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属于角色的人生 如果笔下的角色,终要……
虞醉归作为小说里的攻三, 还曾有过和闻千寻神魂双修的戏份,他识海内的景象,也算是容子倾亲手设定的。
《你们五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里的虞醉归, 作为虞家少主, 虽有玩世不恭、(虚假的)放荡不羁的一面,同时作为增加苏点和反差萌的设定, 也对虞家有着极深的感情,和责无旁贷的另一面。
……虽然这两个侧面,容子倾都着墨不多,几乎就算是一笔带过。
毕竟小皇文嘛,主要写的还得是攻三在双修时的各种抖s表现, 比如床上是绑着捆仙索欲.求不满的闻千寻, 隔断外是虞醉归杀伐果断地处理族务, 多香的肉,多爽点的py!
容子倾:……唉,色令智昏, 皇叔害人。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颜以则这个阴间大嬷嬷也差不了太多, 只是他的阴间程度没那么浓,嬷力也不够强罢了。
反正在原文里, 虞醉归识海内的族人墓地, 算是容子倾用来侧写虞醉归对虞家牵挂极深的一个小细节。
虞醉归的本相, 和他的记忆一样, 也是一块墓碑,被重重锁链缠绕桎梏,墓碑正中则刻着他自己的名字。
在和闻千寻神魂双修时,虞醉归本相上的锁链还和闻千寻本相的宝剑玩了把人外py。
#……咳咳咳!#
不过现在的容子倾, 已经从虞醉归和水月魔尊的传音里,听说了攻三有毁灭虞家满门的想法。
他对这坟场形态的识海,自然也有了全新的理解。
——这压根就不是什么铭记每个族内子弟的爱与责任感,而是将恨欲之死的目标都给具象化了啊!
这得多恨才能把识海都弄成坟场啊?!
他进自己识海翻查记忆的时候,就觉得不压抑吗?
詹乐人作为虞醉归的分身,如果拥有虞醉归一部分记忆的话,也会继承本体识海内的景象很正常。
故而容子倾乍见这片坟地的时候,也没有太过惊慌,只觉得理应如此。
只是细看之下,詹乐人的识海和容子倾的设定也有些地方不太一样。
虞醉归的识海本该除了满坑满谷的坟墓之外,便只剩一望无际的混沌和晦暗;
云薄风冷,烟淡草寒,仿佛定格在阴雨天前,那段低气压的时光里。
很符合世家肃穆、清冷的氛围,又能对虞醉归腹黑、可靠的人设做出反差和填补。
而詹乐人的识海,气候依然是湿冷的,天色也依旧晦暗,万千坟墓的远方却隐约能见到一点点淡淡的粉色。
像是盛开的桃林。
容子倾将蔚椋加持过的神识铺到极限,越过所有的回忆墓碑伸向远方,直到识海的边界也没有触及那片粉色。
好像那处只是作为背景的海市蜃楼,怎么看都绰绰约约的。
也不知因为这里是真实的世界,虞醉归的识海自然而然偏离了文中的设定;还是因为詹乐人作为虞醉归的分身,他的感知、体会相较本体有所不同,才让识海产生了细微的变化。
但这和容子倾的关系不大,他大致探查了下,就掠过詹乐人数量庞大的回忆,直接动用开挂以后强大的神识,寻找詹乐人的本相。
逐个翻找记忆太过耗费时间,且詹乐人的回忆里指不定全是爱情动作片,他也不太想看到。
直击本相是最好的选择,容子倾的神识再次掠过这片坟场,这次则是更加仔细,不放过识海内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碑。
他隐约觉得像是自己捕捉找到了什么……是詹乐人的本相,应当就他的眼前!
可眼底分明什么也没多,他的方位也没有发生改变,并不像见到蔚椋的本相和自己的本相那样,需要前往识海的深处,才能与本相会面。
……这情况有些奇怪。
容子倾竭力探查,捕捉那个本相近在眼前的感觉,他确信自己已经找到了“它”,只是他的神识无法看见那个存在。
他干脆不再依赖神识,将它们收敛回来,转而只关注自己的灵觉。
辨心无相法伴随神识再次散开,捉住空中丝丝缕缕的文字,拖拽进他的识海中,春生在他指尖飞快跃动,金光灿灿,照亮这片暗沉沉的坟地。
爬满小字的文档终于成功开启!
有关詹乐人本相的描述成功被捉了过来,一行行整齐地浮现在他身前。
难怪容子倾只能感知,无法看见,原来容子倾捕捉到的文字,竟是源自是识海内无处不在的“风”。
詹乐人的本相,是一阵风。
『詹乐人(本相):
虞醉归的分身。
水月魔尊通过秘法抽出虞醉归的一部分神识,融入一副天生炉鼎的修士躯壳内,捏造出的分身。
拥有虞醉归的大部分记忆,被主体取名为乐人。
此后他与主体分离四十年,入合欢宗,结交修炼资源,偶尔为主体办事,一步不曾踏入虞家。
新的人生,怎么样都是好的。
炉鼎给他欢愉,师门给他依靠,五湖四海的知己从他这里带走过许多好处,也还给他更多。
三界九洲的天地广袤无垠,游历中,詹乐人睡过一城之主,与魔门宗主欢度,也同海底的多足妖兽旖旎畅游,更在肮脏的庙宇中,与人群露水相逢。
年年岁岁地过去,他察觉出自己产生了些许变化,同主体有了区别。
无足轻重的,还算不错的区别。
虞醉归很少联络他,只偶尔翻阅他的记忆与体验,有师门的、游历的、双修的……
詹乐人能感知到本体取走了那些,又仅仅是翻阅一下。
虞醉归从不说他这么做,是好或是不好,是对或是不对。
他就像是被虞醉归送出家族外的一缕风,也是拖着线尾的风筝。
丝线松散时,他想不起虞醉归的存在,偶尔线尾被抽拉,他又恍然,自己是个分身。
詹乐人曾想过:什么时候,会被虞醉归收回?
没常常想,只是有过几次零星的念头,没被虞醉归察觉。
后来他又不想了,什么时候被收回,什么时候融入本体,不是分身能决定的事情。
能在归本体,沦为集体的一部分前,再做片刻的风,已是最好的结局。』
有关詹乐人本相的描述不长,比起容子倾在他人回忆和本相里总能看到的长篇大论,这一篇自叙短到只须一眼,就读完了。
每个人识海内的文字,借由辨心无相法读取之后,都会因为各人的性格差异而呈现出不同的文风。
都说见字如晤,文风识人。
容子倾曾大量阅读过蔚椋的“文风”,基本上都是些平铺直叙的称述——缺少心理活动,用词冷硬,要不是那时的蔚椋堕入心魔,情况危机,容子倾甚至看得会有点想打瞌睡。
而詹乐人的文风则是清浅如雾。
情感、思考都是淡淡的,好在字里行间的喜恶,比起蔚椋来还是更加鲜明一些,通过揣摩,也能猜测出隐匿的感情——
詹乐人应当对于自己是“虞醉归分身”的身份具有比较强的认同感,也十分喜欢现在这样自由自在的生活。
他同时也是顺从命运的,对会被本体回收的将来没有抵抗的想法。
所以他不求长久的自由,只求片刻欢愉与快意,做一枚假装自己是“风”的带线风筝。
也因此作为他自我认知投射的本相,才会是风的形态。
但现在,詹乐人显然已经站在了被虞醉归回收的那个分水岭上。
一旦他抵达化神期,度过雷劫,虞醉归就会与他融合。
到了那个时候,詹乐人还会是现在的“他”吗,还是“他”就会成为虞醉归了?
容子倾这么一想,心里又莫名沉重,甚至还有些心疼。
哪怕眼下的情况,詹乐人和虞醉归明摆着就是水月魔尊手底下为虎作伥,祸害蔚椋和闻千寻的伥鬼。
可他作为执笔者,作为曾经书写过那“两人”的造物者,很难用完全二元对立的角度来看待他们。
就像每个宠物主人,面对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小动物时,哪怕小家伙脾气恶劣,半夜挠门、早上打鸣、夜里跑酷,甚至来脾气了,还会把主人甚至客人挠个大花脸,可主人的心,总是向着它们的。
容子倾在面对笔下的角色时,心里也总有一点点地方是很柔软的,是无法被理性、立场所束缚的。
他不由地想:我能救救他吗?
不是想要宽恕詹乐人,洗白他们错误,原谅他们罪孽的救。
他很清楚单凭自己的能力无法救赎任何人,也明白詹乐人对蔚椋、闻千寻的不怀好意,以及虞醉归与詹乐人对周遭十城犯下的罪孽,死不足惜。
他想要的救赎,是……
#我能不能,让他体面地走向结局?#
不论詹乐人最终会面临什么,至少容子倾能感觉到,当下的詹乐人在面对与虞醉归共同的风暴,不得不在宗门内加下重重蛛网,诱捕修士入内采补时,并不快乐。
这个他设定伊始,便貌美如花,心性温雅,顺从炉鼎的命运,却又在本该属于炉鼎的悲惨的、被豢养的人生里,活出另一种风采的角色,眼下已经面目全非。
他的善,他的恶,他曾经历经四十年才慢慢诞生并维系的自我、人生、师门,只因为是他虞醉归的分身,就成了能轻易被破坏的东西。
不应该的……
哪怕攻三才是他写过更多的角色,可接触到一个人内心最柔软的底色后,容子倾心中的天平,直接倒向了眼前的分身。
这个和蔚椋有些相似,又不太一样的分身。
他肃穆地合了合眼,撑开十指轻轻触碰上键盘,酝酿着要写下什么样的文字,又要给予这个灵魂怎样的暗示。
片刻后,他睁开双眸,一行行跃动文字在他熠熠生辉的眼眸内飞快闪过。
他在段落的末尾,落下续写:
『若说不甘心,他真的没有过吗?
柔软的风自诞生起,就背负了他人的自由、欢愉和堕落。』
世家之中人心难测,每一个深陷其中的子弟,都成为浇筑家族高塔的齿轮。
他们失去个人的价值,泯灭向往自由的灵魂,高贵的出生,注定他们的金枝玉叶是用天材地宝堆积出的牢笼。
因此詹乐人离开世家,闯荡云水界,就像被束缚在少主之位上的虞醉归有了另一种人生。
游鱼入海,天高海阔。
可……
『这是无关虞醉归的,独属于詹乐人的人生。
如果真有一日,詹乐人能与虞醉归彻底割裂。
那断线的风筝,会成为真正的风吗?』
手指敲击键盘的速度越来越快,灵感冒出的速度,几乎要快过形式化的码字过程。
文字带动回忆,调动共情,将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灵魂,调和到足以共鸣的频道。
『詹乐人会在某个夜晚,哭喊出所有的快乐和悲伤,会奔跑在月光下,抛弃过往的执念与枷锁吗?
他会不再需要为谁而活,不必担心被突然回收,也不必败坏师门名誉,背叛所爱之人,所爱之事吗?
所以,还要为了那个人,继续面目全非下去吗?
经脉被采补的灵力撑开,不痛吗?
这般丑陋的模样,真的不在意吗?
炉鼎曾带来的那些快乐,现在还存在吗?
名为詹乐人的风,真的要消失了吗?』
容子倾深深叹了口气,过强的共情,也难免让他产生强烈的感伤。
他虽然不是任何人的分身,却也体会过作为“工具人”被给予希望,给予虚假的自由,成为带线风筝的人生。
又或者说,每一个蓝星人,都经历过这样被工具化的时刻。
每个孩子在成长时,或多或少会因为社会、家庭赋予ta的身份,而不得不被圈定在某个框架里,剥离属于个体的独特色彩,塞进利他的、标准化的模型里。
儿子、女儿、男人、女人、父亲、母亲、学生、社会人……
每走出一个身份,就会走进另一个身份,被要求履行新的责任,不允许出现半点偏颇。
容子倾为了真正的自由与自我,曾经失去很多,也成长了很多,经历过最无助的孤独,也在挣扎中找到最真实的自我。
他的结果,是好的。
可詹乐人、蔚椋、闻千寻……这些分身,从出生起,就背负无法斩断的枷锁,注定只是他人为了某种功能,而分离出来的道具。
本体一旦遇到危机,二话不说就会夺走他们的性命,让他们成为反哺本尊的补给品。
水月魔尊如此,虞醉归亦是如此。
修真界的人,早已习惯了不把分身当做独立的个体来看待。
容子倾却做不到!
因为他的道侣也是他人的分身,更因为他写下的每一个角色,都是不附属于任何人的完整个体!
容子倾曾拼尽全力去过自己的人生,追求极致的自我与自由,这样的他,绝不想看到笔下曾塑造的每一缕风,被扯着线尾收回,成为角落沾满灰尘的寸缕记忆!
每一行借由容子倾的手,容子倾的口书写下多的文字,都被詹乐人的本相轻而易举地接纳,稳稳落定在段落末尾。
就好像是他人的痛惜,被詹乐人全盘接收,成为了灵魂无声的呐喊,与悄无声息的自救。
或许詹乐人也曾想过许多次,或是那些不敢深想的零星念头里,他也扪心自问过:
如果分身从创造最初起,就注定了要被回收,那他之前所体验过的自由,又有什么意义?
如果詹乐人的诞生和消亡,就像是一滴水融入了海洋,那他曾经乘风为雾,瓢泼如雨,停留如露,那么竭力地体验人生百态,又是为了什么而狂欢?
他是真的,热切地喜欢过每一种美好的体验,也已自己的方式描摹过世界,抛掷过青春。
这不是一个好人,却是一个努力过的,真实的“人”。
容子倾合了合眼,稳稳地,在段末敲下最后一行字。
是暗示,也是对分身的另一种可能性的期许。
『现在……他还有机会回头吗?』
如果詹乐人真的会因此产生想要独立,背叛了虞醉归本体的想法……
并且在之后成功了。
那蔚椋就也能如法炮制,从水月魔尊身上分离!
理解认同、扩大情绪、引发深思,这一段文字已经差不多刻画到了极限,不能再多也不能再少。
回车敲下后,最末的疑问也被詹乐人接纳。
容子倾缓缓抽离情绪,模拟深呼吸的感觉,平复刚才因共情太深,而悲伤难抑的情绪,让气息与灵魂的翻涌在这片森冷的识海中回归宁静。
这是每个作者必备的技能——入戏和出戏,进入角色沉入剧情时可以大哭大闹,又爱又恨,离开那些文字,生活还要继续,而属于自己的人生和立场,也要重新捡起。
他和詹乐人,始终是敌手,是敌人。
祸及十个城镇的恶行,在容子倾的眼里也无可饶恕。
重新冷静后的容子倾吸吸发酸的鼻子,再次翻动本相的文档,向上检阅了一遍文字,确认詹乐人没有产生新的想法,他填充的字句也没有词义问题后,就抽离神识,退出了詹乐人的识海。
外界的情况已经发生了改变,雾网依然笼罩着这片道场,詹乐人却因为他神不知鬼不觉种入的思想而眼神空茫,一动不动。
肥胖的躯体是块融化了的肥肉般瘫在蛛网上,身上的腰部挂件还在运作,苍蝇叮烂肉似得孜孜不倦地捣鼓着。
看来幻术施展成功了!
就是这画面依然“美”到让人不敢直视。
容子倾眼睛一辣,飞快地收回神识,将视野收回。
他又感知了下丹田,发现自己灵力还算充足,便准备再解救一下那个被采补的幸运修士。
只是还没来得及行动,詹乐人却突然发了狂,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鸣,面目扭曲地掐住身上修士的脸颊,一把将人提了起来,“轰”地扔到远处墙上。
“痛,好痛……”他压着粗粝的嗓音,嫌恶道:“不会干就滚!一群活烂的废物!”
那修士被他一掌捏碎了头骨,落到地上蠕动没一会儿,就进入天人五衰,苍老干瘪地陨落了。
詹乐人的发疯却始终不止,一掌又一掌接连不断地挥出,在这片道场内胡乱抒发他过于满胀的灵力。
“痛——!痛死我了!!!”
“师尊,我好痛,师尊我好难受!”
“虞醉归,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明明认同我,你觉得我这样很好——”
“你为什么不自己死!”
“为什么你不是我的分身!”
“啊啊啊啊——!!!”
眼瞅着詹乐人竟像是理智全无,只管发泄自身的怒火与疼痛,道场内一时灵光万丈,地动山摇,就连容子倾和蔚椋的蛛茧都被乱飞的灵力打到了好几下,好在有防御法器的结界在,两人的茧房倒是没受到什么损伤。
隔壁的几个茧子就不好说了,有的被打到了地上,有的被穿了好几个洞,挂在穹顶上血流如注,还依然“噗叽噗叽”。
容子倾:……
幻术的效果出乎意料得好,直接把詹乐人逼疯了。
虽然想解救的“人质”也寄了,但至少可以保证其他受害人的安全,也打断了詹乐人的采补。
一切顺利。
外界的威胁暂时消除,容子倾很满意自己的单枪匹马“杀”出来的成果,哪怕金大腿失去战力,他也不是不能保护他的道侣!
当然,金大腿能恢复战力,就更好了。
于是,容子倾打算关注一下便宜老公的清醒程度。
他回头去……
就见蔚椋那双清透的眼睛,正幽幽地望着自己,大概是这种感觉——
蔚椋:=。=+(盯~~~)
两人的脸蛋本就因为交叠的体位贴的很近,他自下而上看着蔚椋,发现失智的便宜老公似乎是清醒了,目光聚焦,眼神清冷,没有扑上来继续舔手吻他的倾向。
只是……神色却像是有些吓人,幽深如渊,还略带幽怨,也不知闷声不吭盯了他有多久……
#吓!#
而且蔚椋之前没有扑上来吻,似乎只是因为没看到他的嘴唇,现在两人的正脸对上后,蔚椋的视线飞快下滑,落到他的嘴唇上,喉结又滚了起来!
#啊啊啊……!#
该死的亲亲狂魔,发吻根本不看场合!
清醒了,也一声不吭的,净吓唬老父亲!
还滚喉结,滚他爹的,醒了就想亲,也不怕亲着亲着,又觉得炉鼎的迷惑十分带劲,再陷回去!
容子倾想到这个可能性就心里发毛,为了避免蔚椋再次犯错,他眼疾手快地捂住那张唇唇欲动的嘴巴,先声制人:“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怎么不出声!”
蔚椋的嘴巴被物理封印,彻底接收到了道侣拒绝亲亲的意愿。
他遗憾地抿了抿嘴,视线又再次上移,对准容子倾的那双眼睛,本来幽深的眼神,从这样的幽幽,变成了那样的幽幽。
他答道:“方才你施法时,我便醒了,一直在为你护法。”他又幽幽幽幽幽幽,语气幽怨,男鬼一般凉凉道,“容子倾,你嗑药了。”
容子倾一噎:……
他前面被失智的蔚椋化身豌豆射手气得够呛,又担心自己也中了炉鼎,就怒嗑一粒清心丹。
一粒!
就一粒!!!
但有过丹毒过量的“前科”,容子倾被蔚椋这样一点,还是忍不住略感心虚,色厉内荏道:“就一粒药,花个几个月时间,丹毒也就炼化了,我又不是上辈子……才筑基修为!”
只是这狡辩的声儿,却越来越轻了。
蔚椋依然在死亡凝视容子倾,要不是丹药吸收的速度极快,他都想从容子倾胃里把那玩意儿掏出来,其实刚才一直盯着容子倾的背影瞧,也是因为他在思考这么做的可行性。
他不满意:“。”很不满意,“。”
不太愉快:“。”超不愉快,“。”
容子倾看到豌豆射手豆意大发,倒是想起来了之前给蔚椋喂药,结果这人s豌豆射手的坑爹场景。
新仇加旧怨,他瞬间理直气壮,不再心虚,小眼睛一白,瞪了回去,道:“‘。’什么‘。’?还装豌豆射手呢?”
他冷笑一声,从兜里掏出一瓶清心丹,倒了几颗在蔚椋的手上,冷冷下令:“你也嗑药吧,省的等下打詹乐人打到一半,你又回来给我拔火罐,哼。”
蔚·豌豆射手·椋凝视容子倾手里的小药丸,撇了撇似乎不太愉快的道侣:“。。。。”一把将所有糖豆子全塞进自己嘴里,囫囵吞了下去。
然后他警觉地没收药瓶,塞进自己的储物钏里,冰冻冰冻冰冻,糊上巨厚一层冰渣子。
做完这些,他又死不悔改地沉默凝望起了自家趁他陷入幻境,偷偷嗑药的道侣。
眼神带着幽幽的戒备和余悸。
容子倾:“……”怎么弄得这药是什么宝贝,磕了能直接飞升似的!
他在蔚椋这里,是有什么看到丹药就非得嗑一口的奇怪属性吗?!
容子倾叹息一声,道:“我应该不会再吃了,我给自己改了设定,炉鼎抗性100%,给你也改了,但是你等下还要和詹乐人当面对线,所以让你补吃几颗,有备无患。”
“反正你现在又不修炼,能专心炼化丹毒,应该不要太多时间就把这些丹毒炼化完了,是吧?蔚剑君?”
蔚椋见容子倾说着说着露出了笑颜,他的情绪也缓和了下来,眉眼放松,点点头道:“无需太久,这几颗丹药,不过一个月,我便能全部炼化。”
那对清冷的眼里还透出几分淡淡的得以,小狗似的,容子倾舒眉轻笑,捏了捏蔚椋鼻尖,道:“知道啦,好了,你既然已经恢复了,咱么那就去把詹乐人搞定,用这个捆仙索把他……”
容子倾一擡手,e……
绳子的另一端还缠在蔚椋脖子上呢!
红红白白的格外分明,有两圈绳子还刚好卡在蔚椋的喉结上下,把那颗圆滚滚的小球衬得更加分明!
容子倾:老天奶,我挂这绳子的时候,绝对没想过会有这种效果!
这该死的仗是真的没法打了!
正常人穿越修真界,天天打妖兽、打人、打脸、赘婿歪嘴一笑,他穿越以后,日常亲亲四小时,过着看似荒淫无道却意外素的生活,随手扔条捆仙索,都能扔出四个字母的感觉……
容子倾:疲惫.jpg
他连忙伸出双手放在蔚椋的脖子上,手忙脚乱地寻摸线头,试图解开捆仙索。
#带着狗链去打boss,像话吗!#
但之前两人在蛛茧里滚了好半天,又是压来压去,亲来亲去,容子倾一时半会儿没能找到捆仙索的线头,楼下却忽然地动山摇!
竟是詹乐人突然发难,嘶吼起来。
“我不能死!”
“我要和虞醉归一起——”
“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