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男朋友是要查账？还是要报销？
这里的客人，穿着得体举止绅士。
却也是最变态最可怕的，常常能看到叼着雪茄，端着红酒的赌客像是欣赏某件艺术品一样欣赏拳击场上的拳手。
谈笑风生间，决定了场上的人的穿着和生死。
那种眼神，上辈子哪怕只见过三次，也常常令他午夜惊醒。
或许是死过一次。
再次踏入十六浦88楼，心里竟然出奇平静。
mia引路把他们带到了不足一米的首席观战区，雪茄，红酒，茶点样样备齐。
围绕拳击台的环形观战区，私密性极强，除了拳手环绕一圈能看清观战区的客人外，包厢的客人彼此完全不知道隔壁包厢坐的是哪位资产上亿的有钱人。
音乐声响起，大屏幕上显示拳击手绰号，国籍，战绩。
同时包厢里每位客人手上都拿着ipad，上面是拳手身高体型，以及一排排备用战袍，只要在虚拟服装上点击一下，拳手就换上了特别定制的战袍。
和给游戏里换装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客人们需要单独付费，价格者，才能看到喜欢的拳手穿上自己特别定制的特殊服装。
雪茄侍蹲在酡煜膝盖前伺候，酡煜手指在ipad上划了划，没什么兴致的递给荼白。
“选一套？”
是问句，荼白却听出了陈述事实。
ipad上的拳手尽穿着一条内裤，页面上一排排名称战袍的服装，件件都是染指着浓烈的性暗示和情趣意味。
从前，他也是这样像一个布娃娃一样被人随意打扮。
羞耻，愤恨.
通通没有，有的人出生就在罗马，而有的人一辈子都到不到罗马。
拳手来这里是为了赚钱，看客们是为了舒压解乏。
对他来说，本质上和商场销售与客人关系一样，服务与备服务。
至于那些赤裸裸的眼神，其实也是服务员售卖服务时理应该受的。
在ipad上滑动了几下，看到了一套黑色和红色相间的战袍，红色蕾丝裤夹，红色皮质项圈上挂着一个金色铃铛，包裹紧身的黑皮短裙。
像极了当初上辈子第一次上场穿的那一套战袍。
他选了一个和自己身形接近的拳手，一键穿戴。
可能是今晚是圣诞节，虚拟穿戴上后拳手脸上和胸肌上都自动上了一层红白绿相间的圣诞彩油，配上极具暗示的战袍，拳击手看上去到像是会所谋生的。
反正都是谋生，没多大区别。
酡煜手里夹着，隔着桌子歪头看他手里的ipad。
看了两秒，又将目光移向荼白：“喜欢这个？”
“我穿过类似的。”
话刚出口，旁边的雪茄侍应生差点把雪茄掉在地上。
被客人带走的拳击手见过无数，但被客人带到观战区的拳击手还是头次见。
毕竟，能带人来88楼包厢的客人，除了自身过亿资产外，受邀的客人也得名利能上百科才行。
眼前这个样子冷清全身透着拘谨的靓仔，无论是名利傍还是拳击手都不沾边。
酡煜抽了一口雪茄，问荼白要不要试试。
荼白摇了摇头后，他也把手上的雪茄给侍应生，然后拿过ipad看了一会儿，递给mia。
热身场是一群穿着旗袍的姑娘在拳击台上弹琵琶，结束后，大屏幕上显示看客们刚刚为拳手们挑选的‘战袍’
4d虚拟模拟人物投射在擂台上，看上去和真人无一，虚拟人物旁边显示着客人为这套‘战袍’花费的价格。
直到投影结束，荼白都没看到刚刚他跳得那套。
酡煜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侧耳低声道：“放心，会上场的。”
“不上也没关系。” 包厢内的灯光暗下，荼白感觉这种氛围给他树立了安全感，面对酡煜不会很紧张。
“我以前在这里打过比赛。” 他顿了顿，一双亮亮的眼看着酡煜：“不过，都没赢过。”
昏暗的氛围里，他看见酡煜冲他笑了，笑得有些好看，随即头上的帽子被人摘了下来。
“这里没人。”
荼白这才反应过来，包厢里只剩下他和酡煜两个人。
倏地，包厢的灯彻底暗了，一束大灯强光照在擂台上，头裁上场，紧接着刚刚ipad里那套‘战袍’一比一还原的拳手走上场。
身后另一位拳手穿着黑色三角裤上身捆绑式的皮条一直缠绕到喉结，大胆又色 情。
酡煜没去看台上，而是看着荼白的变化。
他没想到荼白坦诚地说出自己曾在这里打博彩黑拳，还让拳手换上他曾经穿过的情趣战袍。
这样的极度坦诚，到底是为了什么。
荼白的抑郁症，术擅岐黄的博士打算用exposure therapy治疗，俗称:暴露疗法.
通过让患者逐步、系统地暴露于引发其焦虑或痛苦的情境、物体或记忆中，帮助患者逐渐适应并减轻恐惧或痛苦.
十几年时间，滨海市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关于荼白更久远的事情，难以追溯。
香山澳的赌场，是酡煜能想到离荼白过去生活最接近的地方。
傍晚的车祸肯定闹得很大，索性带着荼白躲到香山澳，一来避清净，二来看看荼白在暴露疗法下的反应。
没有反应，甚至连多余的动作，表情都没有。
就像是来看一场随处可见的露天表演。
这样的荼白到底算不算正常，酡煜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花了多少钱？” 荼白转过头问他。
酡煜扫了擂台一眼，然后勾了勾手指，示意荼白靠近些。
荼白上半身倾斜，朝他靠拢。
一团热气在耳边散开，有些痒，他听到酡煜在他耳边说：“男朋友是要查账？还是要报销？” 音调像是带了钩子。
把荼白的心都勾起来了。
男朋友。
这个词好陌生，这样陌生的词，居然在一天之内把他和酡煜关联成了最亲昵的关系。
荼白有些打不上话来。
黑夜里，他的喉结动了动，然后吞吞答道：“报销...也是可以的。”
反正银行账户里还躺着几千万，这辈子腐败一把也什么。
擂台上哨声响起，伴随着极度低音音乐声，拳击赛仿佛变成了另一种难以表达的真人观影项目。
两人纷纷被擂台吸引。
看了不到一分钟，酡煜眸色变得有些暗，他将拦在两人之间的遥控桌台关掉。
长臂在荼白腰上一勾，将人拉在自己身边。
“不想看，我们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