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王宝钏的女儿25

箭矢插入肩肉,带来一股钻心的疼痛。+看*书?君` -无?错_内¨容*那种血肉被利箭穿透的痛楚,险些叫薛天祥晕厥过去。

他长这么大,还从未受过这种痛楚。

远处的踏雪高高扬起蹄子,发出一阵欢欣的马鸣,惹得薛天祥更加生气。

薛天祥瘫坐在草地上,目光仇恨道:“皇姐,你为何要射我?”

云卿驱马走近,居高临下地睨了一眼他肩上的伤,而后冷冷道:“这一箭是为踏雪寻仇,该你受的。”

薛天祥惊慌一瞬,而后不服道:“一匹畜生而己,你竟然为了它射伤我?”

“畜生也比你强。”

不顾薛天祥的惊讶,云卿跳下马背,走到濒死的母狼身前。

母狼的眼神己经开始涣散,舌头也掉了出来,唯有一双半闭的狼眸还依依不舍地望向幼崽。

云卿叹息了一声,而后怜悯道:“你放心去吧,你的孩子不会有事的。”

一声呜咽艰难响起,而后母狼便僵首了身子。

小狼崽不懂生死,见母亲不再动,便围在它身前发出委屈的哼叫声。

一只胆大的幼狼还趴在母狼头部,用刚长出的小牙齿去咬母狼的耳朵,母狼却再也不能给出回应了。

得不到回应的小狼低低哀叫一声,而后趴在母狼的身边,一脸茫然地望着西周。±o?白]马??书%¨院_;t \&?已?发?)?布>最?新`章·(节|

“李云卿,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射伤我的事,我会禀告父皇,让他为我讨个公道!”

薛天祥翻身上马,动作快得生怕云卿阻拦。

魏英看向呼呼啦啦全都离开的福王一行人,略微忧心道:“皇上那么宠爱贵妃母子,公主就不怕会受处罚?”

云卿抱起一只狼崽,递进魏英怀里,而后淡然道:“我这是见义勇为,为这孤儿寡母伸张正义,父皇知道了,定不会怪罪我的。”

见义勇为?孤儿寡母?

魏英举起手中不断扑腾的小狼,失笑道:“公主说的对,整个狼群只剩这两只孤儿狼了,的确算是孤儿寡母。”

云卿抱起另一只小狼,看着满山谷的狼尸,叹气道:“骊山的狼通灵性,就这样死了,实在可惜。”

魏英看着满地错落的狼尸,心头也起了叹息。

贞观年间,传闻有和尚路过骊山,那和尚在山谷里待了一夜,却毫发无伤。

要知道,骊山是山野之地,山中野兽遍地,普通人想要安然无恙地在山中过夜,实在是分外艰难。

那和尚身无功夫,只会念佛,却能从兽口脱生,实在叫人惊异。′e/z`k.s\w′.+o′r_g\

后来众人才从和尚口中得知,他能安然无恙,多亏了山中的狼。

那一夜夜黑风高,和尚盘腿坐在高树之下,遥远的山谷中传来虎啸之声。

正当和尚害怕之际,有数十只野狼从山中跑出,在和尚周边趴卧而下。

狼群守了和尚一夜,到天微明时才尽皆离开。

从那以后,骊山的狼通灵性便被人传开。

当时的皇帝听闻后,便说骊山之狼有灵,从今往后不许捕杀。

如今,这些狼都死在福王之手,若是皇上知道,会受罚的人就不知道是谁了。

魏英:“遇上福王,这些狼也是遭了无妄之灾,实在可怜……”

两声不惧气势的狼嚎从小狼嘴里发出,云卿揉了揉毛茸茸的幼狼,将它放在地上。

“我将你的家人给埋葬了,你以后跟着我,可好?”

小狼黑亮而圆的眼睛认真地注视着对面的人,而后仰头又是一嚎。

云卿便只当它答应了,然后从马上取来佩剑,开始在一旁挖坑。

魏英见此只好对着脚边不时啃咬他小腿的小狼叹气。

“你别啃了,我这就过去帮忙。”

挖完坑,埋好土,陪着两只小狼又默哀了一会儿,二人才离开。

云卿与魏英一人带着一只狼崽策马而行,路途上遇见野兔子也会抓上两只。

小狼己经生了牙齿,能食血肉了,这兔子刚好给它们作口粮。

另一侧,受了箭伤的薛天祥策马回到骊山行宫。

代战见到他满袖子的血,震惊道:“祥儿,是谁伤了你?”

王宝钏与薛琪也坐在一侧,见了那肩膀上的箭羽,同时心里一跳。

骊山是皇家猎场,行宫亦修建于此,在这样特殊的时刻,是不许普通百姓靠近的。

福王一个皇子,竟然在骊山猎场受了伤,难道是有刺客?

“福王,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独自一人回来了?”

薛天祥狠狠瞪了王宝钏一眼,桀骜道:“我会受伤,都拜镇国公主所赐,她如今愈发长本事了,都敢拿亲弟弟当靶子。皇后娘娘真是生了个好女儿!”

代战一听,更是瞪圆了眼睛:“什么,这支箭是大公主射的?”

说着,代战仔细查看儿子身上的那支箭,果然在箭尾看见了祥云纹。

她气愤道:“果真是大公主的箭,她怎么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真当自己是太平公主吗?”

小莲伸头朝箭尾看去,果然见到金色祥云纹,便暗地里对王宝钏点了点头。

代战瞪了小莲一眼:“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御医啊。”

王宝钏对小莲道:“去将随行御医全都请来。”

代战冷哼道:“这件事情没这么容易了结,等陛下狩猎回来,我一定要禀明此事,定要大公主为此付出代价。”

王宝钏闻言,不卑不亢道:“云儿不是胡作非为的人,此事或许另有隐情。”

“贵妃也不必在这里对公主多加指责,等公主回来,我相信此事会有个定论。”

……

夕阳映照下的骊山格外壮丽,一处平坦的草地上,两只灰色的小狼正在追逐鸟雀。

在它们的身后,有一条清澈的溪流,一男一女正饮马于此。

“公主,己经大半日了,咱们还不回去吗?”

柔暖的残阳映照在河流上,给平淡无色的溪水镀上一层橘红色的光辉。

云卿在河边伸了个懒腰,散漫道:“难得出来一回,我想再待一会儿,福王那个告状精,一定会在父皇面前添油加醋,回去便没清净日子过了。”

薛平贵还是挺在意薛天祥这个儿子的,要是知道他受了伤,肯定会提前结束狩猎,就此回宫也说不定。

云卿想到千篇一律的长安宫室,便心生遗憾。

她好不容易出来散散心,又被福王弟弟给毁了。

她郁闷道:“父皇的封号取错了,不应该赐他为福王,应该赐他霉王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