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百货公司采购
李卫国迈出西合院的门槛，深吸了一口带着煤烟味儿的空气，目标明确地朝着附近的百货大楼走去。*萝*拉_暁?说- /追^蕞~新~蟑\洁/作为一个从物质极大丰富的未来“穿越”回来的人，有些生活习惯他实在无法向这个年代妥协——比如那硬得硌人的厕纸！想想就让他头皮发麻。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李卫国摇头失笑，前世不过是个普通社畜，但那时最廉价的生活用品，放到现在也是稀罕物。
百货大楼很快映入眼帘，气派的门脸和相对光鲜的顾客人流，彰显着它在这个时代的地位。李卫国推门而入，混合着布料、肥皂和糖果的独特气味扑面而来。他目不斜视，首奔日用百货区。
“同志，您需要点什么？” 一位扎着麻花辫的年轻女售货员热情招呼。
李卫国像报菜名一样流利：“新被褥两套、毛巾西条、肥皂两块、牙刷两把、牙粉一盒、搪瓷脸盆两个、带盖茶杯两个、大扫帚一把、拖布一个…”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对了，厕纸，要最软和的那种，多来几卷。”
售货员小姑娘听得眼睛都睁圆了：“哎哟！同志您这是要开火立户啊！置办得可真齐全！不过…” 她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提醒的意味，“这些东西…票都带够了吗？别等下挑好了没票，白欢喜一场。”
李卫国理解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露出厚厚一沓票据和崭新的人民币：“放心，刚从部队转业，这是部队给的安家票。?w_e*n_x^u-e,b~o·o?k′.,c.o￠m￠” 他特意亮了一下盖着红章的转业证明。
看到那厚实的票证和钱，售货员的态度更热络了几分，详细介绍起来：“这被子是苏州来的，填的新疆长绒棉，又软乎又暖和，几年都不板结！这肥皂是‘灯塔’牌的，去污力强还不伤手…这搪瓷盆，磕碰掉点瓷也不怕漏…”
李卫国不疾不徐地挑选着，偶尔询问两句质地和产地，显得既内行又讲究。售货员一边麻利地帮他整理，一边由衷赞道：“同志您真会挑！拿的都是咱们这儿顶好的货！”
走到糖果柜台，浓郁的奶香勾人。李卫国停下脚步：“同志，再来两斤大白兔奶糖。”
“大白兔？” 售货员有些惊讶地确认，“两块一斤，还要糖票呢，您确定？”
“确定。” 李卫国毫不犹豫。
一趟采购下来，部队和王主任给的票证肉眼可见地消耗了一大截。看着脚边堆积如山的“战利品”，李卫国犯了难。本想找个僻静角落收进空间省事，但转念一想：**这西合院里可都是“人精”，万一路上被谁瞅见自己两手空空，回头屋里却凭空冒出这么多东西，一个举报上去就够喝一壶的！** 他不敢赌院里那些“邻居”的人品下限。
“得，还是雇车吧！” 李卫国走出百货大楼，很快在街边找到一位面相憨厚、皮肤黝黑的三轮车夫。,比¨奇,中`闻-枉? !毋?错?内+容`
“师傅，麻烦您，南锣鼓巷95号院，东西有点多，您看跑一趟多少钱？”
车夫看了看那堆东西，咧嘴一笑：“一毛钱，保准给您送到家门口！”
这价格低得让习惯了“起步价”的李卫国都有些不好意思还价。他连忙应下：“成！辛苦您了！”
然而，西合院那几道高高的门槛成了拦路虎，板车根本进不去。车夫毫无怨言，一趟又一趟地用肩膀扛、用手提，硬是把所有东西都搬进了李卫国的屋里。汗水浸透了他的旧布衫。
“同志，都给您归置好了，您点点？” 车夫抹了把汗，喘着气说。
看着对方朴实的笑容和湿透的衣裳，李卫国心头一暖。他掏出两毛钱塞到车夫手里：“辛苦师傅了！这一毛是讲好的，这一毛是给您的辛苦钱！买碗茶水解解乏！”
车夫捏着两毛钱，愣住了，随即黝黑的脸上绽开惊喜又感动的笑容：“哎哟！谢谢您！谢谢您！您真是…太讲究了！大气！” 他连声道谢，才蹬着车欢快地离开。
李卫国刚把买回来的东西大致归拢了一下，就听见门口传来阎埠贵的声音：
“小李同志！收拾得差不多了，你瞅瞅还满意不？” 阎埠贵搓着手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完成任务的讨好笑容，眼神却不着痕迹地扫过屋里那些崭新的物件，尤其是那两斤显眼的大白兔奶糖。
李卫国环视一圈：地面光洁，蛛网无踪，窗户透亮，连那土炕的炕席都拍打得松软了不少。他点点头：“三大爷辛苦了，收拾得真利索！”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五毛钱递过去。
阎埠贵接过钱，脸上笑开了花，嘴里却说着：“应该的应该的…” 他目光在屋里逡巡一圈，仿佛不经意地“哎呀”一声，拍了下脑门：“瞧我这记性！小李同志，你这刚安家，是不是…忘了买过冬的煤球和引火的柴火了？这入了秋，晚上没火可不行，炕再结实也顶不住寒气啊！”
李卫国心里暗笑：这阎老西，鼻子是真灵，眼睛是真毒！面上却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哎哟！三大爷您提醒得对！刚从部队回来，这居家过日子的门道还真不熟！您看…能不能麻烦您家小子帮我跑一趟煤站？跑腿费我照给！” 他顺势掏出煤票和钱。
阎埠贵等的就是这句，立刻扬声朝自家屋里喊：“解成！解成！快出来！帮你卫国哥跑趟煤站，拉两车煤球，再捎两捆好烧的劈柴回来！” 他转头又对李卫国堆笑，“卫国你放心，我家解放力气大，办事牢靠！”
阎解成闻声跑出来，一脸期待。李卫国把票和钱递过去：“解放兄弟，辛苦你了。煤和柴各拉两车，每车给你一毛跑腿费，你看成不？” 他特意把跑腿费说得清楚。
“一车一毛？！” 阎解成眼睛瞬间亮了，接过票和钱，应了声“卫国哥放心！”，拉起门口的板车就风风火火地冲出了院子，生怕这好差事飞了。
阎解成刚走，前院就热闹起来。轧钢厂下班的人流涌了回来。为首的中院管事大爷易中海，一身洗得发白的工装，背着手踱进前院，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东房门口、正和阎埠贵说话的李卫国，以及屋里那些显眼的新家当。
“老阎，家里来亲戚了？” 易中海停下脚步，目光在李卫国身上打量，语气带着惯常的“关心”。
阎埠贵连忙介绍：“老易，这可不是我亲戚。这位是李卫国同志！战斗英雄！刚从朝鲜战场转业回来，分配到咱轧钢厂了！他是咱院前院老住户李风副主任家的公子，现在回来住他爹留下的房子了！” 他又对李卫国说：“卫国，这位是咱院威望最高的一大爷，易中海同志，厂里的八级钳工，中院的管事大爷。”
李卫国脸上挂起礼貌的微笑，微微点头：“一大爷您好。今天刚搬来，屋里还乱糟糟的没收拾利索，实在不好请您进去坐。等安顿好了，一定登门拜访。”
易中海听着阎埠贵的介绍，看着眼前这个身材挺拔、眼神清亮、举止有度的年轻人，又瞥见他屋里那些置办齐整的“家底”，心中念头飞转：父母双亡（牺牲），战斗英雄身份光荣，转业进厂工作稳定，看着也懂礼数…最重要的是，无牵无挂一个模糊的念头在他心底悄然滋生——这似乎是个…值得好好“关注”的年轻人。他脸上露出长辈般敦厚的笑容，连连点头：“好，好！卫国同志不用客气，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有事尽管来找一大爷！”
他看向李卫国的眼神，温和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与…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