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再吃变猪
原时肤色深,皮糙肉厚,又是虎口位置,一道小小的划伤并不起眼。
但下午写作业的时候,喻阳还是发现了,找来创可贴给原时贴上。
最近天气干燥,干农活时有小摩擦,喻阳没多想,原时自然也不会说原因。
“柿子好吃”这四个字倒是听了一下午,原时耳朵快要起茧,于是对喻阳残忍地宣布下不为例。
喻阳说“好吧”,不过心情看起来未受打击,仍旧扬着嘴角,文思泉涌,作文本上已经写满两页,即将收尾。
时哥就是嘴硬心软,人其实特别好,他才不信真的下不为例。
写完作文,喻阳凑过去看原时做题。
二月末略有转凉,原时的短袖换回了长袖单衣,不过做作业喜欢半撸袖子,喻阳挨近,软绵绵的毛衣就蹭着他的手臂。
除了校服,他几乎不太穿外套,总是一身毛茸茸的浅色毛衣,像某种爱亲近人的小动物,带着体温暖暖地贴过来,引人抚摸。
头发比刚开始长了些,低头写字时碎刘海会遮住眼睛,和同样长长的睫毛打架。
不过发质很柔顺,像主人的性格。
没脾气,爱哭鼻子,比棉花还软。
原时在余光里看了会,笔下没停,喻阳也没察觉他的视线,指了指那道证明题的最后一步,说引用的定理不对,可以再想想。
“陶奶奶又不检查,”原时无所谓道,“做完就行。”
喻阳不认同,学习上他有自己的坚持:“教人哪有只教一半的呀。”
原时划掉那行,在
这次写对了,喻阳点点头,坐直身体继续整理这周的笔记。
手臂边暖热的温度消失,原时落笔的速度快了些,赶在天黑前将最后一科作业写完。
晚饭前陶奶奶来房间检查作业,看起来很满意,吃饭时给两个孩子一人夹一只大鸡腿,还有鲜摘草莓做的大福。
糯米皮包裹奶油,像拳头大,清甜绵软,喻阳吃得特别满足,悄悄拍了照片发给陶思然。
陶思然问他哪来这么高级的甜品,不像农村货,喻阳回复:奶奶特制,红果村限定款。
陶思然给他比了个赞:已转发我爸。
喻阳又发了几张近照,上学下地随手拍的,没什么构图和技巧,但很有生活气息。
喻阳:来乡下其实不吃苦,这里甜的也很多。
陶思然:那你多吃点[/抱拳]
“再吃变猪。”
原时吃得比喻阳快,起来收拾碗筷扫到他手机屏幕,随口说。
他心情不好或者普通都不太理人,主动说话一般代表心情不错,喻阳关掉屏幕,仰头冲原时眯眼笑了笑。
陶思然的备注是一颗桃子的小表情,屏幕上露出的两行字也看不出什么。
“奶奶说我太瘦了,要多吃,离变猪应该还很远。”喻阳说。
他嘴角沾了奶油,白色一点,像没刮干净的胡子。
原时垂眼看着喻阳,这张白净的脸不适合被弄脏,于是很顺手地屈指把那点奶油刮掉:“花脸猫。”
喻阳不明所以,躲了一下,看见原时食指蹭到的奶油才后知后觉地舔了舔嘴唇:“还有吗,时哥?”
舌头也像猫,红红软软的,很小一点,把嘴唇舔得湿润。
原时不说话,喻阳又舔了舔,自己对着手机屏幕当镜子照,确认干净了,再擡头原时已经走远,去厨房洗碗。
喻阳没能去帮忙,被陶奶奶先叫走了。
老人家眼花看不清,要他帮手穿针线,给陶爷爷缝一下裤头的橡筋。
陶爷爷嫌她费事,市场买条新的十几块钱,拍掉喻阳的手让他别弄。
陶奶奶扭头就骂他败家,现在裤子便宜归便宜,越做越薄,哪有以前的质量好,让喻阳继续。
喻阳看看左看看右,低头穿针线的同时跟陶爷爷解释说,“奶奶是觉得您穿这条好看才舍不得给您换的”,两边谁也不得罪。
穿好了喻阳递给陶奶奶,陶爷爷哼了一声,喻阳走到电视机前拿遥控器,问陶爷爷想看哪个台。
陶爷爷说懒得看,他就转到平时陶爷爷最常看的翡翠台,周六晚惯例在播经典电影,刚开场,是周星驰主演的一部喜剧片。
刚说不看的陶爷爷又坐直了,吩咐喻阳调大点声,听不清。
“系你阿爷的偶像,”陶奶奶小声和他说,“以前中意买录像带,每部都睇到会演了。”
喻阳也小声:“演给谁看?”
“我咯,还有谁。”陶奶奶说,“烦死人。”
陶爷爷装作没听见,二老互相嫌弃斗嘴几十年,越吵感情越好,倒也令人羡慕。
喻阳从小只和妈妈相依为命,家里冷清,难得接触到这样的长辈,很有意思。
陶奶奶跟他打小报告的样子也可爱,他歪着脑袋笑笑,正好撞进原时的视线里,嘴角扬起的弧度又大了几分。
“时哥,”他起来跟原时说话,“明天可以申请休息吗?我想看看书。”
原时说:“随便。”
喻阳“哦”了一声:“周一我还来帮忙。”
原时已经走到玄关换鞋,没应声,喻阳跟过去又叫了“时哥”,他才面无表情地回头:“又做咩。”
喻阳怕原时不耐烦,赶紧挥挥手:“就是说一声。时哥拜拜。”
“嗯。”原时看了他一眼,转身出门。
【作者有话说】
众所周知,当人经常把另一个人比作小动物,那么就离完蛋不远了,是谁我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