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陈情14世家：不如善教
魏无羡：？
听……听学？
再听一次？
噗──！
魏无羡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不是江澄！他被人夺舍了！绝对！江澄那个呆瓜不可能这么腹黑！
江澄虽然奇怪，魏无羡怎么不回自己身体到了别人壳子里，还不记得阮今禾了。
但江澄只要一想到，魏无羡以后，顶着莫玄羽的壳子，但因为阮今禾，又不得不喊他一声爹……
这场面，一点都不能想，不然嘴角难压。
蓝湛这会儿还没摸清江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首到翌日午后，魏无羡与他对坐品茗。这人又没个正形，手肘撑着竹席半躺着，喝水似的咕咚咕咚喝空了一壶天子笑，突然感慨了一句：“酒中仙，天子笑。”
蓝湛烫着茶杯的手一顿，他听蓝祈说，阮家小院后面有一个酒窖，里面的酒，浓的淡的，醇的薄的，烈的轻的，百花百果，都不带重样的，全是给某人。
都见过这种世面了，关键都是阮今禾酿的酒，这酒中仙的美誉还能留给天子笑？
蓝湛：“你这么说不怕她生气吗？”
魏无羡：“谁？”
蓝湛：“……”
“江澄？”魏无羡撇嘴：“他根本不懂酒。一晃都十六年了……没想到我还能喝到这一壶姑苏的天子笑呢……”
蓝湛失语：竟然，不记得了。
突然就猜到了江晚吟在打什么鬼主意。
“哎～蓝湛，我问你件事。”魏无羡突然坐正了身子。
蓝湛颔首：“嗯。”
“小仙……额，小弟子，你那个小弟子……”魏无羡尴尬地挠了挠鼻子，有种莫名的羞耻感，小仙子好像和金凌是一辈的啊……
蓝湛：“……”
“和江澄是什么关系啊？”
蓝湛：“父女。”
蓝湛眼看着魏无羡手里的酒瓶子，“哐当！”
蓝湛心神一动：好了，江晚吟可能要美梦成真了。
魏无羡感觉整个世界都碎掉了，春心刚刚萌动冒了个芽儿，就被江澄恶狠狠连根拔起的感觉。
“含光君～您在吗？”嘴上恭恭敬敬地问着在不在，但那颗小脑袋己经从从门框边上探出来了，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着和他对上了。
蓝湛放下刚拎起的水壶：“……”
低着脑袋捡玻璃心的魏无羡闻声连忙戴上了面具，再抬头看去时，又愣了神，怎么总觉得她好看啊……
江今禾小心翼翼伸出两根手指做了个走路的姿势，问蓝湛：“我可以进来吗？”
还怪礼貌的。
蓝湛颔首。
江今禾一喜，小跑到他身边，甚是殷勤地拎起茶壶，沏上茶，再将茶水从茶碗滤到茶杯中，举手投足，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顺手，也极有礼数地奉了一杯给魏无羡。
魏无羡受宠若惊地接过小姑娘奉来的那一盏天青色汝瓷杯，指尖不经意扫过一点纤白凝脂，颤了颤。
江今禾朝他笑了笑，又转身看向蓝湛，坐姿乖巧，一副静候吩咐的模样。
茶雾缭绕，香气缓缓钻入鼻尖，蓝湛垂眸浅饮了一口，才淡声问她：“何事？”
江今禾往前挪了挪，软声道：“含光君～后山的兔兔们是您养的嘛？”
蓝湛点头，然后疑惑地看着她。
江今禾抿了一下小嘴巴，双手抱在胸前，期待道：“可以给我几只吗？”
蓝湛以为她想养，不疑有他，“可以，不过不可带入课堂。”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江今禾不作半分留恋，起身就要出去，一边连连摆手，笑得杏眸弯起：“不会不会。那我先走啦～含光君，莫前辈，你们慢聊。”
蓝湛轻轻点了点头，魏无羡笑着举起茶杯朝她点了一下，意为致谢。
然，一个时辰后，蓝湛被戒律堂弟子告知，他们抓住了一个听学弟子，在云深不知处杀生，要请他定夺。
蓝湛此时，连眼皮都没掀一下，只淡声道：“按例即可。”
弟子：“可，江姑娘说是您同意的。”
蓝湛：“？”
魏无羡扭头一口茶：“噗——！”
电光火石间，蓝湛脑海里突然涌现出一段江今禾朝他要兔子的记忆。
蓝湛的脸一阵白又一阵青，“蹭！”一下站了起来，“人在哪？”
弟子：“就在门外。”
蓝湛憋着一口气阔步向外走去，连茶杯都攥在手里忘记放下了。
蓝湛一出门，就看到小姑娘一脸委屈地站在院子里，手里还举着一只缓缓冒着烟的，被烤得外焦里嫩的……兔子。
更甚至，蓝湛在空气中闻到了，花椒刺鼻的香味。
魏无羡嗅着味道一路跟出来，“嗯～很香嘛～”
江今禾瘪着嘴，委屈坏了，控诉蓝湛：“您说给我的。”
啪！蓝湛额角的青筋一凸。突然体会到了叔父当年被气得发抖的感觉。许久，才深吸了一口气，吐出，尽量冷静道：“我没说给你吃。云深不知处不可杀生。”
江今禾：“不是我杀的。”
“我拿给山下的王家大哥处理的。”
“我只是在山门外烤了一下而己。”
“再说了，山门外，都不在云深不知处了～”
“蓝氏家规也管不着叭……”
江今禾越说越小声。
突然。
“嗙──！”
一阵巨响过后，江今禾眼看着蓝湛手里飘出一片粉，当即膝盖一软“噗通！”一声砸到了青石板上，小脸严肃，掷地有声：“我错了含光君！”
蓝湛被这刺眼日头晃了一下眼，突然觉得有点站立不稳。
魏无羡：“……”别说，从蓝湛的视角看，这小丫头真能把人气到头顶冒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魏无羡甘拜下风！
“江今禾。”蓝湛走到她面前，冷目微垂，语气很淡，却让江今禾莫名发怵。
江今禾仰起脑袋看着他，好奇他要说什么。
蓝湛问她：“所以，你知道云深不知处不可杀生。”
江今禾缩了缩脑袋：“知，知道。”
蓝湛又问：“那你也知道，在云深不知处山门口杀生，并不是真正不受家规约束的方式，而只是在挑衅每一个恪守家规的蓝氏弟子。”
江今禾知道吗？
她当然是知道的，但她敢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