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难道你是吗？
“这么看来，你们两个和那个叫杨崔怡的女性，都是被谋杀的对象，只不过你们运气更好，成功逃了出来。”
“至于另外两名男性死者，他们和幕后黑手之间的关系暂时还不清楚。”
陆望又喝了一口茶，看起来只是单纯为了解渴，并没有品茗的需求和兴趣。
贺邵华的眉头从刚刚开始就没松懈过，脸色也一直不太好：
“可是，我和严丞是因为发生意外而落在最后，所以才受了伤，我原本以为再之后已经没人了......”
陆望回答了他：“因为杨崔怡他们所在的包厢，就是火灾和爆炸的源头。”
贺邵华一凛。
“所以，幕后黑手的主要目标应该还是杨崔怡，你们只能算是意外收获，是额外的‘奖励’，谁让你们当天正好和她在同一家酒店，这不是让他们找准了最合适的时机吗？”
“不对。”严丞适时反驳了他：“不是说杨崔怡的优先级比我们高，而是他们比较容易就能控制并决定所在位置的，也就只有杨崔怡，要直接对我们下手，对他们来说有些难度。”
陆望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也有这个可能。”
“另外，我们和杨崔怡会在同一天出现在同一家酒店，也绝对不是用偶然就能解释得清的。毕竟我私下查过杨崔怡的行踪，这个人在这几年里一直杳无音信，很明显在刻意隐藏行踪，为何在去年十二月九号那天突然出现在市中心的高档餐厅？”
陆望：“......严先生，你这种私下对公民进行人肉搜索的行为是违法的......”
严丞没有理会他的控诉，大有一种“有本事你现在就来抓我啊”的气势，继续说道：
“我们的行踪被监视了，而且他们知道我们在那天预定了龙宴的包厢，所以在那天把杨崔怡也安排进这场谋杀，希望来个一石二鸟。这个消息很有可能是从龙宴那里泄露的，你们最好加大力度审讯龙宴的负责人。”
陆望一摊手：“能审的都审了，并没有什么效果，所有人都一口咬定是意外。”
严丞无所谓地点点头，语气中带着点隐藏不住的嘲讽：“是啊，我早就不对你们这些‘正规军’抱什么希望了。”
陆望：“......”
他忍住了想要怼回去的念头，起身准备离开：
“那么今天多谢你们愿意提供这些情报，我们会尽快彻查这件疑点重重的案件......包括八年前的那起。”
他刚刚转身，却听身后严丞的声音再度响起：
“等一下。”
贺邵华刚也想叫住他，没想到被严丞抢了先，于是和陆望一起用略带疑惑的视线看着严丞。
严丞说：“陆警官，如果你之后再就这两起案子单独行动进行调查，还麻烦你叫上我们两个一起。”
陆望一愣，贺邵华心头也是一颤，都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
严丞接着说道：“你的‘官方’身份在调查走访以及取证的时候很有用，我也在私下调查这两起案件，所以我想利用你。”
“顺便，比起你那些成分不明的同事，还是我们两个受害者和你的目标更加一致，更值得信任不是吗？有我们一起，你也不必陷入再被人质疑警方单独行动的尴尬。”他说得那么有理有据，令人信服，但陆望明显对此持反对态度：
“抱歉，严先生，你们不是编内人员，按规定不能参与警方的行动......”
“编内人员？警方？”严丞突然笑着打断了他：
“难道你是吗？”
好不容易有些活络起来的空气，瞬间又凝固在冷冽的沉默中，陆望盯着依然坐在沙发里的严丞，眉头紧锁。
“不好意思啊，陆警官，我对安靖村所有与贺叔有过接触的人都做过初步的调查......只要以我的能力能查得到。”
“安靖村？......”贺邵华捕捉到某个不容忽视的关键词，调转视线看着陆望：“你是安靖村的人？！”
安靖村，贺邵华的老家，也是严建宇老家南溪村的隔壁邻村。
陆望没有回答他，就这么一直盯着严丞：“你都查到了什么？”
“我这个人记性向来都特别好，尤其是......某些对我来说格外重要，让我不愿忘记的瞬间。”
严丞的声音格外冷静平缓：“我记得你。在十二年前的那个冬天，在一个叫游照峰的男人的院子里，我和你见过面，还记得吗？陆警官。”
十二年前，冬。不起眼的院落里，一黑一黄两条摇着尾巴的大狗，一窝杂色团子小奶狗，勾肩搭背谈笑风生的男人......
以及躲在两个男人各自身后的，两名匆匆对视了一眼的小小少年。
在听到“游照峰”这个名字的瞬间，陆望的手指不自然地绞紧，手掌握成了拳，骨节用力到泛白。
他艰涩地吐出三个字：
“不记得。”
贺邵华猛然回头又仔细打量了一阵眼前这个相貌出众的年轻警察，这才想起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
他记得十二年前前往发小游照峰家里的时候，确实见过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只是十二年的时光太过漫长，他如今无论如何也无法将那张稚嫩孩童的脸与眼前这位相重合。
也就严丞还能记得，毕竟他根本不是正常人。
严丞说：“不记得也正常，毕竟我们当时都还小，也只短暂地对视了一阵而已。”
“不用废话了。”陆望冷冰冰地说道：“你究竟查到了什么？除我以外......你还查过谁？”
严丞笑了一声，淡淡道：“以我的能力也就只能查到一些浮于表面的信息和资料，其他人都比较正常，暂时没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
听到他这么说，不知道为什么，陆望紧攥着的拳头似乎松了松，好像舒了一口气般。
“只不过你的信息很值得在意啊，陆警官。”严丞依旧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但细看之下就会发现这笑里不包含任何情绪：
“你的父亲在四年前因涉嫌贩卖违禁药品、故意杀人等罪名被判处死缓，在这种情况下，你是如何过了政审，穿上这身制服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