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夜奔! 扭一扭,喊一喊,跑一跑!还能……
容子倾和蔚椋在沅州小镇的夜晚奔跑许久。
修士强健的体格让他们几乎不知疲倦, 只要蔚椋想,他甚至可以缩地成寸,带着容子倾日行千里。
但奔跑的乐趣, 就在于脚踏实地, 他们穿过夜晚喧闹的街巷,在交错的脚步声中, 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一直跑到城门口处,需得排队接受巡城队的检查时,容子倾才有了歇停的想法。
他脚步刚刚放慢,没想到蔚椋就剧情重演,再次托着他的腰, “嗖”一声, 带他突破城门, 到了郊外。
“不用停,继续跑。”蔚椋轻描淡写地又拽着容子倾继续向前。
城外密林杳无人烟,身后的巡城队却被小情侣捅破了天, 乌泱泱冲出来一堆修士,要把他们抓起来排查。
蔚椋又道:“容子倾, 他们不敌我,继续跑。”
好嘛……
天天和好大儿沉迷小情侣甜甜蜜蜜的日常, 他都忘了自己笔下的少年剑修, 在同阶之内无敌手, 越阶亦可出奇制胜。
更别说重生一回的蔚椋神识足有化神期, 战斗意识更是大能级别。
简直就是云水界一开挂的bug!
容子倾回头看了看明亮的城镇,身后的追兵的阵仗比起刚刚被误会吃霸王餐还要夸张……
但他半点不害怕,半点不想停。
“那就……跑吧!”容子倾迈开步伐,和蔚椋一起冲进了城郊的树林。
反正蔚椋打得过这些人, 他也可以和蔚椋并肩作战!
身后的巡城队告诫了几声,但始终得不到回应,便向他们发起了攻击。
容子倾召唤出春生捏在手里,指尖“哒哒”几下,就有巡城修士被幻术餍住,失去战力。
蔚椋这头更是握着寒渊,万剑齐发,像个冰蓝特效发射机一样,剑光一道接着一道,炫酷华丽。
几十个追兵发起的攻击震天撼地,容子倾与蔚椋一手操作法器,一手与对方交握,在漫天术法的挡雨中向前奔逃。
身侧的树木被灵力撞得倾倒,落叶飞散如刀,洪水淹没过他们的脚踝,泥土阻拦过他们的去路。
术法如烟花般从后方袭来,绽开在他们脚下。
容子倾步伐迈得极大,修长笔直的大腿在越过障碍时绷成一条矫健的辅线。
虽说,再快也没有修士们乘坐法器追击来得快,在敌人即将近身时,他手上流光四散,瞬间将他们定住,眉眼飞扬地笑道:“蔚椋!我又干倒了两个!快补刀!”
蔚椋“好”了一声,挥动寒渊,将那两人直接击昏。
这场夜奔开始得没头没尾,逃亡也进行得没头没尾。
但容子倾和蔚椋都跑的很开心,打得很愉悦。
#果然缺德才是小情侣该有的品德!#
#巡城队也成了他们py的一环!#
反正也没打死谁,怎么不算蔚椋免费指点他们斗法呢?
容子倾边跑边道:“还差最后一个!”
蔚椋气息平稳,淡淡道:“他已灵力不足。”
容子倾来了劲,笑道:“那我来,我来!两两这个放着我来!”
“好。”
“拿下了!!!”
蔚椋的神识随意往地上那昏迷的修士处一扫,远方还有许许多多修士零散地躺在地上。
他调转所有神识,投放到容子倾的身上。
道侣跑得长发凌乱,外袍半搭在臂弯处,里衣散开些许,胸膛上闪着莹莹汗光。
蔚椋轻声道:“嗯,他已陷入幻术,无法醒来。”
“哈哈哈!”容子倾豪气干云地笑了起来:“这么多人,都被我们干掉了!哈哈哈哈哈!老子强的一批!”
蔚椋语调柔了些:“嗯,容子倾,很厉害。”
容子倾眼睛亮晶晶的,回头看着身侧的蔚椋。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跑了很长的一段路,后方的城镇完全消失,哪怕容子倾铺开神识也触及不到。
而他们的前方除了幽深森林,依然是未知的绿荫。
在容子倾的记忆里,他好像从没有跑过这么长的距离,也从没有不顾一切规则、人情、事故地奔逃过。
更没有哪一次像今日这般,毫不惧怕地跑向全然未知的远方。
但因为蔚椋在他身边,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蔚椋会托着他的腰,握着他的手,托举他,携同他,支援他,会为他扫平障碍,静静地陪他疯,陪他闹。
容子倾嘴边的呼呼喘气声随着奔跑的脚步越来越响,最后变成绵长的笑。
“好爽啊,蔚椋!跑的好爽啊蔚椋!!!”
他大叫:“好开心——蔚椋!!!”
“我好开心——!!!”
蔚椋看着容子倾额前跳动的发丝,冰灵力凝成一片软风,轻轻地撸了一把。
他确定地回答:“嗯,你很开心,容子倾。”
容子倾笑着伸出自己的灵力,三灵根,色彩比蔚椋的丰富,浓度比蔚椋的低些许,但也能把蔚椋动手动脚的蓝色灵力全都包裹起来,就好像他们的另一双手也握在了一起。
越发紧密的接触,让道侣契约的感知变得越发鲜明。
容子倾感受到蔚椋心底的轻快与喜欢,蔚椋也感受到容子倾的畅快与豪情。
在这片丛林里,他们不是任何人,不是剑修,也不是小作家,不是执天宗的剑,也不是迷途的穿越者。
他们只是天地之间享受奔跑的,无需归处的灵魂。
更深露重,万物和鸣,时间、距离、方向,在这片月光俯照的丛林里,成了世上最微不足道的东西。
交错的呼吸声中,容子倾越跑越快,不分辨前路,不分辨脚下,也不回头。
容子倾停下喊声后,忽然道:“蔚椋,我曾经跑过很多次,很多次……”
学校操场难熬的一千米,背着书包奔向公交时被挤丢早饭的小错误,办公室里的行色匆匆,坐则半天不起,站则脚不沾地……
“我一直在逃跑,逃离言频,改写耽频,逃离工作,回家全职,逃离家里,一个人居住……”
他看着前方,是密林,是草地,也是蔚椋时前时后的身躯。
容子倾道:“每一次……蔚椋,每一次,总是走的很慢,前思后想,举足不定……”
“我确定我走在正确的路上,没有任何一次决定愧对我自己,可我从没有奔跑过,蔚椋,我没有跑过一次!”
“我总是在天光大亮的时候离开,然后走到暮色沉沉,不见天日……走到没有路人,没有朋友,没有家人的地方……”
他回头看着蔚椋,看向少年奔跑中的银白发丝,起伏而宽阔的肩膀,专注凝望自己的眼神。
他大声道:“蔚椋,我真的……好讨厌蓝星啊!”
“我好讨厌好讨厌那里——!!!”
话语声盖过了脚步声,盖过了树叶声,盖过了妖兽们夜间低鸣,和强烈的喘息与心跳。
这话他从未对外人说过,甚至在今日之前从未想过,说出来却又自然无比。
甚至还有更多言辞,呼之欲出。
“我讨厌他们……!蔚椋,我讨厌他们!”
“我讨厌办公室,讨厌城市,学校!讨厌爸,讨厌妈,大哥,小殊……!”
“讨厌工作!我讨厌卡文!讨厌日万!讨厌单机码字存稿!!!”
所有深埋的恨在这个无人的地带发酵了出来,如同汽水一般“砰”地顶开情绪的瓶盖,溢出了满满的酸楚与委屈,孤独与倔强。
“我讨厌指手画脚的评论,讨厌这样那样的排雷,讨厌被读着扒订阅和黑历史!我讨厌她们!!!”
他大吼:“讨厌背刺作者的平台!讨厌没地方发小煌文!我讨厌修炼,讨厌穿越,讨厌你的白月光,讨厌上辈子的容子倾!”
他跑得满脸通红,叫得满眼通红,他看着蔚椋,愤恨道:“我也讨厌你……讨厌你这个木头,讨厌你这个笨蛋,你这个……”
然而后面的话语,在蔚椋沉静的,恒定的凝视中,忽然消了声。
心跳再次盖过呐喊与咆哮,草茎被踩过后重新站起的柔软细响又被容子倾纳入耳中。
“咚咚。”
“莎莎。”
“啾啾。”
沅州的夜依然宁静,未知的森林容纳万物共生,就像蔚椋这个人一样,全盘接纳容子倾的情绪,容子倾的爱恨。
也许被讨厌,是会有那么一点点的伤心,可蔚椋知道,他确实是个木头,是个笨蛋,是个会让容子倾说出很多琐碎抱怨的人。
不论容子倾怎么想,都不会影响他对容子倾的凝望,也不会动摇他想带容子倾一直前进的愿景。
蔚椋静静地听着,依然在跑。
握着容子倾的手,带着讨厌一切的容子倾。
继续跑。
沉静的陪伴与允纳,像是在识海里洒下了一场清透的雨,浓烈的恨意过后,是汹涌而来的愧疚与乏力。
容子倾重重地跑了两步,一头栽进蔚椋的怀里,手握的很紧,也抱得蔚椋很紧。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地从少年剑修的肩头处响起。
“我喜欢你的,蔚椋,我不讨厌你……我喜欢你,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蔚椋……”
相拥的姿势让两人脚下同时一个踉跄,奔跑的步伐被迫减缓了,变成了惯性之下的,慢慢地,温柔地前行。
月光在前路洒下摇曳的光斑,容子倾的脚踩了上去,那光就落在他浸过水,淌过泥,燎过火的鞋尖上。
他低声道:“蔚椋,我喜欢你,也很喜欢……喜欢爸妈,喜欢大哥,喜欢小殊。”他闷声道:“我想爷奶了,我想他们……想家,想蓝星……”
“哪怕他们不想我,他们没有我也无所谓……我想他们……”
他在蔚椋的胸口,发出很轻的啜泣。
“我还想读者们了……我好想她们,我好喜欢她们,我想她们,蔚椋……”
“曾经有一次,我大半夜发烧了,头很痛,手也刚好发病了,也很痛,去医院看病,打了针,手都痛麻了,还要挂水,挂好几个小时……”
“他们离我就半小时的车程,没人来看我,没人来陪我……”
“我想买个陪诊来陪我……可翻了翻app,陪诊也要提前二十四小时预约。”
“没人陪我……”他的声音极轻,几乎要被脚步声盖过:“二十多的大男人,没人陪也没什么好矫情的……”
“我就看小说的评论,从第一本的第一条看起,有骂的,也有夸的,有按爪的,有发长评的……”
“我一页一页地翻……”他轻笑:“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写了好多了啊,也有那么多读者陪过我,一直在陪我……”
“蔚椋,我好想她们……我来这里前,最后那章还没有发上去,她们看不到大结局,一定很难受,很失望,番外也没写,指不定还要被挂烂尾……”
容子倾闷声道:“我真的,好怕她们不喜欢我了,她们是我在那里,最最重要的人……”
蔚椋对这些听得一知半解。
小说、读者云水界也有,蔚椋还看过容子倾的回忆,哪怕是烂尾按爪这样的词,他也能理解,但陪诊、医院这些词汇,他就一片茫然了。
他默默记下这些内容,梳理成冰莲花,放进核心回忆里。
他的道侣在另一个很遥远的小世界里,有很多牵挂的、不舍的人。
容子倾在他的怀里慢慢地下滑,像是很需要被拉一把。
他伸手揽上容子倾的肩膀,轻轻地托住,和容子倾继续慢慢向前走,胸膛处发出低沉的应答。
“嗯。”
容子倾也揽住蔚椋的腰,奔跑让人浑身发热,甚至还出了一身薄汗。
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抱在一起,热意蒸腾到灼热的程度,容子倾却半点也不觉得烦躁,甚至还很依赖。
他蹭了蹭蔚椋,道:“但……都过去了,我已经回不去啦……”
他深深吸了口气,直起身子,眼里有一点点水光,却也十分明亮:“我也不用再回去了,我没做错,也不欠谁什么,我知道没人在等我,也没人在意我。”
他很认真地道:“蔚椋,你要爱我。”
他紧紧攀住蔚椋的身体,再次道:“你要爱我,蔚椋。”
他的心跳前所未有地很响,又极其宁静。
他知道蔚椋是不懂这些的,蔚椋还不足以理解真正的爱,其实就连容子倾自己,写了那么多爱情故事,也不太理解所谓爱情的真正形态与模样。
他得到的爱太少了,透过阅读故事所汲取的,又或是书写时竭力幻想的,终究只是一个理想的符号,一款电子鸦.片。
那不是真正的爱。
他也从未窥见过真正的爱。
可他依然渴望有一个人,会不顾一切地爱他,承接他,托举他,让他可以放弃一个世界,所有过往,摒弃所有的恐惧,留驻在某个不再孤单的地方。
哪怕这不是蔚椋应该承担的,必须允诺的。
他第三次道:“蔚椋,你要最爱,最爱我,你要永远爱我。”
爱情如果是一场战争,那么谁先说出“爱”这个字,就是把向挥剑屠戮自身的权利放进了对方手里。
所幸爱并不是一场战争,它是与生俱来的本能,是天地混沌时的第一眼凝望。
蔚椋确实还不能清晰地理解容子倾的感受,也不明白该如何去爱一个人,又该如何很爱很爱容子倾,让容子倾不再觉得没有人会爱他。
但容子倾是他的道侣,是会与他一同飞升的人。
容子倾值得所有的承诺,也值得蔚椋用一生去体悟他的喜怒哀乐,所求所想。
蔚椋在容子倾飞红的眼眸中,一字一句,板正地郑重承诺:“我会永远爱你。”他低声道,“会最爱你,容子倾。”
清清冷冷的语调,但每一个吐字都清晰明朗。
容子倾笑了一声,迈开已有些泛酸的双腿,再一次跑了起来。
“那我们再跑……继续跑!蔚椋,我们不要停,一直跑!”
“月亮不休我不休!月亮不落我不停!”
“走走走,快点蔚椋,你跑不动了吗?怎么这么慢!”
“我没喘!我脚没抖!我还能跑!”
“闭嘴蔚椋!”
“回话!不要发电报!”
蔚椋“。。”两声,道:“哦。”
“蔚椋,你说好了,要爱我的!”
“嗯。”
“要很爱很爱我!”
“嗯。”
“最爱最爱我!”
“好,最爱你。”
“蔚椋最爱容子倾!最爱这辈子的容子倾!”
“嗯。”
“你也喊,跟着我喊,你也喊出来!”
“……”蔚椋难得卡壳,但还是气沉丹田,响亮地棒读:“……蔚椋,最爱这辈子的容子倾!”
“哈哈哈。”容子倾终于满意了,笑得差点脚底一滑,摔个大马趴:“我们好蠢啊!!!”
蔚椋拉住容子倾,默默发电报:“。”
两人又叫又跳,一直跑到天色极暗,月落星沉,最终来到了一片湖边。
容子倾拖着蔚椋的手,脚已经软成了面条,道:“不跑了,不跑了蔚椋……都跑了一晚上了……”
他不停地喘大气,喉咙都叫哑了,只想一屁股坐在地上:“陪我……看日出吧……在湖边看日出,很漂亮的。”
蔚椋体质好,修为高,没容子倾喘得厉害,呼吸还算平稳,但衣服和头发也跑乱了,剑穗的络子都打了结,毛毛躁躁的。
他停下脚步,低声道:“好,一同看日出。”
两人就寻了块地,坐了下来,这片湖泊很大,单用肉眼几乎望不到彼岸,在黎明前的夜色里,像是一块墨染的黑绸,静谧深邃。
偶有鱼跃,偶有鸟掠,但都很远,不用神识几乎捕捉不到。
这是不坐下来细细地瞧,不论在云水界,还是蓝星都看不见的风景。
畅快淋漓的奔跑后,容子倾的内心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也前所未有的满足。
压抑的痛苦得到了彻底的释放,内心是空缺的地方也像是被狠狠地塞满,歪歪扭扭打上了爱心形的补丁。
他歪过头,整个人软趴趴地靠在蔚椋身上,便宜道侣的冷香莹满鼻尖,早已被他捂得发热汗湿的手又凉了下来,重新裹回手里时像是块软软的捏捏也像块温润的冷玉,很好摸。
他期待地在黑暗里睁着眼睛,望向湖泊,声音低低哑哑,更显慵懒:“两啊,我好像……从来没有好好地看过日出,只在写文需要的时候,刷视频看过。”
蓝星上的人,似乎活得都太匆忙了,就连看个风景,都是功利性的。
蔚椋对此没有意见,毕竟他也没好好看过日出。
不过对这样的话题,他向来接话不是“。”,就是“嗯”。
因为没有感想,无法感同身受,每一次应答,只是不想让容子倾的声音落空。
但这回他忽然道:“容子倾,你的家乡,此刻或许正在日出。”
“啊?”容子倾有些困倦,脑子也有些放空,他迷茫地应了一声,道:“什么?”
蔚椋道:“其实此次约会,除了送定情信物,我还有一物想给你看。”
之前容子倾忽然想要夜奔,他应了,就没提这事,现在两人坐定下来,蔚椋就又想起了之前未尽的安排。
“容子倾,我要起身准备一下。”他垂眸看着容子倾靠在他肩膀上的脑袋,冰灵力裹了那处好半天,也没能亲自将毛茸茸的脑袋拿开。
容子倾没感觉到蔚椋的无从下手,欲拒还迎,自觉地擡起头来,道:“什么东西啊?神神秘秘的。”
蔚椋没直接答,而是站起身,召唤出寒渊握在手中,道:“稍等,容子倾,许是会失败……”
握剑的手收紧了些,他走到距离容子倾略远些的地方,起势运剑。
白发剑修周身的气场骤然一肃,澄净通明的剑意丰沛地流转,又全都内敛地收拢于寒渊之中。
蔚椋竭尽全力清扫自己心头所有的杂念,去触及上辈子所见过的最强的那道剑光——刻录于师尊的玉符中,那毁天灭地的一剑。
而他,此刻不再是蔚椋,也不是容子倾的道侣,亦不是执天宗的弟子,甚至不是一把剑。
他只是一道纯粹的剑光。
容子倾从未见过蔚椋运剑这么长的时间,蔚椋的剑从来都快狠准,没什么花招,也从不读条。
可现在的蔚椋,像是在酝酿什么极致的剑法,身上的剑气每分每秒都在叠加。
直到天光乍破,第一缕日光跃入世间,洒落柔亮而艳丽的粼光于湖面之上。
蔚椋才骇然睁眼,指掌轻轻带动寒渊,仿若他百年来日夜挥剑的每一下,任意一下那般。
一剑落。
水面之上轰然展开一道裂隙!
云水界的日光在裂隙后缓缓升起,湖面的红光无限拉长,映射到岸边,在容子倾睁大的双眸里,点上了四枚明灭的星火。
蔚椋的那剑直接撕开了空间,破开了世界的壁障。
湖面上的裂隙像是一张清晰的画卷,纤毫毕现地展现出彼岸清晨的街市、路边的早餐摊、步履匆匆的学子、零星驶过的车辆。
以及高楼大厦间,升起的另一轮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