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心将情君绣山河

第53章 春猎风流

第53章 春猎风流

五更天的晨光透过茜纱窗漫进来,将寝房内的一切都镀上柔和的蜜色。温亭羽睁开眼时,睫毛在锦枕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秦战已经醒了,正支着肘看他,指尖缠绕着一缕散开的青丝。那缕发丝在晨光中泛着乌木般的光泽,绕在将军指间像段上好的墨绸。

醒了秦战低笑,喉结随着吐字轻轻滚动。温热的唇在温亭羽嘴角蜻蜓点水般一碰,今日春猎,太医大人可要好好护着我。

温亭羽懒洋洋地翻了个身,腰肢在素白中衣下显出流畅的曲线。被褥间还残留着安神香的气息,混着两人交缠的体温。

秦将军武功盖世,他声音里带着晨起的微哑,哪用得着我护着

秦战突然伸手将人捞回怀里,铁铸般的手臂箍住那段细腰。鼻尖蹭过温亭羽颈侧时,将军嗅到淡淡的雪莲香——是昨晚沐浴时用的药露。

可我怕被那些世家子弟的箭误伤啊。他故意用胡茬去磨那块细嫩的皮肤,满意地感觉到怀中人轻轻战栗。

温亭羽笑着推他,掌心抵在秦战结实的胸膛上:别闹,该起了。晨光映在他指尖,照得修剪整齐的指甲泛着贝壳般的微光。

秦战却变本加厉,带着薄茧的手指已经探进松散的衣襟,沿着肋骨的弧度游走:还早…….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炸响陈泽的大嗓门:将军!礼部的人来催了!再不出门就要误了吉时!

秦战动作一顿,额头抵在温亭羽肩上重重叹气。温热的呼吸透过单薄衣料,烫得温亭羽肩头一颤。

这厮来得真不是时候。将军咬牙切齿地说,却还是松开了钳制。

温亭羽趁机翻身下榻,赤足踩在织金地毯上竟没发出半点声响。

他从黄花梨立柜里取出两套猎装,秦战那套玄色劲装在晨光中泛着暗金,衣摆处的麒麟纹随着布料摆动时隐时现;自己的月白猎服则叠得整整齐齐,袖口银线绣的云纹像要乘风飞去。

穿这个。秦战突然从背后贴上来,温热的胸膛紧贴着温亭羽的脊背。下巴搁在他肩上时,新冒出的胡茬蹭得人发痒.

我想看你穿红色。说话时手臂环过腰际,指尖在叠好的猎服上轻轻一点。

温亭羽耳尖顿时染上薄红,像雪地里落了两瓣梅花。

.…….太招摇了。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起那套绯色猎服的袖口——

是秦战上月特意让锦绣坊赶制的,用的还是御赐的霞影纱。

怕什么秦战咬他泛红的耳尖,犬齿在那块软肉上轻轻一磨,皇上都准了。他忽然转身从妆匣底层取出支白玉簪,簪头雕着并蒂莲,配这个。

猎场四周彩旗猎猎,禁军铁甲在朝阳下泛着冷光。

当秦战牵着温亭羽的手自林间小道现身时,场中霎时一静。几只云雀扑棱棱从草丛惊起,掠过二人头顶。

温亭羽一身绯红猎装,腰间束着银丝蹀躞带,衬得肤色如新雪初霁。他发间一支青玉簪,正是秦战用边关带回的璞玉所制。

秦战则玄衣墨发,腰间佩着那柄从不离身的软剑,整个人如淬过火的精铁。二人并肩而立,一个似青竹沐风,一个如苍松负雪,引得女眷席上罗帕纷飞。

秦将军好兴致啊。兵部侍郎刘璋晃着鎏金酒樽踱来,腰间鱼袋随步伐拍打绯袍。他刻意提高声调:卸了兵权,倒是愈发潇洒了。说话时眼角余光不断瞟向观礼台。

秦战眼皮都不擡,执起温亭羽的手腕,为他系上麂皮护腕。

阳光穿过树隙,在他睫毛下投出细碎阴影:刘大人若是羡慕,骨节分明的手指灵活地收紧系带,不妨也找个知心人?

话音未落,温亭羽忽然反手在他掌心一掐——是警告他别太过火。

刘璋脸色顿时青白交加,周围几个年轻官员急忙用袖子掩住上扬的嘴角。礼部王侍郎的夫人不慎打翻了茶盏,瓷器碎裂声恰到好处地打破了尴尬。

皇帝高坐在鎏金观礼台上,明黄华盖垂下的流苏被风吹得微微晃动。

他目光在二人交握的手上停留片刻,忽然笑道:秦爱卿与温太医倒是般配。翡翠扳指在案几上敲出清脆的哒哒声。

这话如石子入水,激起层层涟漪。原本窃窃私语的众人顿时噤声,太常寺少卿刚含进口的茶汤差点喷出来。

秦战不慌不忙地拱手一礼,玄色袖口在风中翻飞如鹰翼:谢陛下。温亭羽随之躬身时,发间玉簪折射出一道碧光,正落在刘璋脚前,惊得他后退半步。

浑厚的号角声骤然响起,惊起满林飞鸟。春猎正式开始,秦战翻身上马时,照夜白突然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划出雪亮的弧光。

温亭羽站在马侧,绯红衣袖被风吹得紧贴在臂上,勾勒出绷紧的肌肉线条。他仰头递上箭囊的姿势,与边关送行时如出一辙。

等我猎只白狐给你做领子。秦战俯身在他耳边低语,温热呼吸扫过颈侧。温亭羽还未回应,照夜白已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玄色披风在林间拖出一道墨痕,温亭羽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观礼台上,皇帝摩挲着扳指,目光追随着那两个逐渐远去的背影。侍立在侧的赵晏刚要开口,忽见陛下擡手截住话头:听说温太医最近在配新的安神香?

春日的山林里草木葱郁,阳光透过新叶的间隙洒下斑驳的光影。秦战控着缰绳与温亭羽并肩而行,马蹄踏过松软的腐殖土,发出沉闷的声响。

方才刘璋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了。温亭羽压低声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弓弦。

他绯红的衣袖被林间的露水打湿,贴在腕间露出一截白皙的肌肤。

秦战闻言轻笑,突然侧身探过来。玄色衣袖擦过温亭羽的脸颊,带着熟悉的松木香。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拂去落在温亭羽肩上的榆钱叶:让他看。

指尖顺势捏了捏那泛红的耳垂,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我的人,还轮不到他们说三道四。

温亭羽拍开他的手,力道不轻不重:专心猎你的鹿。话音未落,一支箭已擦着他的鬓发疾射而出。

鹿有什么意思?秦战收弓时,百步外的野兔应声倒地。他转头冲温亭羽挑眉,眼里闪着得意的光芒,晚上给你烤兔子吃。

温亭羽望着那只肥硕的灰兔,摇头道:太柴,不如山鸡鲜嫩。说话间,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追着一只五彩斑斓的野雉。

那便猎山鸡。秦战突然一夹马腹,照夜白瞬间贴近温亭羽的坐骑。

还不等对方反应,一双有力的手臂已经环住他的腰身,轻轻一带就将他掠到自己马上,坐稳了。

温亭羽低呼一声,后背结结实实地撞上秦战的胸膛。那人身上的温度透过层层衣料传来,混合着淡淡的气息。

抱紧,带着笑意的呼吸喷在他耳畔,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掉下去我可不管。

马蹄声骤然急促,惊起林间栖息的鸟雀。温亭羽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人胸腔的震动,那稳健有力的心跳声渐渐与自己的重叠在一起。

秦战的手臂牢牢箍着他的腰,即使在这样的颠簸中也让他感到无比安稳。

那边!温亭羽突然指向一处茂密的灌木丛,那里隐约可见一抹鲜艳的尾羽。

秦战立即勒住缰绳,照夜白前蹄扬起又稳稳落下。他单手从箭囊抽出一支羽箭,动作流畅得如同呼吸。弓弦拉满的瞬间,温亭羽却突然擡手一挡——

嗖!

箭尖擦着山鸡华丽的尾羽钉入后方树干,受惊的鸟儿扑棱棱地飞向高空。

秦战挑眉看向怀里的人:怎么?

温亭羽指向灌木丛深处——几只毛茸茸的雏鸟正惊慌失措地挤作一团,嫩黄的喙一张一合,发出细弱的鸣叫。

原来是拖家带口的。秦战收了弓,低头用牙齿轻轻磨蹭温亭羽的耳尖,声音里带着无奈的笑意,温太医心真软。

温亭羽耳根发烫,挣扎着想要下马,却被秦战铁箍般的手臂困得更紧:别动。那人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沙哑,温热的唇贴着他的颈侧,再动就真要猎点什么了......

林间的风突然静止,只剩下彼此交错的呼吸声。一片榆钱叶缓缓飘落,正巧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远处传来其他猎手的呼喝声,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午间歇息时,众人围坐在猎场中央的草地上。

侍从们端上烤好的鹿肉和酒水。秦战切了最嫩的一块递给温亭羽:尝尝。

温亭羽刚要接过,刘璋又阴恻恻地开口:秦将军伺候人的功夫,倒是比带兵更娴熟啊。

四周顿时一片寂静。

秦战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忽然一把将温亭羽拉进怀里,当众吻了上去。

温亭羽猝不及防,手中的鹿肉啪地掉在地上。秦战却不管不顾,扣着他的后脑加深这个吻,直到怀中人喘不过气才松开。

刘大人。秦战舔了舔唇,目光锐利如刀,皇上都准了的事,你是有意见?

刘璋脸色煞白:下官不敢......

不敢就闭嘴。秦战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再多说一句,本帅不介意用你练练箭法。

皇帝在高台上轻笑出声:秦爱卿还是这般快人快语。他举杯示意,来,朕敬你们一杯。

温亭羽红着脸接过酒杯,在桌下狠狠踩了秦战一脚。那人面不改色,反而在宽袖的遮掩下,握住了他的手。

回程的马车里,温亭羽紧贴着车窗而坐,绯红猎装的前襟还沾着林间的露水。他故意偏头看着窗外流动的街景,就是不肯给秦战一个正眼。

生气了秦战挪到他身边,玄色衣袖擦过他的手背。带着薄茧的指尖勾住他腰间的蹀躞带,轻轻一扯就解开了第一个银扣。

温亭羽啪地打在他手背上,留下道浅浅的红痕:你故意的。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其中的恼意。

是。秦战坦然承认,长臂一伸就将人捞进怀里。他低头嗅着温亭羽发间淡淡的药香,我就是要他们知道,你是我的人。每个字都咬得极重,像是要在人心里烙下印记。

温亭羽擡头瞪他,眼角还带着未消的红晕:明日满京城都会传遍......话未说完就被堵住了唇。秦战的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直到他喘不过气才稍稍退开。

传呗。秦战用拇指抹去他唇上的水光,眼底暗沉一片,反正我们又不偷不抢。说话间,手掌已经顺着腰线滑了下去。

马车突然碾过一块碎石,剧烈颠簸之下,温亭羽整个人扑进秦战怀里。那人顺势将他压在车壁上,膝盖强势地顶开他的双腿。

不如..…..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颈间,我们公开?省得他们猜来猜去的。”

秦明渊!温亭羽羞恼地推他,掌心下的胸膛烫得惊人,这是马车!车帘随着颠簸微微掀起,隐约可见外头来往的行人。

秦战低笑着咬住他通红的耳垂:当年在边关的军帐里,湿润的舌尖扫过敏感的耳廓,你也是这么说的……….手指已经灵活地挑开了里衣的系带。

将军,到府上了!车夫的声音及时响起,吓得温亭羽一个激灵。

秦战意犹未尽地松开钳制,慢条斯理地替温亭羽整理衣襟。

他故意将手指在锁骨处流连,直到对方眼尾泛起潮红:今晚继续。这四字说得又低又哑,带着不容置疑疑的意味。

温亭羽几乎是跳下马车的,结果腿一软险些踩空。秦战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腰,掌心热度透过衣料灼人。

小心。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引得他耳尖更红了几分。

这一幕恰好被路过的几位官员看见。礼部员外郎的折扇啪嗒掉在地上,太常寺丞的胡子翘得老高。

秦战挑眉扫视过去:诸位有事众人慌忙摇头,你推我搡地快步走开,活像身后有猛兽追赶。

你啊.…….温亭羽无奈摇头,绯红官袍下摆沾了些许尘土。

秦战揽过他的肩膀往府里走,铁靴踏在青石板上铿锵作响:我怎么了语气无辜得仿佛方才在车上胡闹的不是他。

嚣张。温亭羽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却掩不住声音里的颤抖。

朱漆大门在身后缓缓关闭的瞬间,秦战突然将他打横抱起。

我有嚣张的资本。将军笑得恣意,大步流星穿过庭院,温太医要不要验验货说着还故意颠了颠手臂。

温亭羽惊呼一声,本能地环住他的脖子:放我下来!声音却软得毫无威慑力。回廊下洒扫的婢女们纷纷低头,却藏不住嘴角的笑意。

不放。秦战低头在他唇上轻啄,眼底映着天边的晚霞,这辈子都不放。这句话随着暮色一起沉入庭院深处,惊起了檐下一对栖息的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