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陈情15世家：胆大包天
蓝湛蹲下来，认真地看着她，浅棕色的琉璃眸，在阳光的照耀下清透无比，但说出的话却过分的冷：“杀生，在云深不知处是大错，按例当去戒律堂领一百戒尺。”
江今禾呼吸一滞，手里的烤兔子一松，差点跌落在地，但被蓝湛接住了。
蓝湛收回目光，起身往静室走，没再说什么。
江今禾歪着身子，看着蓝湛后脚也迈进静室，刚想爬起来，就听到里屋传来一句：“跪着。”
江今禾苦着小脸，慢吞吞地重新在硬邦邦的石板上跪好，“哦……”
蓝湛这话不仅是对江今禾说的，也是对戒律堂的弟子说的。
罚跪，免戒尺。
戒律堂弟子离开后，魏无羡对江今禾使了个眼色，悄声说：“戒律堂的戒尺比板子还重，蓝湛是舍不得你挨打才让你罚跪的，你等会儿嘴甜一点，乖乖和他认个错，这事儿就过去了知道吗？”
江今禾积极地点着小脑袋：“嗯嗯！”
然后，江今禾没说两句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云云，就被蓝湛禁了言。
江今禾：“？”蓝忘机是坏蛋！莫玄羽是骗子！
魏无羡：“额……蓝湛，小今禾是调皮了些，但本性不坏，她己经知道错了，罚跪意思意思行了。太阳马上就下山了，这夜深露重的，女子本就畏寒，若是寒气浸染身子染了风寒就不好了，届时也难和江澄交代。”
蓝湛神色淡淡地，眼睑微垂，仔细冲了第二壶茶，道：“江晚吟手腕过硬，治下极严，这十六年，他没往云深不知处送一个江氏弟子，除了江今禾。”
魏无羡噎住：“……”这得难管到什么地步！然后又盯着桌上的烤兔子问，“这你打算怎么处理？不然我多操劳点帮你处理了？”虽然兔兔很可爱，他也很同情兔兔的悲惨遭遇，但是，烤都烤了。
蓝湛抬眼看他，简首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魏无羡一脸真诚。
蓝湛：“……”
魏无羡嘿嘿一笑：“那我不客气啦！”伸手就拎着烤兔子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又仰身往后退了两步，冲他比了个解禁言术的动作。
蓝湛轻叹了一口气，这不更得无法无天了。
魏无羡盘膝坐到江今禾面前，撕下兔腿递给她，在人期待又不解的眼神中笑道：“我们正长身体呢，总不吃肉，万一长不高的话，含光君又赔不起是不是？”
江今禾无比认同地用力点点头，但偷偷瞄了一眼窗页上映出的影子，还是怂怂地没有接。
魏无羡便递到了她嘴边，微微向前倾身，悄声道：“我拿着喂你。放心，我挡着呢，含光君看不见。他若问起来，我就说是我吃的。”
江今禾感动得差点哭出来：“呜～莫前辈，您最好了！”
魏无羡：“那分我一半不介意吧？”
江今禾舌尖一探，将咬下来的肉片卷进嘴里，开心地眯起了眼，含糊不清地道：“唔～不介意不介意～”
两人分食完兔兔，魏无羡正要收拾残局，突然，“哈啾！”江今禾晃了晃脑壳，吸了吸鼻子，然后又是一声，“哈啾！”
“走。”魏无羡首接拉起了她的胳膊。
江今禾：“啊？”
魏无羡：“不跪了，回去休息。”
江今禾连忙挣开他的手，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那不行！我才不要罪加一等。哈……哈啾——！唔……”
魏无羡无奈地蹲下身，苍白微凉的食指，轻轻点上姑娘的额心，语气也轻的过分：“听话。”
江今禾被他指尖的凉意惊了一下，下意识就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但不待发出疑问，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魏无羡揽住人往后倒去的腰身，另一只手穿过姑娘后膝，便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魏无羡抱着人转身，正与从轩窗里望来的蓝湛对了个正着：“我送她去精舍。”
蓝湛：“影竹堂还有空置的屋子。”
魏无羡想了想静室到精舍的距离，路上怕是会遇到不少人，便依言往静室旁边的屋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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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江今禾唰一下从床上弹起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喃喃：“莫前辈这么厉害？”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中招的。
莫玄羽的名字，此前江今禾去金麟台找金凌玩的时候，也是听说过的。不过与他名字一道出现的并非是什么好话，废物、纠缠、貌丑、不知廉耻等等。不过，接触下来，似乎并非如此，但那面具倒是常戴着。
江今禾推开被褥双脚落地，膝盖骨一阵酸痛，小脸瞬间扭曲，“嘶！”和含光君一对比，她爹多温柔一个人啊！
江今禾一瘸一拐地爬到乐仙阁，先生刚点过名，她又被记上了！
江今禾差点没把门框框给掰碎了：他喵的不学了！
“啪──！”江今禾看着被她勾断的琴弦，陷入了绝望。
教授琴艺的蓝氏女先生蓝漾是这么说的：“夷陵老祖的怨气都没你大。”
江今禾举起还在流血的小破指头，装得可怜：“蓝漾先生，我受伤了，可以先回去上个药吗？”
蓝漾：“那你快去，晚了就要愈合了。”
蓝景仪：“噗哈哈哈！”
江今禾用血淋淋的手指头指着蓝景仪，满是严肃：“禀先生，蓝景仪他嘲笑同窗，恶劣地击沉了我们友谊的小船。”
蓝漾沉吟了一会儿，道：“思追，记景仪小过一次，课后将考勤名册一并呈给含光君过目。”
蓝景仪当场表演一个笑容消失术。
江今禾上演同款面无表情。她在莲花坞都是睡到自然醒才请先生来授课的。到了云深不知处才知道，原来上课还有迟到这一种说法。
“好了，半个时辰后，先生会在冥室问灵，你们若是感兴趣，也可以去看看。”蓝漾口中的先生，是蓝氏前掌教先生，蓝启仁。“不过，切记不可打扰先生。”这话，蓝漾着重是对江今禾和蓝景仪说的。
江今禾和蓝景仪互相看向对方：说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