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 章 你够不到他的,你懂不懂?
从那以后,苗秀兰留了心眼,头一晚问了女儿约定出去玩的时间,她请了一个小时的假,跟上去看,到底是什么小伙伴?
那天,苗秀兰远远跟着女儿,躲在灌木丛旁,看着一个长相十足好的男孩,开着一辆迷你版黑色电动轿车,还是敞篷的。
小男孩打开车门,牵着她女儿坐上副驾驶,然后,绝尘而去。
苗秀兰缓缓站起来,陷入沉思。
晚上宋知微回来,苗秀兰问她小伙伴叫什么名字。
“祁郁,他叫祁郁,住在前面的大楼里,他说那里就他一个小朋友,没人跟他玩,还说我是他最好的朋友。”
小知微仰头看妈妈。
苗秀兰听了,是姓祁,不知道祁家哪家的孩子,她没阻止女儿去找她的小伙伴玩,她上班很忙,没法陪女儿玩耍,宿舍又没有其他孩子。
后来,她知道女儿口中的小伙伴到底是谁了。
小知微睡在床里面,盖着被子,只露出一个头,“喜欢呀,他可有趣了,会讲冷笑话。”
“就因为这个?”
小知微想了一会,慢腾腾说:“他长的好看,比我们班所有人都好看,脾气也好,从来都不生气,比班里男同学脾气好多了。”
苗秀兰凝神,“班上有同学欺负你吗?”
小知微摇头,“没有,他们喜欢大声叫,好吵,我不喜欢。”
苗秀兰没再问了,“不要让其他人看到你腿上的针眼,校服裙子要遮紧些,知道了吗?”
“知道了。u?三(¤叶_屋¤ ′@更\ˉ-新?=+最?>快÷t”
“明天也是,跟小伙伴出去玩,别让他知道你生病的事。”
“嗯嗯。”
过了一会,黑暗的卧室响起女孩软软的声音。
“为什么妈妈?”
苗秀兰回道:“他们会以为你身上脏脏的,就不跟你玩了,一定要记住,小宝听到没?”
“听到了。”
后面陷入一阵安静,当苗秀兰以为女儿快睡着了。
“妈妈--”
“嗯?”
“我今天放学在保安室门口碰见了祁郁的妈妈。”
苗秀兰转过身,“谁?碰见谁?”
小知微又说了一遍,“祁郁妈妈。”
......
祁太太那段时间心情很不好,祁郁犯下的错,让两家对他颇有微词,祁震就这一个儿子,可祁家兄弟很多,她的儿子有很多堂兄弟。
一个大家族,仅靠血缘上位是不够的,还要有才能,足以让所有人臣服地方领导力。
显然,她儿子做下那种事,让祁氏集团董事深深怀疑他是否有能力带领祁氏集团走下去。
她无法阻止丈夫对儿子的惩戒。
m国那边传来的消息不算好,那顿打太严重,在医院躺了34天,首到现在还在做术后康复治疗,下辈子能不能下地走路都难说。
祁太太恨丈夫太狠心,怎么能打成那个地步,活生生要把人打死。
她不被准许去m国看儿子,祁震不准她去,甚至祁郁的爷爷奶奶也不让去,留他一个人在m国,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全是看守监视的保镖,这哪里像是养病的样子?
祁太太气得哭了好几次。.8^4\k/a·n¨s·h`u\.`c/o*m_
祁震没哄她,明白哄不好,让皇甫家的人来陪陪她。
来的是祁太太两个哥哥,两个嫂嫂,都在劝她,说好话,例如玉不琢不成器,祁震也是用心培养孩子,这么大的家业,可不能交给这样的继承人手里。
祁太太听得不情不愿,偏偏儿子做的又不对,她丈夫下手又狠,两边她都生气。
外面两场舞会请她出席,祁太太推了,只出席了一场慈善拍卖,买了好多珠宝。
她回来时,车子还没进庄园,被苗秀兰拦下来,司机问是否停车,祁太太不想下去,己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闸口缓缓升起,几辆车子驶进庄园,车速慢下来,被后面的安保追上来。
宋知微每天上下学,跟安保习惯打招呼。
安保知道祁太太不喜欢这家母女两人了,他该避险,不惹一身腥,免得被殃及开除,失去这份薪资可观的工作,可当听见苗秀兰那句话,安保终究没忍住。
车窗缓缓降下,祁太太皱眉看过去。
“那...那人说她女儿快活不下去了,问太太是否要见最后一面。”
祁太太听得一愣,“什么?”
安保道:“抑郁症,割腕自杀,昨天在医院抢救回来,应该活不长了。”
祁太太耳边放空了,耳鸣许久。
......
祁太太最终还是去了,她被私保护着,去了医院。
刚进门,就听见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哀求声,听得她心下一沉,像是被石头压在呼吸口上。
眼前一幕,即便过了很久,祁太太依旧缓不过神。
她就站在门口,距离病床两三米,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很重,床边围了一圈白大褂医生,显得病房异常拥挤。
几名护士压住患者手脚,拿绑带将宋知微绑在床上,不让她乱动,现在的她,自杀倾向太严重,几乎每时每刻,但凡看不住,就会出问题。
苗秀兰站在一旁,什么都做不了,双手捂着脸,不敢看。
反抗了很久,宋知微像是累了,将脸埋在枕头里,想把自己缩成一团,可绑住的西肢令她无法做出这个防御性姿势。
她大口呼吸,明明没碰到呼吸的地方,可就是觉得她被扼住脖子,脸上涨红,脖子泛着青筋。
祁太太听到满病房里一声声的哀吟,她忍不住后退,脸色变得苍白。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床上的人不断挣扎,一遍遍叫着妈妈,妈妈。
“她怎么了?”
旁边的护士闻声,看了眼祁太太,解释说:“发病了,会非常痛苦。”
几乎医院所有精神科心理科主治医生都到了,对此没有办法,只能尽力减缓患者的痛苦。
“打镇定。”
“镇定己经没效果了。”
“再打,再打一管。”为首医生盯着仪器上的心率图。
病房乱起来,医生语速变快,吩咐助手准备,“麻醉师呢,先打麻醉。”
所有医生都忙起来,病房外推来仪器,祁太太被请出去,临走前,她回头看一眼,医生在实施电击,能短时间内减轻患者症状。
床上的宋知微己经陷入昏迷,她安静下来,温顺的闭上眼,好像一切没发生过,只是...错觉。
只是几分钟,病房外漫长难熬,苗秀兰蹲在角落,手撑在头上,一脸麻木。
祁太太像是踩在云端,失去五官感觉,处于难以接受的空落中。
刚才被绑在病床,像是折颈哀鸣白鹤的孩子,她如何也跟记忆中,腼腆笑着同她说话的微微联系不上。
宋知微再醒来时,眼底恢复清明,她瘦的不成形,躺在病床上,感觉不到她的份量,像是一张薄薄的纸。
她看见了旁边坐着的人。
祁太太不知说些什么,沉默看着她。
宋知微开了口,像是说话,无声的三个字,令祁太太难掩动容,再也忍不住偏过脸,哭起来。
“听了这么多年的话,偏偏这次不听....你就是蒙了心了,他就那么好?”
祁太太泪如雨下,“你够不到他的,你懂不懂?怎么就不能放下?”
向来端庄得体的祁太太在病房毫无形象的哭了一场,好歹她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怎么可能没有感情,说断就能断的?
人非草木,怎能无情?
祁太太动用两家关系找医生这事,祁震没管,当作没看见,在家萎靡这么多天,有个事忙对她也好。
秦衍是自己从y国回来的,找上祁氏私人医院的门,见到祁太太时,他介绍了自己的履历,是之前医生跟苗秀兰说过的团队,他是领头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