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 第107章

107第107章

◎诡谲梦境◎

时辰尚早,谢南州近日来一旦闲着,便喜欢与小妻子独处,哪怕只是这般面对面坐着,偶尔三言两语,时光也飞快流逝。

谢南州唇角扬了扬,轻笑了一声。

卫慈心虚至极:“你、你笑什么?”

她虽从没有害谢南州的心思,可那诡谲的梦境,让她鬼使神差的想到谢南州。就仿佛谢南州就是那/太/祖/皇帝,而她则是敌国献上的美人。

自然了,卫慈绝对不会将梦境告诉谢南州。

“慈儿,你果然偷窥了我,不然如何会知晓我后腰的胎记?”他身上的胎记,谢家除却谢老太太与温氏之外,无人知晓。

堂堂家主,自是不能被旁人知晓了身上的特征。

卫慈:“……”行吧,行吧,又是她的过错了。

卫慈已经一头雾水,着实不明白,为何会梦见那种荒诞之事,且谢南州后腰的胎记也对上了,她根本不曾看见过他的后腰。

男人又连续喂卫慈吃了几颗糖炒栗子,他的指尖修长,骨节分明,剥栗子的动作娴熟轻松,每次喂卫慈吃下时,指尖会似有若无的触碰到她的唇瓣,可又一触即离,让卫慈找不到怨他的理由。

“吃饱了么?”

谢南州突然问道。

卫慈懵然的眨了眨眼。

下一刻,谢南州从石杌上起身,拉住了卫慈的一只柔荑,将她拉起,说道:“既然你对太/祖/皇帝这么感兴趣,那为夫就带你去看卷宗。”

卫慈被男人拉着,一直跟在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

已到了华灯初上时,昏黄灯火与月色交融,投下一片琉璃微光。

卫慈的手被男人的手掌包裹着,半点不觉得冷,他掌心温热,生了薄薄的茧子,磨在手背引起一阵酥酥麻麻。

谢南州没回头,嗓音徐徐道来,为了迎合卫慈,步子特意放缓:“太/祖/皇帝是我的曾曾曾姑母所生,所以,谢家留有了他的卷宗。”

卫慈感慨不已。

付氏皇族与谢家,竟然是亲戚。

***

卷宗放在藏书阁。

为避免明火引起走水,入夜后迈入藏书阁,不得掌灯。

一迈入藏书阁,对卫慈而言,便是一片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她只能抱住了谢南州的一条胳膊,跟随着谢南州往前走。

谢南州侧眸看了她一眼,对小妻子的态度颇为满意。

谢南州对谢府藏书阁的布局了如指掌,视野也早就适应了黑暗,所以,可以轻车熟路找到卷宗所在的位置。

藏书阁墙壁内,修了暗格,谢南州打开暗格,便有一抹微光泄出,竟是婴孩拳头大的夜明珠。

有了夜明珠的光芒,二人便可当场翻阅卷宗。

“慈儿,史书上说,这位/太/祖/皇帝容貌奇俊,文韬武略,是一位奇才。不过在为夫看来,他的出色必定是因着其母乃是谢家女。”

卫慈:“……”

夫君对自己的祖宗可真是自信呐。

也就是说,付氏皇族真正的母族,理应是谢家。

卫慈翻开卷宗,一目十行,发现上面对太/祖/皇帝的评价褒贬不一。

谢南州解释说:“那人的确是位枭雄,十几岁上战场,几年光景,便推翻旧族前/朝,又立新的王朝。只可惜,遭了红颜劫。不过,野史也不可尽信。”

卫慈实在太过好奇,问道:“野史上可曾提及,细作是什么身份?”

谢南州言简意赅:“敌国公主。”

卫慈又问:“那后来呢?那细作杀了太/祖/皇帝后,何去何从了?”

谢南州带着卫慈来藏书阁看卷宗,不过就是为了打发时辰,不成想小妻子兴趣浓浓。

男人哂笑一声,眉目之间缱绻风流:“慈儿,你何不把心思都放在为夫身上?那敌国献上的美人,又甚么可好奇的?她自是死了,亦或是逃了。不过,也有野史称,太/祖/皇帝临死之前,也带上了那美人,让她殉葬了。”

卫慈:“……”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卫慈豁然想到梦中的帝王。

那男子笑起来,也是这般风流。

卫慈无意识的吞咽了几下,合上卷宗的同时,撇过脸去,不愿意与谢南州对视。

外面寒风萧瑟,谢南州也收拾好手上卷宗,这便直接强行握住了小妻子的手,带着她离开藏书阁。

月华如练,将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块,寂寥之下,暧昧丛生。

卫慈满脑子都是那位太/祖/皇帝,与敌国所献上的那位美人。

谢南州自是察觉到了。

他正要开腔询问,为何小妻子会对此事如此关切。恰在这时,几声缠绵悱恻的叫唤声,让谢南州与卫慈双双止步。

“阿彻、阿彻呀——”

“阿彻,你别走!”

“阿彻,你且听我解释!我心里只有你一人!”

谢南州和卫慈对视了一眼,夫妇二人极有默契,就在谢定彻与付如意走上这条甬道时,他二人以最快的速度躲在了漏花窗后面,暂时静观其变。

他二人自是不会打扰了谢定彻与付如意。

这个时候若是突然冒出来,太过不合时宜。

最好的法子,便是躲起来当个隐形人。

婆娑月影之下,两道人影很快出现。

付如意一路狂奔,从背后直接抱住了谢定彻,不允许他继续往前走,女子情意绵绵:“阿彻呀,你别很气,我今晚去花楼,当真只是为了见刑部的几位大人。我如今是谢家妇,自是要替谢家着想。付恒那小子四处拉拢朝臣,我也不能坐以待毙呀。何况,朝臣之中有人爱慕于我,也是因着我过分美丽了,又不是我主动。”

“阿彻,你回头看看我,我的身心都是属于你一个人的。”

“你不信的话,你我今晚就圆房,元帕便是最好的证据。”

听到这里,无论是谢南州、卫慈,亦或是谢定彻,皆有些招架不住了。

长公主她……当真豪放。

谢定彻无奈轻叹一声。

他转过身来,眉目深邃:“殿下,我并非不信任你,而是……你日后不可再去那种污秽之地!”

原来是因为这个才生气?

付如意灵机一动:“阿彻,那不如这样,日后我带上你一块去!”

谢定彻:“……”

发现根本说不通,谢定彻打算再度转身离开,可下一刻就被付如意突然搂住了脖颈,她不管不顾吻了上去。

卫慈粉唇微张,正看得起劲,却是被谢南州捂住了双眼。

卫慈:“……!”夫君真是多管闲事!干嘛不让她看?!

好一会,卫慈才听见温柔缱绻的声音。

“阿彻,你不准背对着我,即便你我闹了罅隙,也要当场处理完矛盾,你可听见了?”

“好阿彻,你再不说话,我还要亲你!”

谢定彻终于开腔:“日后不准在外面亲,成何体统!”

付如意狡黠一笑:“可是方才阿彻回应我了,阿彻,你学得好快。那你我速速回房再继续。”

谢定彻:“……”

两人走远后,蒙住卫慈双眸的那只大掌才放开,卫慈一脸埋怨的瞪了谢南州。

偏什么他可以偷看,她却不行?!

谢南州猜出了小妻子的心思,沉声解释:“我也没看。”

卫慈走出漏花窗,根本不等谢南州,分明是不信任他。

谢南州无奈款步追了上来。

“慈儿……我当真不曾偷看。”

他又岂会独自一人偷窥兄嫂谈情说爱?

他没有那个癖好。

两人正往前走,不多时,又听见熟悉的嗓音,是谢云音。

“微生世子,你倒是说个准话呀,你到底肯不肯入赘?你们镇南王府再好,也不及京都奢靡。”

“我、我……”少年似是被逼到语无伦次。

见状,卫慈与谢南州再度回避一二,暂且又将自己隐藏了起来。

今晚到底是什么日子?

这一次,谢南州不再捂住卫慈的眼,免得她又生气,另外,在谢南州看来,谢云音与微生彦不过还是孩子,不会干出什么非礼勿视的事出来。

可谁知,谢云音胆子甚大,将微生彦抵在了一株白兰花树干上,竟是二话不说就亲了上去,吓得少年郎弃了手中佩剑,立在那里,束手无措。

卫慈再度半张粉唇,看得津津有味。

谢南州:“……”

寒风瑟瑟,冷月如钩,眼看着就要入冬。

片刻过后,微生彦老老实实的被谢云音拉走了,两人似是说了些什么,却是被寒风吹散,什么也听不见。

卫慈和谢南州走了出来,两人站在悠长甬道上,放眼望去,空无一人。

这下总该清净了吧。

卫慈实在憋不住,噗嗤笑出声来,随即又变成哈哈大笑。

谢南州深邃的眸温和至极,眼底映着一片月色,衬得他的容貌如谪仙般脱俗。

“慈儿,有甚么好笑的?你若是喜欢,你我回去亦可……”

蓦的,卫慈的笑意戛然而止。

眼下,她与谢南州独处,便有一种古怪的感受,就仿佛谢南州就是太/祖/皇帝,而她则是敌国献上的美人细作。

卫慈像炸了毛的猫儿:“今晚不行!”

她暂时不明白为什么会做那些荒唐的梦,一时间竟是没法接受了。

谢南州:“……为何?”

“没有为何!夫君还是以大事为重吧!”

说着,美人扭头就走,独留一抹沁香给谢南州。

谢南州也知道卫慈今日陪伴了沈悠悠一整日,大抵是乏力了,遂暂时放过了她。

至于卫慈为何会对太/祖/皇帝突然感兴趣,他一时间不得而知。

但……

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不然小妻子的心思不会在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身上,且还是个早就作古之人。

谢南州回海棠筑的路上,广寒寻来,见夫人不在侯爷身侧,广寒仰着脖子四处瞧了瞧。

谢南州嗓音冷沉:“你在看什么?”

广寒自是不敢说,他在寻找夫人的身影,立刻抱拳中规中矩道:“侯爷,镇南王要见您。”

微生决终于下定决心了……

谢南州大抵猜出了什么,眸色微眯:“好。”

不多时,谢南州便在书房见了微生决,这人倒是直截了当,直接表面了立场,也选择了站队。

谢南州是个聪明人,问道:“王爷的条件呢?”

微生决直言:“日后,我要久居京都,也要时常见到我女儿。”

谢南州修长的指尖敲击着桌案,似是思量。

卫慈自幼无人疼爱,多一个父亲也是好的。

谢南州自是不喜有人总是出现在自己妻子面前,可思及卫慈长大的经历,到底还是心软了。

“好。”

微生决问:“皇上怀疑上我了,我是否需要暂时搬离谢府?”

谢南州:“不必,那样更是会让皇上起疑,如今这样倒是坦坦荡荡。”他大致可以揣度出干承帝的心思。

见微生决一直赖在书房不走,又似暗暗搓搓的盘算着什么,谢南州不想耗着,遂问道:“王爷还有事?”

微生决咧嘴一笑,试探性喊了一声:“贤婿。”

谢南州:“……”竟是没反应过来。

微生决:“哈哈哈,本王就在私底下这样唤,贤婿不必惊慌。”

谢南州欲语却无词。

行吧,托了岳母的福,他的“岳丈”还真是不少……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咱们明天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