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4章 我想你啊
生日过完，年也跨了。
红果村的冬季冷不了几天就热，喻阳和原时也是一样，午间周嘉欣转过来问喻阳数学题，眼神瞄了瞄隔壁座位，问他俩是不是和好了。
喻阳有点心虚地说：“……也没不好过。”
“屁，跟前两个星期的气氛完全不同。”周嘉欣忍不住八卦，“生日怎么过的啊？”
喻阳支支吾吾，说去欢乐岛玩了，一起吃蛋糕庆祝。
“那里有什么好玩，去过了还去啊。”周嘉欣摇头叹气，“拍拖真没意思。”
“我们没有！”
喻阳下意识压低声音否认，随即对上周嘉欣疑惑的目光，才想起在她眼里自己和原时一直是在谈的状态。
“……我是说，我们没有没意思，”喻阳硬兜了个弯，将话圆回来，“欢乐岛挺好玩的，这次把上次没玩的项目都体验到了。”
周嘉欣说：“哦，是不是有那个海底露营？很贵吧？”
“学生价还好，有折扣。”
不过那天的费用后来原时还是还给他了，说不能又收礼物又要他请客。两人的经济能力都有限，硬要算的话，原时可能更好一些，毕竟有收入，喻阳就没坚持拒绝。
以后还长嘛，总有不用再计较的时候。
元旦后不久就到期末了，喻阳照常考了第一，原时也有进步，已经过了班平均水平，黄茉莉很看好他，说下学期有望冲进前十名。
“那座位可以不换吗？”
放假前，喻阳去找了黄茉莉，想撤回调位申请。
当初他想换只是为了和原时拉开距离，免得自己胡思乱想，现在不想乱也乱了，两人关系更进一步，换不换座位影响不大。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黄茉莉推了推眼镜，皱眉看他，“要换也一起，不想换也一起，怎么老师是你们的许愿池吗，一天一个愿望？”
喻阳尴尬得没说话。
“行了，等新学期再说吧。”黄茉莉挥挥手，“把心思用在学习上比什么都强。”
喻阳听着更心虚了，点点头，快步逃离了办公室。
“跑什么。”
原时在走廊拐角等他，书包也给收拾好拎来了，和他放学一起走。
坏掉的单车修好了，假前最后一日放学早，两人也不着急回家，原时就慢慢地骑，带喻阳在村子里随意闲逛。
“时哥，寒假你有什么计划吗？”
喻阳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清晰干净，一字不漏。
这是他们新的小爱好，戴着各自的耳机，手机连着语音通话，这样原时两边耳朵都能听见，说话也方便。
“没有。”寒假春节每年过，年年都一样。
“陶思然打算出国玩，我可能就要回穗城。”喻阳说，“舅舅家过年也不回来了，妈妈又还在里面……今年真的只剩下我自己过了。”
原时说：“我是死人？”
喻阳“哎呀”一声捂住他嘴：“呸呸呸，才不是，你长命百岁。”
“那怎么是自己过。”
喻阳坐回后座，脑袋靠在原时背上：“你能来穗城过吗，时哥？爷爷奶奶都在这呢，你不在他们肯定要问的。”
“问就问。”原时并不在意，“他们只是关心，管不了我。”
很时哥的态度，酷酷的，但靠谱，让人感觉安心。
“那你能来几天呢？”喻阳说，“一直不在好像也不太好……”
原时说：“叫陶思然早点回。”
意思是陪他到能回红果村为止。
喻阳说得问问，原时沉默，快到家时才提：“他不回的话，来我家。”
陶家二老不会去原家，只要喻阳不出门，没有人会发现他在。
“时哥，”喻阳眨眨眼，跳下车看着原时，“你要金屋藏娇呀？”
他眼里带着笑意，半开玩笑地问，原时却没笑，只刮了下喻阳的鼻头，就转头骑着车走了。
“金屋藏猪。”
人没影了，耳机里的嗓音才传来，低低沉沉的，听起来心情不错。
“哼！”喻阳回头瞪了一眼，“那你可得准备很多好吃的，不然关不住我。”
寒假一周后，陶思然通知喻阳回穗城，派梁明笙来接他。
和上次暑假离开的情形相似，但不舍情绪更浓，尤其是对原时。
走前一晚喻阳和原时一起挤在厨房里洗碗，絮絮叨叨，向原时确认了许多遍，下周要来穗城陪他一起去探望妈妈，除夕夜也要来家里陪他一起过年。
原时不厌其烦地答应，直到碗都洗完，单手撑着水台，忽然转头在喻阳嘴唇上盖了个章，把他吓得声音都没了。
这里可是厨房，爷爷奶奶随便一个进来他俩就完蛋了啊。
喻阳一边想时哥太大胆，一边却忍不住觉得刺激，在缺氧的眩晕中头皮发麻，软软挂在原时的臂弯之间，亲了半天他才被放过，脸红耳赤地捞起水池里那只刚擦干又掉进去的碗。
“东西带齐了么。”原时问。
“应该带齐了。”喻阳点头，“睡前我再检查一下呢。”
“企鹅带了没。”他问。
喻阳当然没忘记：“带了的，我平时都放枕头边呢，睡不着的时候就抱着它说话。”
“抱着死的说什么。”原时说，“打给我。”
喻阳看了他一眼，声音小了点：“打给你就更睡不着了。”
“为什么。”原时问。
“……”喻阳抿着唇不好意思讲。
本来就想得厉害，听见声音只会更想，还怎么睡。
下巴忽然一凉，原时湿漉漉的手掐着喻阳：“说话。”
他讨厌喻阳有事瞒着，记过几次旧账，现在一点也不惯着了。
“没……”喻阳怕冰，躲开原时的手，“你又不会哄我睡。”
“没打过怎么知道不会。”
喻阳看着原时眨眨眼，明显不信：“怎么哄，你会讲睡前故事吗？”
原时垂眼冲水，把碗放进隔篮里。
“小朋友才听。”他说，“给你听别的吧。”
喻阳再问是什么别的，原时却不讲了，吊足人胃口。
害喻阳回家第一晚就失眠了，凌晨两点还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都在好奇原时到底会怎么哄人睡。
摆在床头的小企鹅呆头呆脑坐着，眼睛圆溜溜的，喻阳和它对视片刻，终于投降认输，拿手机给原时打电话。
这么晚了，电话还是很快被接起，低沉的嗓音带着睡意响起，“嗯”了一声。
“时哥？”喻阳后知后觉地内疚，“我是不是吵醒你啦？”
原时说：“嗯。”
“那我挂了，你睡……”
“吵醒人又让我睡？”原时的声音清了些，“是不是欠收拾。”
喻阳想起上次被收拾的场景，咽了咽口水，不敢再瞒。
他说睡不着，不知道怎么办。
“才回去一天。”原时那边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从床上坐了起来，“你对你妈妈也这么粘人？”
喻阳说：“没有啊，她经常不在家的。”
原时问：“那你现在为什么。”
喻阳也坐起来，下巴搁在小企鹅脑袋上，毛茸茸的。
“因为，”他声音变得更小，呢喃一般，“我想你啊。”
虽然才回家第一天，距离分别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可就是想了，一闭上眼就能看见时哥骑着单车在村口附近的路边，远远目送他随梁明笙离开的样子。
怎么会不想呢？
想得难以入睡。
以前周家轩追叶晓晴的时候，大家都笑话两人腻歪，白天在学校待一起不够，晚上还要打电话，喻阳也跟着笑。
如今轮到自己，可一点也笑不出来了。
原时沉默，呼吸间忽然有道气音，喻阳立刻问他是不是在笑。
“没笑。”原时向来擅长说谎，淡淡安抚道，“要哄睡么。”
喻阳说：“要。”
“等会。”
“好。”
听动静原时放下手机走开了，喻阳缩回被子里躺好，把小企鹅抱在怀里等原时回来。
吉他声响起的时候，喻阳还以为自己误触了手机，拿起来看，发现依旧是通话画面。
“……哇，时哥。”他很意外，“你会弹吉他吗？”
“不会。”原时说，“是尤克里里。”
【作者有话说】
小情侣花样真多，这假期日更7天大家还满意吗（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