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潜入人言堂! 修真界牛马,连卖命都是……
容子倾在对“拒绝犯错打卡群”惊鸿一瞥下, 只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帮完蛋的群友,一个完蛋的群。
由此可见,加了这个群的颜以则也很完蛋。
毕竟想想实际情况……
颜以则已经犯错了, 并且追着闻千寻来了沅州, 没自己回执天宗的老巢,看上去似乎还想继续犯错的样子。
容子倾都有点不敢想象颜以则是用什么心态加的这个群, 又是用什么心态写文嬷闻千寻的……
虽说人性是复杂,不是黑白分明的,但颜以则的人性是不是太复杂了一点?!
一边加不要犯错群,一边还写重口皇文……
#真是服了这些行知不一的老六!#
#这小说里的世界,还有什么惊喜, 是他这个亲爹不知道的!#
容子倾感觉他自从经历了攻三虞醉归偷偷开马甲当0, 恋爱脑闻千寻没有情思, 忠犬蔚椋只把闻千寻当双修工具人的冲击后,他的承受能力已经有了质的飞跃。
不就是颜以则写闻千寻的小皇文,并且是闻千寻的超级阴间大嬷嬷么……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啊啊啊啊啊啊!!!
这让他还怎么和闻山客继续做基友啊!!!
他还怎么继续沉迷且投入地看闻山客写的小皇文啊啊!!!
一个不认识闻千寻的人阴间嬷闻千寻, 和颜以则嬷闻千寻性质完全不一样好吗!
颜以则可是看着闻千寻长大的!还是闻千寻的监护人、师兄、大家长,真的和闻千寻双修过, 也真的喜欢闻千寻……
不,是不是真的喜欢闻千寻, 容子倾现在感觉也很存疑了……
颜以则表面上百年如一日温柔地照拂着闻千寻这个师弟, 背地里却写下那样扭曲的文字……
闻千寻的几个攻里……还有正常人吗?
……或者说, 没有正常人也很合理。
毕竟能接受和别人均分对象的家伙, 要么是没那么爱,要么就是爱到失去自我了。
容子倾在写文的时候只觉得这个设定爽,结果真正认识这些人一遭,才发现他们各有各的癫法。
老攻也不是越多越好啊, 还是得靠质量取胜,不然聚了一群癫公在身边,自己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容子倾顿时觉得自家的憨憨道侣,怎么看怎么顺眼了,他轻轻捏了捏蔚椋的手指,传音道:“别把这事说出去啊!”
“?”蔚椋的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指,视线在容子倾的指节上晃来晃去,没理解是什么事儿别说出去,但他选择盲从:“哦,好,要发心魔誓吗?”
容子倾:???
在蔚椋这儿,心魔誓是什么烂大街的东西吗?
容子倾道:“上次心魔劫没过足瘾啊?别乱发心魔誓!”
蔚椋被骂,蔚椋委屈,蔚椋小声哼哼:“哦。”
就在这时,客栈内的灵气突然暴乱,木灵力狂风一般轰然席卷,将屋内陈设撞得东倒西歪,蔚椋瞬间给容子倾套上了灵力罩。
阵盘后的颜以则睁开双眼,七窍缓缓溢出鲜血,沿着棱角分明的下巴,落到素白的手套上。
颜以则皱着眉头扫了眼自己满脸的血液,用了个清洁术将脏污消除,面色依然不好,声音都带上了虚弱的喑哑:“玉牌背后之人修为比本座高深,与之相关的因果全被遮蔽,无法进行推演。”
容子倾心里一沉,看颜以则的样子,像是推演之后被反噬得不轻。
这太不寻常了。
虽然在设定上,颜以则一直是主角团里硬实力最差的那个,可实际上云水界中能够修炼到化神期的修士已经十分罕见了,一界之中也不出千人。
能让颜以则卜卦时受到反噬的修士,至少也得是化神期以上。
而蔚椋只是一个金丹期的剑修,就算天资再高,何至于让一个化神期甚至是合体期的老祖来屡次试探?
蔚椋这是突然触发什么血脉、亲情线了?还是被哪个神秘老爷爷看上了冰灵根、一身剑骨,要夺舍转生?或者是哪个魔修想撬执天宗墙角,带蔚椋去魔道修炼?
但不管是什么可能,在这实力为尊的修真界,弱就是原罪,蔚椋若是真的被化神期、合体期的老祖盯上了,哪怕他上辈子到过化神期,战斗意识不减,可硬实力还是差太多了……
危险!
容子倾就是这点讨厌修真界,蓝星上被坏人打主意,顶多担心被骗财骗色,骗去噶腰子,在云水界一点小问题不注意,丢得就直接是小命!
他连忙道:“颜师兄,要不……换个方向,改为测算蔚椋之后的福祸试试?”他半耷的眼皮下眸光一闪,补充道,“背后之人三番五次骚扰蔚椋,多半只是个引子,正魔之分泾渭分明,魔修不惜跨过溟州在沅州作乱,所图不可能只是蔚椋一人。”
颜以则凉凉地瞥了容子倾一眼,听出这人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在用执天宗的声誉与正魔两道的和.谐拿捏他。
他擡起带着素白手套的手掌,捏了捏眉心,眼里漫上倦意:“那便再卜一卦,本座与蔚椋虽沾亲带故,多少也能测出些吉凶。”
毕竟他也清楚,让蔚椋和容子倾两个人再去找人卜算,多半找不到比他更合适的人选,若退而求其次,找个元婴期的卜修来算,算出的东西也未必比他更多更准。
容子倾道谢一声,颜以则便再次驱动阵盘,开始了卜算。
室内灵力规律地流传起来,阵盘转动时发出金属磨擦的暗响。
时光缓缓流逝,容子倾握着蔚椋的手,看着不远处仙风道骨的颜以则,又发起呆来。
他还是不太能接受,闻山客就是颜以则。
这种不接受,和听到虞醉归开小号做0、闻千寻本该没有情思时并不相同。
容子倾如今已经能够把云水界里认识的每个人,都当做独立于书中描述的真实的人来看待了,但理智偶尔依旧会被情感压倒。
他曾在《貌美师弟他有千层套路》里写过那么完美的颜以则:年上引导型恋人,克制禁欲温柔攻,在师弟年少无知时克己复礼,隐忍退避,在接受师弟的感情后就一往无前,千依百顺。
那个颜以则,是像圆月一般完美无缺的角色。
而在《你们五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里,容子倾为了给后面几个攻出场的机会,在设定颜以则的时候,刻意加了很多这样那样的优柔寡断、计较利弊,有恃无恐之类会被送进追妻火葬场的属性。
……但他绝对没想过,颜以则会这样,会成为一个,xp扭曲到写亲师弟、心上人抹布文的大变态。
如果代入闻千寻的视角来看待这样的颜以则,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容子倾忍不住苦笑,这个世界,真是不知道还能带给他多少“惊喜”。
他成了穿进书中的人,原文攻二蔚椋是重生的,原文受闻千寻对大房颜以则的爱是本该不存在的,攻三和另一个角色合体了,也不知道攻四封应还有什么样的小秘密在身上。
总觉得之后就算突然爆出来,封应其实是漱玉剑尊他也不会惊讶了呢……
蔚椋感觉到容子倾的低落,轻轻搓了搓容子倾的手,视线贴了上去,悄咪咪地传音道:“容子倾,伤心?”
好了,固定句式又来了,容子倾连忙瞪了回去,道:“你师兄帮你算卦都算吐血了,你还想当着他面亲我?”
蔚椋道:“不行?”
“……”这也太理直气壮了,容子倾道:“你想都别想!”
蔚椋小声哼哼:“哦。”他很快又开朗起来了,“等御剑的时候,你再陪我亲亲?”
容子倾:“……”这孩子的脑子已经没救了,里面不是脑浆也不是肌肉,全是亲亲。
小情侣打情骂俏了一小会儿,阵盘的运转终于缓缓停下。
颜以则睁开眼,道:“沅州虞城,人言堂总部……”他眼中冷光一闪,念出三个字,“虞醉归。此人与魔修玉牌有关联,可作为突破口探查。”
卜卦之术常常会触类旁通,占卜到额外的信息。
颜以则通过蔚椋的吉凶推测到了虞城的人言堂,再顺着因果线游走,竟触及到了玉牌与玉牌背后之人,差点又让他受到一次反噬。
不过除此之外,他还测算到了与他自己有关的信息,算是意外之喜。
容子倾听到“虞醉归”三个字时,人已经麻了,甚至心底还生出了一丝诡异的安全感来。
毕竟虞醉归之前对他和蔚椋的态度就挺奇怪的,像是好奇,又像是别有深意,主角组之间互有牵连,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展开。
容子倾轻叹一声,看了眼马甲掉光还浑然不知的“闻山客太太”,道:“多谢师兄,那我和蔚椋这便告辞,去虞城一探。”
他带着蔚椋起身离座,颜以则也站了起来,微笑道:“本座与你们同去。”
容子倾一愣,有点迷糊:颜以则他是这样兄友弟恭的人设吗?
这人有这么关心蔚椋吗?还要陪他们一起与虞城探查背后的阴谋?
突然就觉得颜以则玉符里的“云水萌宝养成经”,或许也不是为了闻千寻一个人而下的呢。
颜以则将桌上的东西用了几遍清洁术打扫,随后收了起来,道:“本座方才算卦时,卜到闻师弟也在人言堂内,许是会遭逢危险,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动身。”
容子倾:……呵,男人。
果然只有闻千寻才值得他千里奔赴。
#希望颜以则见到闻千寻以后,能拒绝犯错!#
#想想你的云水萌宝养成经,做个人吧!#
但能多个化神期的大大做助力,容子倾肯定不会傻乎乎地回拒。
颜以则xp再怎么糟糕,也是闻千寻的唯粉,该担心被绑进小黑屋的,应该是远在虞城的闻千寻。
他就不必皇帝不急太监急,替闻千寻发愁后攻会突然变成“后山禁地”了。
三人收整一番,便离开客栈,同行御剑前往虞城。
九霄云端之上,颜以则立于剑匣上,一言难尽地看着坐在安全椅里的蔚椋和容子倾,直把寒渊看得疯狂冒汗,偷偷偏离航线,离老大哥叩玉越飞越远。
寒渊:呜呜呜,都听到叩玉里面的那百来把剑一起笑我了!那些贱剑!
蔚椋压根懒得体谅寒渊的心酸,心念一动,驱使寒渊与叩玉并驾齐驱,并提出疑问:“抵达人言堂后如何行事?杀穿人言堂?除掉虞醉归?”
颜以则:……
容子倾:……
好大儿,你的杀心要不要这么重啊?!
合着我和你颜师兄刚才说了一大堆,你啥也没听明白是不是?
容子倾抹了把脸道:“冷静冷静,椋哥,我们要智取,不能光靠蛮力,人言堂不知道养了多少个大能坐镇呢,咱们也打不赢啊!”
蔚椋看着容子倾,垂眸像是在计算什么,随后眼底闪过一道锐利的冷光。
容子倾大叫一声:“打得赢也不用打,真的……我们来想想怎么混进去!”他侧首隔着飞剑看向颜以则,道,“师兄,不如我们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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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城,人言堂总部。
人言堂是云水界最好的情报组织,人言堂的总部,便是天下信息汇聚之所。
蜂巢一般的建筑垒在城镇的一角,规模仅次于皇城一般辉煌的虞家主家宅邸。
人言堂内人头稠密,放眼望去,皆是形貌一致的人形傀儡,手中托着录有信报的玉牌蜂拥来去。
玉钟脆响“叮叮”三声,金声玉振传遍整栋建筑,便到了换班的时辰。
外巢区域的傀儡只须灵石便可无休止地驱动,无需休息,中层的浮巢区却有不少人修与傀儡一同协作,傀儡处理些重复的活计,活人修士便做些更为灵便的工作。
浮巢的某间小巢室内,三名身高腿长的男修向上级递出今日整理完的情报。
领导人依次接过装满信息的玉牌,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道:“完成得不错,都去休息吧,明日再来继续。”
他捋了捋胡须,显然对这三人十分满意,临别前还画了张大饼:“咱们组就你们三最出息,来的时间虽然短,干活效率可比别的小兔崽子好太多了!好好干!二十年后老子这位置就是你们的!”
做牛马还得是修真界,累死累活整理了一天的情报,居然要二十年后才有机会做个小组长。
容子倾伸了个懒腰,跟在颜以则和蔚椋的身后出了这间巢室。
三人来到人言堂总部已有数日,除了容子倾外,另外两人都把修为压制到了筑基期。
他们易容成外貌平平的普通修士,白天在浮巢打工,夜里就找机会在人言堂内探路。
几日的功夫,他们已把中、外两层区域,全部摸清。
外巢几乎全由傀儡运作,有“接信殿”“抄录屋”“交付坊”等部门,负责接收、购买情报,与客户交易情报等基础工作。
为了保证客户隐私,人言堂在对外交接时向来全面使用傀儡,属于云水界内有口皆碑的情报组织。
而中层的浮巢,则是处理情报的地方,几乎没有灵智的傀儡做不了人性化的工作,雇佣打工人修士或是派遣虞家家奴来此做工,便是人言堂必然的选择。
浮巢内的雇工修为至多筑基,打工期间吃用全在巢内,工作契约一旦签订,便是十年之后才能离开,容子倾等人全靠颜大爹这个化神期修士偷天换日,才没签下这种可怕的卖身契。
浮巢的结构分部依然清晰明了,“洗词间”是容子倾三人工作的地方,也是他们第一个摸清的区域,主要负责整理外巢收获的情报,鉴别情报的真伪。
其他还有销毁情报用的“火炼室”,维护傀儡运行、做些灵活琐碎工作的“鸦阁”等……
外部两巢并不靠近权利的中心,虞醉归从未出现在这两处过,而颜以则主要寻找的闻千寻,容子倾猜测寻多半也是像他们一样改头换面潜伏在人言堂中,踪迹难查。
但随着对人言堂深入的了解,主角总会汇聚到阴谋所指的地方。
暗访随着时间推进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颜以则已有三百岁寿数,大风大浪见过许多,哪怕心系闻千寻,依然是三人中最沉得住气的那个。
容子倾倒是有点焦虑,十分担忧蔚椋的小命,想让憨憨好大儿提前进阶元婴,不要再等他一同金丹,蔚椋坚决不从,发了一通电报后,干脆直接自闭了。
好嘛,这事儿就也只能搁置了,反正颜以则还在他们身边,出了什么事儿至少能让大爹顶上,倒也不急着让蔚椋进阶。
他们今日的任务,便是进入最核心的深巢区,进行探访。
人言堂的情报封锁系统做得确实不错,哪怕是化神期的修士,神识在这栋建筑内,也只能铺开几个房间的距离。
容子倾这个筑基修士就更不用说了,隔开几步路,感知就只剩隐隐约约的些许,雾里看花似的,活像是又成了个凡人,反倒让他有些不习惯了。
好在场地内没有禁魔的阵法,灵力和神通的使用不受阻碍,毕竟修缮傀儡、刻录情报等工作,很多都是需要灵力驱动的。
能进入深巢的修士,都是人言堂的头目,还不能是小头目,比如他们工作的小组长就没资格进去。
这些大头目的修为都不浅,容子倾三人盯上了个元婴期的头目,颜以则掐了个隐身术罩在己方成员身上,又偷偷对那元婴修士用了个幻术,搞到了巢区之间阻隔的禁制的通行记号,便跟在头目身后,大大方方进入了深巢区域。
深巢内部的布局和浮巢区别不大,整个人言堂是个几乎密闭的建筑,光照全由法器提供,倒也不会让人觉得太过压抑,虽说……住上十年的话,感受如何就未可知了。
但深巢作为核心区域,陈设还是要比外头精致许多,走廊宽阔了不说,路上也没了那些会让人略微产生恐怖谷效应的傀儡来来去去,甚至修士都没看到几个。
外头的巢室有点乌托邦世界的忙碌刻板的惊悚感,深巢区的空寂就又是另一种惊悚了,一间间相邻的巢室与长长的走廊,无端让容子倾想到精神病院这种恐怖剧情的高发地点。
蔚椋回头瞥了眼容子倾,伸出手,将后者的指掌牢牢裹住,安抚性地捏在手心里。
颜以则眯了眯眼,恨不得把这对嚣张的小道侣用法术隔开,但那样就显得他这个长辈过于严苛了。
他收回视线,驱使那名元婴修士走向远方,默默放出神识探查片刻,对身后两人传音:“那边的巢室不对劲,有许多傀儡与修士汇聚其中,走。”
容子倾与蔚椋当即手拉着手跟在颜以则身后,很快穿过了几条曲折的回廊。
越过一个拐角后,他们的眼前突然出现一条挤挤攘攘的走廊。
密密麻麻的傀儡们排着队,从一道看似链接着外巢的禁制进入深巢,迈着同样距离的步伐,矩步方行地向着深巢内部前行。
廊内静默无声,只有整齐划一的脚步踩出轰轰巨响,让眼前的情景显得更加诡异。
三人隐匿气息,在不惊动傀儡的情况下,顺着长队一路前行,队伍最前方的傀儡在走到几间巨大的巢室门前时,便分散着有序进入屋内。
外头的傀儡依然在缓缓前行,容子倾等人寻了间屋子站在墙外,探出神识观察巢室内部的情形。
容子倾道:“好多修士……他们从儡身上拆下了……玉牌?”
他的神识太弱,伸进屋内后感知到的区域十分有限,呈象也在人言堂的屏蔽下显得十分模糊,依稀能看到许多修士站在屋内,一对一地从傀儡身上拆下了什么,一阵灵力波动过后,修士又把那个东西装了回去。
蔚椋比容子倾看得要清晰许多,他点点头,道:“是玉牌,但与交由我们整理信息的玉牌不一样。”
颜以则淡淡一笑,已把情况探查明晰:“这是记录着客户求取情报时,整场对话的玉牌。”他眼底带着些许不屑,拈了拈被他用术法遮蔽住外形的手套,“无奸不商,光风霁月的背后,多是藏污纳垢。”
“买书的看客,殊不知自己也成了故事里的人,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