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血脉归源
大狱之外。
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牢内。
裴赫泫周身灵气轰然炸裂！
身形暴涨间银光刺目，瞬间化作一条庞大无比的银色巨龙！
那覆盖着冰冷光泽的龙躯猛地盘踞，如同最坚不可摧的壁垒，将秦府上下所有人牢牢护在身后。
这骤然的巨变，让牢中众人无论是敌是友皆骇然失声，脑中一片空白。
郡王胥荣瞳孔骤缩，失声道：“他……就是那条龙？！”
亲王胥东青反应极快，一把拽住惊呆在原处的胥荣，狼狈地扑向粗壮的牢柱后躲避飞来的长箭。
声音因惊怒而扭曲：“胥卓这个狗皇帝！竟真敢……直接下此杀手！”又看了看胥荣，“我儿，可有受伤？”
他对父王的呼唤置若罔闻，只是失魂落魄地望向秦卓潇消失的方向，双眼空洞无神。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裴赫泫竟然有了秦卓潇的种？！
“ 荣儿？”胥东青又急又怒，再次扬手欲打。
却被一只突如其来的大手死死扼住了手腕，“你……”亲王惊怒回头，看清来人竟是祁方。
祁方沉声道：“亲王殿下，别再打了。他对秦卓潇……已然疯魔入骨，打也无用。”他目光锐利地扫过这对父子，语速极快：“程北与其他大臣都已撤出。程南正朝这边来，来意如何，不必我多言吧？不想死……就快逃！”
话音未落，祁方已松开手，决然转身：“从现在起，我祁方只是祁都督！家父年迈，明日便会辞官，告老还乡！”
吼——
一声撼天动地的龙吟震碎穹顶！
只见那银龙昂首，绿眸如渊。
强横无极的灵力，瞬间冲破厚重的大牢屋顶！
破碎的砖石木梁如雨坠落，烟尘弥漫中，巨龙那蜿蜒的身躯已腾空而起。
匍匐在檐顶的弓箭手，掉落下来，落地片刻脑浆迸裂而出。
角落里，圣爷死死盯着空中那条银龙，心中骇浪滔天，我的儿……他怎会是龙？
一声稚嫩的童音冷冷响起：「美爹爹，她躲在那儿呢！」
峥嵘龙首之上，秦卓潇傲然挺立，墨发与长袍在狂乱的气流中猎猎翻飞。
银龙毫不停顿，驮着秦卓潇，如一道撕裂昏暗天幕的银色闪电，直冲云霄，向圣爷而去。
地面、半空如暴雨般的箭矢瞬间调转方向，齐刷刷地朝着天空攒射！
秦卓潇伏在龙颈边，大手抚摸着他笑道：“乖乖，你对我可真好！”
他腹中灵胎幽幽出声：「我也觉得爹爹真好！美爹爹这是护食呢！不许旁人动他心尖上宝贝！亲爹爹，你以后可悠着点吧，莫要朝三暮四、处处留情！」
秦卓潇：“……”
“小东西真懂事！”裴赫泫发出一阵欢快的龙吟，好奇问道：“你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也不知道嘛！不可以半男半女吗？」灵胎脆生生问道。
“你什么样我都喜欢！”秦卓潇目光一凝，又急道：“乖乖，她要逃了！”
龙身形急转，瞬间俯冲至圣爷裴知面前，截断其去路：“你往哪里逃？”
破碎的屋檐之下，烟尘尚未落定。
圣爷裴知，渺小如尘芥骇然后退，“你……你怎会如此？！”
僵立在满地狼藉的瓦砾之间，她甚至不及那坠落在地的粗大梁柱显眼。
锦袍沾染尘土，狼狈地贴在身上，更衬出那份仓惶与脆弱。
而她的面前，银龙昂然而立。
那庞大的身躯覆盖着冰冷光泽的龙躯，每一片龙鳞都大如磨盘，边缘锐利，折射着幽冷的光。
开口声音如同寒冰：“裴氏以蛇为尊……念在你终究是裴赫泫的生母，本君才隐忍至今。然今日之势已明……”
龙目锁定裴知，硕大的龙首低垂，仅仅是一个俯视的姿态威压如狱。
“欲终结此乱，势在必行！绝不能再容你这圣女为祸。当年赐予你裴氏异能的心头血……今日必须收回！”
一时间龙躯光芒大盛，威严的龙咒言响彻天地。
“灵蛇请君，血脉归源。——回体！”
圣爷裴知只觉一股沛然巨力，自眉心猛然抽离。周身力量瞬间枯竭，翠绿血丝飘向空中。
与此同时，远在南境的圣女身体剧震，额间同样异变陡生。
牢中的姚渥丹，龙脊上的秦卓潇，额角处亦无声地都渗出一丝翠绿之血。
四道细若游丝却同源同质的碧血，自不同方位飘然而起，在天合大牢上空汇聚在一处。
昂——
一声穿云裂石的龙吟响彻云霄！
但见那融合而成的翠色血珠，仿若受到冥冥之力牵引，徐徐落入银龙七寸要害，霎时莹光大盛。
一阵奇异光芒万丈，久违的魆幻终于再次现身。
“主人，你终于肯收回心头血了，第三孔已成。如今，这才是一条真正完整的蛟龙。若再迟些收回，怕是连这龙凤之躯也承受不住。”
“本君的龙凤之躯？”裴赫泫追问：“一孔可唤人，两孔可唤魂，三孔阴阳之外。这阴阳之外，究竟是何意？”
魆幻的声音渐行渐远：“姚渥丹那滴指尖血已无他用，我也该归返本源了……你来自未来，不在此世，亦非前尘，乃是真正超脱阴阳之外的存在。”
它最后的话语缥缈传来：“主人，一切待到你产子之时，必将承受九霄雷劫，其势如蛟龙入海，惊天动地……一跃成龙！”
承光帝远远无坐在大牢最外一层，禁军将牢内里围得水泄不通。
地面的白沧兰、关羿伦、白君霄与秦府众人汇合在一处，紧张地躲避着箭簇。
“我不过在大牢里呆了一日，”白君霄擡首望了望大牢顶部透天的破洞，目光又扫向秦悦之，“你儿子，何时竟养了条龙？”
“那是我家儿婿！”姚渥丹抢着口回道。
白君霄目光扫过秦府聚拢的老老少少，众人皆屏息噤声。
“定是无稽之谈！我信才怪？！”白君霄嗤笑一声，视线转向关羿伦，“这也是我的儿婿！”
突然，一滴殷红血珠，自姚渥丹指尖悄然回流，没入体内。
“他……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