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多舛
果然，不到半个小时，小徐出现了。
“小白哥，听说你要走。”
“嗯。” 荼白看他精神不算好，问：“你老板在吗？我要见他。”
“...老板他有事忙。”
“哦，是吗？” 荼白轻笑一声，脱口而出：“忙着哄他小情人。”
说出话后荼白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怎么能说出这种话，让人听出一股酸味，他也顾不得了，又继续说道：“咳咳...别以为他帮了我，这笔账我就不会找鬼佬讨。”
“小白哥，你误会了，老板他没有陪oliver，上次他把你伤了后，当天老板就让人把他送走了。”
荼白面露诧异：“送走了？”
小徐点头又忙摆手：“你别误会，老板不是想护着oliver，只是...只是现在这个阶段他也没办法。”
这里面有事儿，荼白转身整理行李没再追问。
小徐也上前帮他整理：“小白哥你是打算去哪儿，我安排人送你。”
荼白整理行李箱的手一顿。
没想好去哪儿，只不过是想激一激酡煜。
小网站的ip在这个庄园里，诺亚帮他查了，这座庄园1840年初建的，庄园隐私非常高，至今在网上也只能查到几张老旧照片。
状元的网络设备全用三层加密安全，老派与时新融合，却能完美躲过强大的高维云算数追踪。
问小徐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必须见到酡煜。
要当面质问他，为什么要建那么一个破网站。
小徐显然是得到授意，酡煜没打算留他，而且也不想见他。
“酡煜什么时候有空？” 荼白声音冷了几分，看着小徐问。
和小徐打交道这么多年，他也能当初滴水不漏的小徐脸上，看到一些不一样的。
果然，小徐被他盯得有些心虚，微微垂眸避开他的眼：“老板最近都很忙？”
“忙什么？”荼白追问。
“忙公司的事儿。”
“新西兰没有BAsf产业。” 荼白说道。
“哦，老板还有其他事，他要陪老太君。”小徐的低下头看地上。
“我不占用他的时间，半个小时就够了。” 荼白步步紧逼：“我就在这里等他，一天24小时，什么时候有时间，你现在问。”
小徐呼出一口气，缓缓擡头。
眼眶发红眼底澿泪。
荼白惊到了，一向从容处理酡煜各种烂摊子的高材生，什么事变得如此脆弱：“小徐，你怎么了？”
小徐背对着他，摇了摇头：“我没事儿。”
“没事儿？大男人哭什么——” 荼白拍他肩安慰：“酡煜要炒你鱿鱼？”
担心被老板炒鱿鱼，是小徐常挂在嘴边裹挟荼白的话术。
除了这个，荼白想不到什么事儿能让七尺男儿落泪。
“老板炒我，你雇我吗？” 小徐带着颤声问，听上去心绪一点没平复。
荼白认真想了一下：“没问题——”
闻言，小徐转过身：“小白哥，煜少他来不了了，他生病了，病得很重，不让我告诉你——”
“什么？” 一股涩感从心头直达咽喉，闷慌。
“酡家给他请了顶级医疗团队，至今也找不到救他的办法，去年给你送车，本来他想自己带着车去见你的，可是在轮船上直接发病了。”
没错，他没听错，酡煜病了，而且病的突然也很严重。
荼白微微握紧五指：“我要见他——”
庄园南面，一栋小白楼，阳光洒在白楼外墙上，绿树白楼，很像酡煜在Luxuria hills（奢华山丘）的小楼。
进入大门后，小徐带着荼白换上了无菌服。
从一楼到三楼，全部都是智能机器人工作，以确保不会绝对的无菌。
三楼是一个大平层，外面有一道玻璃隔间，透过玻璃往里面看，能看到一张病床上躺着人，左右两边都是一台台工作的医用仪器，酡煜的样子完全被仪器遮住。
床尾有两个人，一个人坐着另一个在旁边站着，都穿着无菌服，荼白看不清他们的样子。
小徐让荼白在隔间等一下，然后自己进去了。
没一会儿床尾两人出来了，荼白这才注意到另一个人是坐着轮椅的。
经过荼白时，轮椅上的人示意停了一下，透过护目镜上下打量着荼白。
然后冲他点点头走了。
小徐把荼白带了进去。
病床上的酡煜，完全没了往日光彩，若不仔细分辨甚至认不出他。
人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嘴巴、脖颈、胸腔、双手、双脚都装着不同的检测设备，除了心电图完全看不出床上的人有任何生命体征。
荼白伸手想去碰一下酡煜的手，被小徐拦了下来，冲他摇头。
房间里的医用仪器正常运作的声音不算大，荼白却感到异常刺耳。
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掉，又有什么东西正在他生命里退场。
像海里急来的猛浪，把礁石浸湿，不够，还要在礁石上尽情地拍打。
礁石渐渐习惯了浪潮追逐，突然有一天，浪潮悄然退场，不光退了还带走了礁石周围的海水。
眼睛变得模糊，荼白偏向一边用了眨眼。
眼神再次晴明时，目光落在床头离荼白最近的一台电脑上，屏幕上滚动着天数一样的代码，电脑链接着一条耳机线，耳机带在酡煜耳朵。
荼白想走近看一眼，又被小徐制止住了。
不知道是医疗设备的声音太烦躁，还是看着这样陌生的酡煜让他受不了。
荼白甩开小徐的手，大步出了病房。
小徐追上去：“小白哥，你先别走，老太君再等你——”
“她是谁？”
“老板的太外婆，就是刚刚坐轮椅出来的那位。”
“在哪儿？”
“东楼。”
换下无菌服后，荼白跟着小徐走，全程一句话也不说，目光看向没人的远方。
小徐拿不准荼白是怎么想的。
他想为老板拉点同情票，又担心荼白拍手叫好说他老板活该。
要是被老太君听到了，估计荼白明天的太阳都见不着了。
小徐只能什么也不说，把荼白送到后，又匆匆赶回去照看酡煜。
荼白跟着一位老头进入北楼后花园。
花园里一位戴着贝雷帽穿着旗袍的老人坐在轮椅上，手拿老式烟枪抽烟。
“老太君，人到了——” 老管家恭敬朝对方鞠躬行礼后离开。
烟枪头在脚边的烟灰缸抖了抖：“坐吧——”
荼白在旁边位置坐下。
刚刚太不冷静了，应该问问小徐这位老太君性情如何。
老太君，酡煜的太外婆，这是个什么辈分？该怎么称呼对方。
还在思索该如何称呼对方，老太君一个眼神看过来，眼神浑浊中带有一丝凌厉，荼白心里莫名怔了一下。
“老...老先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