生物拟态！而且是集群智慧！它们不仅拥有惩罚入侵者的能力，还能主动防御和威慑，甚至有记忆，能识别我们每个人的名字！它能化整为零，也能随时化零为整。理论上只要还有一个孢子存在，假以时日，这个山鬼就能重生！谢医生，你……你是怎么看透它的结构的？”
“我也不知道……”我按着依旧隐隐作痛的伤口，心有余悸。
刘教授走过来，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小谢，你又立了大功了！刚才大家都吓破了胆，如果任由它虚张声势，说不定就能趁虚而入，瞬间寄生在我们所有人身上。这种能识别并利用我们恐惧的智慧，实在是太可怕了！现在它虽然暂时退走，但我们绝不安全。”
我深有同感。
我们的试探，已经彻底激怒了这片森林的守护意志。
它不想让我们知道它的真面目。
我们偏偏知道了。
接下来，它还会用什么方式来对付我们这些闯入者？
我看着那片依旧在搏动的巨大菌网，心中被更大的阴影笼罩。
此时，大家依旧惊魂未定。
金老板却踱步到了杜雅晴身边，脸上堆起关切的笑容：“杜工程师，你没事吧？我刚才看你的反应，似乎对山鬼的精神干扰有特别的感应？有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的频率或者意象？”
杜雅晴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淡淡一笑：“我没事，谢谢金总关心。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应，和大家一样，只是很害怕。”
金老板也不纠缠，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身走开。
但我清楚地看到，他低声对旁边的一个助手吩咐了几句。
那助手立刻隐晦地瞥了杜雅晴一眼。
我心中警铃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