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熟小箐岚

◇ 第80章 没实现的愿望

◇ 第80章 没实现的愿望

高二下学期开学,黄茉莉安排全班调换座位。

喻阳的同桌变成周家轩,原时的同桌变成周嘉欣,分到第一组和第三组,是偶尔对视一眼都必须越过重重阻隔的距离。

所幸两人依旧一起上学放学,晚上也还是一起写作业。

周家轩说他俩像连体婴,周嘉欣翻白眼,说你懂个屁。

他们又一起参加了篮球赛,这次肖宇豪不在,3班赢得很轻松。不过奖品没有上次丰厚,只送了每人一套文具,鼓励大家好好学习。

周家轩把自己那套送给叶晓晴当生日礼物,喻阳连陶思然给他买的都用不完,就把自己那套送给了原时,当作离别礼物。

陶思然打算高三出国,提前适应国外的环境,方便他将来申请大学。

喻英华也即将刑满释放,预计7月末出狱,因此期末考结束不久,喻阳就准备离开红果村了。

他和陶家二老道别,被陶奶奶塞了许多亲手做的糕点吃食,全是他喜欢的。陶爷爷仍是嘲笑祖孙俩煽情过度,轮到他却拍了拍喻阳的肩膀,说“不回来也常打电话,省得你奶奶老念叨”。

尽管早已做好心理建设,离开村子后,喻阳还是在梁明笙车上哭了一路。

他没有和原时说再见,当晚就在家门口再见了。

原时说会陪他到喻英华回来。

那几天喻阳一直和原时待在一起,收拾房子打扫卫生,做卷子刷题,过得很充实,找不到空余时间放任悲伤情绪的泛滥。

偶尔的短暂闲暇里,原时会带他到客厅坐着,一起打游戏或者看电影。

游戏手柄是林长清借的,电影是陶思然推荐的,他看起来挺大大咧咧的一个人,推的却全是文艺片。

期末考原时又进步了,但被英语拖了后腿,没进前十。

喻阳提议看些外语片熏陶下,选了一部片名很浪漫的电影,叫《以你的名字呼唤我》。

刚开始的剧情还很正常,两位主人公相识于炎热夏日的欧洲庄园里,年长的奥高大英俊,见多识广,以热情的性格和丰富的见闻博得了少年艾利的青睐。

喻阳边看边开玩笑,对原时说:“这好像温老师和你喔,时哥。”

原时面无表情:“我们没涂过防晒。”

涂防晒那段确实有些暧昧,喻阳又说:“差不多那意思嘛,当然不会完全一样。”

但很快他就对自己的评价后悔了。

艾利躲在小阁楼用水蜜桃榨汁的时候,喻阳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屏幕,从脸红到了耳根。

原时看他可爱,捏了捏耳朵,喻阳反应过激地弹开,几乎躺倒在沙发上,问原时要干什么。

眼神躲闪,语气心虚。

原时挑眉往下观察,很快找到了喻阳心虚的原因。

“过来。”他说。

喻阳立马捂住摇头:“等、等会就下去了。”

“憋着不好。”

喻阳咽口水:“怎么不好?”

原时淡淡地恐吓:“以后起不来。”

面子和起不来哪个更严重,不用想都知道答案。

原时叫第二次的时候,喻阳慢吞吞挪过去了,被原时抱到了腿上。

他搂住原时的脖子轻喘,套住他的水蜜桃比想象中粗糙,磨得人又疼又爽,渐渐也被挤出来的汁液浸染得湿润滑腻,还教他尝到了自己的味道。

太羞耻了。

电影情节成了无关紧要的配乐,台词被呼吸声盖过,喻阳被吻住,退无可退,原时却掐着他的后颈得寸进尺,将柔软换成坚硬,放肆地侵占猎物不懂配合的唇舌。

“牙齿收起来,含。”

“嘴巴张大。”

“哭没用,别扮可怜。”

电影不知什么时候播到结尾,喻阳陷在沙发里视线模糊,被原时抱得很紧,响声激烈。

他们没有一次到过最后,除此之外,却又肆无忌惮,什么都敢做。

喻阳求饶,哭着说“哥哥我疼”。

原时咬他耳朵,低低地问:“疼?这是什么。”

确凿的罪证流满原时的掌心,递到喻阳面前,喻阳说不出反驳的话,很快被堵住嘴,只剩一点可怜巴巴的呜咽声。

事后陶思然贱兮兮地来问观后感,喻阳羞于启齿,反问他为什么看那种电影。

“哪种电影,同性恋?”陶思然不以为意,“电影而已,看看怎么了。你觉得不好看?”

“……”喻阳跟他没话说。

相较之下,喻英华对他看这种电影的反应要大得多。

出狱那天是原时陪喻阳去的,不过没露面,只送到地铁站,简单道别,拥抱了一下,原时就乘坐相反方向的地铁前往客运站了。

喻阳接到喻英华,没坐地铁,带她打车回家。

一年半的监狱生活让喻英华有些敏感多疑,到家以后在屋里走来走去,四处查看,检查儿子在她离家期间是否有变坏,做不该做的事。

喻阳自然没有,看着喻英华拿起电视遥控,才感到一丝心虚。

他记得把下载的游戏都删除干净,却忘了清理视频播放记录,喻英华一打开就看见那部同性电影,神色一沉,问喻阳这是什么片。

喻阳说:“……不知道,那晚好像做了噩梦,一个人在家太安静了,我就开着电影声音睡觉。”

谎撒得多了,越说越逼真,连喻英华也看不出端倪,只关掉了电视,教育他以后别看些乱七八糟的电影,都是教坏人的。

她对同性恋的态度显然极度抵触,喻阳只得更加小心,藏好一切和原时有关的信息和物件。

高三生活充斥着紧张和忙碌,喻阳要住校,周六补课,只有一天能待在家,还会被喻英华全天候守着,腾不出任何时间和远在红果村的原时见面,只能在每天睡前聊一会,或是打几分钟的电话。

舍友问起,喻阳就说是他哥哥,也没谁会怀疑。

毕竟通话时喻阳确实是“哥哥、哥哥”地叫的。

这哥哥偶尔还会在周六来喻阳学校送点吃的,天热时送水果,天冷了送果干,校门口卖红薯炒栗的走鬼摊贩被赶得不见踪影,只有喻阳能吃到香喷喷的烤蜜薯,是原时烤好装保温盒里捂了一路带给他的。

舍友都可羡慕喻阳,问他什么时候多了个哥哥,以前没提过。

喻阳把好吃的分给大家,笑笑不说话。

好东西可以分享,好哥哥可不能分。

他的十八岁生日在元旦假期,前一天生日的原时来穗城,提前给他过。

时间紧迫,五点半下课到晚自习之间只有一个半小时,原时提着蛋糕,带喻阳到学校附近的麦当劳,为他点燃蜡烛。

“时哥,你是不是逃课了?”喻阳问。

原时没回答:“许愿。”

喻阳闭上眼,双手合十。

他的愿望只有一个。

“时哥,你会帮我实现愿望吗?”

火光映着少年明亮的眼神,多到盛不下的期待,和热烈纯真的感情。

原时说:“嗯。”

喻阳低头吹熄了蜡烛。

后来他每每回想,总觉得不应该问。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所以在十八岁那年盛夏,他没能等到约好一起考大学的原时,只等来了长达七年的不告而别。

【作者有话说】

长大就该破镜了(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