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岁月如此静好
“啊？......”
严丞懵了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贺邵华刚刚说了什么。
“你是说......你那个时候是自愿的？”
紧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
“贺叔你从那个时候开始就自愿被我c......”
贺邵华及时出手一个暴栗打断了这口无遮拦的小兔崽子。
“说的什么玩意？你能不能换个好听点的说辞？！”
贺邵华简直恼羞成怒，脸都红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严丞捂着头委屈巴巴：“可你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贺邵华沉默了，好像是被这混蛋小子整无语了，也好像确实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半晌才说：
“我觉得你这个说法有失偏颇，那个时候我对你的感情应该还没有深到那种程度，更远远谈不上‘爱’，毕竟刚出狱的我当时的状况就和身处地狱没什么区别，我没有心情也没有精力去考虑这种情情爱爱的东西......”
“可是......”贺邵华犹豫着说道：
“我当时确实完全没有考虑过要报警，我也说不上来......也许我在潜意识里......从一开始就没有对你产生过任何反感吧......包括那次我用烟灰缸砸破了你的头，也只是出于下意识的自保，因为我那时候的身体真的已经到极限了......”
严丞看着他的目光微微闪动，渐渐止住了哽咽，但情绪依旧不高：“但我现在回想了一下，我那时候对你做的事，基本是不可原谅的，怎么可能不产生反感......”
他略微偏过脸，不敢看贺邵华的眼睛：
“贺叔你这么说是不是只是在安慰我......”
“没有。”贺邵华一瞬不眨地看着他，语气非常笃定：
“我没有骗你，小丞，我确实可能从来就没有讨厌过你，我觉得应该和两个方面的因素有关......”
“第一，我和你也算是旧相识，九年前和十三年前在村里的经历，虽然不算长，但确实让我对你的印象颇为深刻......”
“我当时就在想，这孩子明明心思不坏，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一个孩子......如果能有人能好好爱他就好了......”
“我对你产生的感情的底色，应该就是这样的一种怜爱吧......”
贺邵华捧起严丞的脸，目光一点点勾勒他完美的五官轮廓线条，深深地吻了上去：
“第二，我刚出狱以后，在那样众叛亲离，几乎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境遇下，我遇到了你，你收留了我，甚至还一直强调着你需要我......”
“我那时候很意外，和感激，也有点......欣喜......”
“所以，哪怕后来你伤害过我，我也完全对你恨不起来，我对你的感情，一直以来都很复杂吧......只是其中从来没有掺杂过恨......”
“而现在，它们也已经变得很纯粹了，收束成了纯粹的爱......”
贺邵华一点点吻过严丞脸上的每一寸皮肤和五官，深深叹了口气：
“小丞，我当然无法原谅你自我伤害的行为，但是如果你想说其他的事，那我觉得甚至没有‘原谅’这一种说法......”
“我从未恨过你......”
“我爱你。”
严丞没有想过能从贺邵华这里得到这样的回答，他听见自己的心里传来一个声音，感觉那早已开出漫山遍野鲜花的冰原之上，最后一寸冰面也随之破碎消解，融入进无边无际的灿烂春色。
“我也爱你......”
他将贺邵华抱得很紧，手指揉皱了背后的衬衫，泪水在一瞬间就将前襟完全沾湿。
我原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
我对情绪、对世界、对所有一切的一切都不存在感知，那都是一片苍白。
可是你却像那一抹突兀的色彩染上了我褪色的虹膜，逐渐蔓延扩散，侵占了我的整个世界。
现在，我爱你。也爱这个世界。
感谢它让我和你能够相遇。
一直等到严丞的抽泣渐渐止住，贺邵华才重新说回正事：
“今天你向我忏悔赎罪的事，重心主要还是放在你伤害自己这件事上，听明白了吗？这次让你长个教训，把你折腾得够惨的，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严丞一边抽泣，还要一边犟嘴：“那我要是又犯错了呢？”
贺邵华冷哼一声：“那就再来一次！”
严丞擡起贺邵华的手，轻轻吻过每一根手指：
“但其实......我还挺喜欢被你亲手戴上手铐的感觉的......”
贺邵华：“？”
“前半段你用皮鞋踩我脸，还有后来把我拷起来用手指......以后我犯了错就当作是惩罚，没犯错能不能也偶尔来一下，就当是奖励？”
贺邵华：“？？？”
“我没有踩你脸！我只是用鞋碰了碰而已！”
“哦，那下次可以试试踩我的脸。”
“......”
严丞把头枕进贺邵华怀里，低声道：“但是最后的放置不许来了......我真的很讨厌那种感觉......”
贺邵华在心里默默想到：嚯，总算找到能治你这小变态的法子了。
“行了。”贺邵华整理好自己和严丞的衣裤鞋袜，就要起身：
“快下班了，回家吧。”
结果严丞却靠在他怀里不肯动：
“再等会儿......”
他的侧脸在贺邵华胸口蹭了蹭：“刚刚体力消耗有点大，累了......让我抱着你睡一会儿......”
“回家睡不行吗......”
贺邵华刚想开口，却发现这小子已经睡着了，一只手还抓着他的衬衫前襟不肯放。
贺邵华看着他沉静英俊的睡脸，心里满溢出来的喜欢无处言说，只能轻轻撩起他前额汗湿的发丝，在他的眉心烙下一个吻。
“睡吧，我陪着你......”
贺邵华就这样一直抱着他，依偎在狭窄的办公椅里，看着巨大落地窗外天光渐沉，华灯点染进城市璀璨的夜幕星河。
我和你在一起，不管身在何方，只要相互依偎着，哪怕什么也不做，静静等待时光的流逝，坐看日夜交替，都觉得无比恬静而幸福。
岁月如此静好。
只是此时站在门外的张秘书看着孤零零躺在地上的那份文件，感觉岁月不是很静好。
不是你让我送上来放在门口的吗？
你拿都不拿就下班回家了？
要不是我今天加班到晚上八点，碰巧上来看一眼，这文件是不是得躺到明天早上？
你刚刚好像为了这事还凶我来着？！！
“啊啊啊啊啊姓严的王八蛋我跟你拼了！！”
以为董事长办公室里已经没人的张秘书抓狂地喊出了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