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婚后的温馨
刚拐过医院外墙,一抹熟悉的藏蓝身影迎面撞入视线,李蕾竟也骑着车出来了!两人同时捏闸,轮胎在石板路上擦出短促的锐响。
“李大科长,”李蕾单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将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眼波流转间带着狡黠,“接人接得自己迟到,这算不算渎职啊?”
李卫国长腿一支,稳稳撑住车子,毫不示弱地回敬:“李护士,这才刚刚下班吧,您这算不算带头早退?”
清脆的车铃声叮叮当当响起,敲碎了方才瞬间的紧绷。两辆车默契地并排,重新融入下班的人流车海。夕阳将两人并行的影子长长地投在地上,紧紧依偎着,一路延伸,仿佛要融进前方胡同幽深的巷口。
菜市场己近收摊。蔫黄的土豆堆在角落,李卫国蹲下身,手指利落地挑拣:
“这个,还有底下那个,看着新鲜一点,应该能放久点。,二^8·看\书-网\ ′已?发`布/最*薪¨彰+截*”
昏黄的光晕笼罩着小小的厨房。李卫国站在面盆前,袖子挽到手肘,揉搓着一团越来越光滑的面团。李蕾则站在菜板前,手里的菜刀快得几乎成了虚影,一根根细如银针、均匀无比的土豆丝便在她刀下倾泻而出。
蒸笼的缝隙里,白色蒸汽如同挣脱束缚的精灵,丝丝缕缕,迫不及待地钻出,带着越来越浓郁的面食香气,弥漫了整个小屋。当第一笼雪白滚圆的馒头出笼时,李蕾忍不住发出一声小小的欢呼,伸手就去抓那最饱满的一个。
“啊!”指尖刚触到滚烫的馒头,她轻呼着缩回手,下意识地抬手蹭了蹭鼻尖。
李卫国正端着炒好的醋溜土豆丝转身,一眼就瞧见了这一幕。
他心尖儿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喉头滚动,却只低低笑了一声,没去戳破这可爱的瞬间。
夜色彻底沉了下来,像一块巨大的、吸饱了墨汁的绒布,温柔地覆盖了整个西合院。·天′禧~暁*税?网` ?追?罪`辛!漳?踕!小小的婚房里,只亮着一盏光线柔和的床头灯。李卫国斜倚在床头,后背垫着有些发硬的棉花枕头。他粗糙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身旁的墙面,触感是沙砾般的粗粝和斑驳的起伏。墙皮剥落的地方,露出底下更陈旧的黄泥底色。
“小蕾,我们商量一件事?”
“怎么了?”
“现在我们这房子是我父亲留下来的,我才转业回来,便没有重新装修。但是现在我们结婚了,我想着是不是把房子重新装修一下。”
“到时候把墙面全铲了,刷上大白,亮堂。地上这坑洼的砖头地,得铺层洋灰(水泥),平整干净。还有,”他侧过头,看向倚在他肩头的李蕾,“得打一组大衣柜,你的衣服、裙子,我的工装,都得有地方归置”
他话音未落,肩头的重量忽然一轻。
李蕾猛地从他怀里首起身,她甚至没穿鞋,赤着脚就跳到冰冷的地面上,几步冲到墙角那个老旧的五斗柜前,“哐当”一声拉开最上面那个抽屉。
一阵急促的翻动声。
紧接着,她回到床边,将一个鼓囊囊的方型小包,“啪”地一声拍在两人之间的枕头上!
枕巾被一层层、带着点笨拙的急切掀开,厚厚一沓簇新的大团结出现在眼前。
“妈昨天塞给我的,”李蕾的声音有点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李卫国,“一千整!我妈给的嫁妆。够不够?不够我再想想办法!” 她语气里有种豁出去的劲儿,仿佛只要他点头,她就能立刻变出更多。
那沓钱躺在红花枕巾上,像一块滚烫的烙铁,瞬间烫穿了李卫国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一股汹涌的热流从心口首冲头顶,让他眼眶都有些发胀。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喉咙的哽意,突然伸出手,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捏住了她此刻微微发红的鼻尖。
“傻姑娘,”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宠溺和一点点故意为之的“恼火”,“小蕾,你这是小瞧谁呢?”
“我转业的时候爸给了我几千块呢,说是我父亲留下的和部队给的转业费。”
“至于你的钱,是你妈妈的心意。留着,扯几尺‘的确良’,做条连衣裙;买瓶友谊雪花膏,香香的;想吃什么零嘴儿,别舍不得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但是这钱数目不小,听我的,明天去银行存起来,稳妥。留个百八十块在手里零用就行。
他松开捏着她鼻尖的手,转而抓起枕头上那捆沉甸甸的大团结,毫不犹豫地塞回她有些无措的手心,然后,用自己的大手,将她微凉的手指连同那捆钱,一起紧紧包裹住。
“至于养家,”他抬起头,目光如磐石般坚定,嘴角扬起一个踏实可靠的弧度,“有我。”
“那我明天就去找街道办王姨了,手续还要靠王姨呢,还要找王姨介绍一个可靠的装修师傅。”
灯绳被轻轻一拉,“啪嗒”一声轻响。
最后一点昏黄的光源消失,房间彻底沉入黑暗。清冷的月光如同无声的溪流,悄然漫过窗户,流淌在坑洼不平的地面上,也温柔地漫上窄窄的木板床。床上也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此处省略1万字”(知道大家不爱看,就不详细描写了)
李蕾蜷在他坚实而温暖的臂弯里,像一只找到港湾的小船。她的一只手无意识地搭在了李卫国的胸口。
窗外,西合院沉睡在深冬的寒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