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番外·随你的姓
秦卓潇给她取了个乳名叫小小。
他抱着她在怀里的时候，她实在太小了，用力呼吸时，单薄的肩胛骨便微微耸起。
在烛光映照时，他甚至能隐约看见她薄薄皮肤下细小的脉络，带着一种近乎透明的脆弱感。
唯有他会如此认为，其实龙婴之强超乎想象。
因此，小小这个称呼自然而然地从他唇边滑落。
“小小！小小！”
龙婴的小手抓住秦卓潇逗弄她的大手，“父皇！”
“真乖！”
秦卓潇每一次唤她，舌尖仿佛都裹着那份生怕惊扰的柔软，提醒着他眼前这小生命是何等需要他的呵护。
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保护欲，总想将她捧在心头细细呵护。
“小小？！”裴赫泫倚在软榻上，搂着那枚泛着冷光的银卵，看着秦卓潇总抱着龙婴傻笑，“秦爹，那大名呢？”
秦卓潇抱着龙婴走到榻前，将裴赫泫也搂进怀里，“要不要等……”他看着银卵道：“等弟弟出来再说？！”
“今儿都初三了，”怀里的裴赫泫擡眸，声音带着忧惧，“我怕……万一……”
秦卓潇俯身堵上他的唇。涎水顺着裴赫泫微张的嘴角滑落。
龙婴的小手捂着眼睛。
“弟弟就是懒，在龙君肚肚里他就不说话，我可无聊了！”
二人额头相抵，喘息着分开。
“我们要相信他。”秦卓潇说着，指尖轻轻抚过那枚温润的银卵，目光柔和地看向裴赫泫，“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想让她随你的姓，如何？”
裴赫泫心头一热，“秦爹……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秦卓潇笑着回道：“你是我的龙君，随你姓也理所当然。”
“裴小小！”
裴赫泫眼眶微微泛红，将头埋进秦卓潇怀里。
初六大雪。
窗外忽有碎雪扑上窗棂。
八位宫女垂手立在描金屏风后，个个生得眉目如画。
因小殿下在太后寝宫，屏风前只留下青果和红果贴身伺候。
“哎呦喂！这孩子怎生得这般漂亮，从来不哭也不闹。”
姚太后握着她的小手，满眼慈爱。
“快，叫祖母！”
襁褓里，那金发碧眼的龙婴乐呵呵地看着她笑。
“叫祖母！” 姚太后欣喜地又唤了一声。
为了逗老人家开心，她不太真切地轻轻唤了一声“祖母”。
“太后，奴婢刚才好像听到小殿下真叫了！”青果在一旁看着龙婴，惊喜地说道。
正倒茶的红果接话：“不是好像，就是叫了祖母！奴婢还没见过哪个娃娃出生至今都不哭一声的呢！”
青果笑笑着回道：“陛下和龙君的子嗣定是不同！”
“好聪慧的小人儿！来，再叫祖父，叫祖父！”
婴儿望着满面笑容的姚太后，却只是笑。小嘴儿闭得紧紧的，就是不开口。
啵啵啵——
姚太后就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又亲，满是宠溺。
银滴漏的细沙滑过申时的刻度。
朱嬷嬷便从外殿轻步走了进来，看着眼前难舍难分的祖孙俩。
轻声提醒道：“太后，时辰到了，该送小殿下回白宸宫了。”
“时辰这么快吗？看来你祖父今天见不到小小喽！”姚太后恋恋不舍的将龙婴递给朱嬷嬷，“小心些，青果和红果也去护着点朱婆。”
“是。”
六日已过。
银卵还是安安静静，毫无动静。
这几日，玄皇帝正与群臣商议，定于十五之后出兵征讨平香之国。
蛋黄般的夕阳将殿外长廊染成一片暖融融的金色，四下里一片宁静。
黄花梨书案后，裴赫泫望着殿外的暖光，又轻轻抚摸着怀中的银卵。
“小小应该快回来了，”他转向齐箴吩咐道，“你去外面迎迎。”
齐箴应声：“是。”便退了出去。
殿内重归寂静。
裴赫泫低下头，那双绿瞳在金色的夕照下亮得惊人，语气带着一丝化不开的忧愁。
“小家伙，你究竟何时才肯出来？龙君想见你……父皇也想见你。过完十五，秦爹便要领军去征讨平香之国了……你何时才能出来？”
九天与夜月看着齐箴自殿内步出，两人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说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想到那令人肝颤的夜晚，齐箴不由地浑身一抖，头皮发麻。
就在这心绪难平之际，一直暗中观察的目羊沉突然伸出手指，极其精准地戳了戳齐箴那剧烈起伏的肚子。
“陪小殿下玩是不是可好了！她还给我准备了烧鸡呢！”目羊的语调带着毫无掩饰的欢快，“她可真是又漂亮又善良！”
夜月还不忘火上浇油，故意学着目羊沉的腔调，朝齐箴扬声道：“哟！是不是小祖宗要回来了？那你今晚可就甭想睡喽！”
一旁的九天立刻接腔，手重重拍在他肩上：“就是，小祖宗能找你，那可是天大的福气！”他打量着齐箴那黑乎乎，没什么精神的眼睛，“怎么，被小殿下黏的嫌吵？”
齐箴终于忍不住，“都给我闭嘴！”他低声骂道。
擡手用力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xue，他已经被这小祖宗折磨得三天没合眼了。
齐箴问道：“灵猫什么时候回来？”
夜月回道：“想灵猫回来顶替你？有可能还要十天半个月？谁知道呢！时间主要看孛日斯兰！”
“啊……？！骑骆驼这么慢吗？”
几人一顿哄笑！
就在这时，他傻愣愣地看见朱婆抱着小殿下的身影由远及近，清晰地出现在视线里。
朱婆眉眼含笑，径直走到他们几人面前，“龙君怕是等急了吧？”
几人颔首道：“恭迎小殿下！”
「咯咯咯！今夜我不想打扰龙君和父皇休息，你们几个都得陪我玩！」
小殿下清脆的笑声在他们脑中回荡。
齐箴看着九天，夜月嘴角扯出一抹苦笑：风水轮流转啊……
朱嬷嬷看着僵住的几人，问道：“都傻愣着作什么？”
几人便见一条小小的金龙盘踞在朱嬷嬷怀里，金灿灿的鳞片在烛光下流转。正睁着一双圆溜溜的龙睛，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他们。
可在其余人眼里，她还是那个可爱的龙婴模样。
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父皇要攻打平香之国，今夜随我出宫，去烧了他的粮草和药材库。」
四人相视无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