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擅长训狗
猫头岭地势险峻，越过山岭后，四周景象愈发荒凉。
漫天黄沙扑面而来，炙热的空气终年不散，仿佛连呼吸都带着灼烧感。
这里水源稀缺，继续向北便是天合国此次求和割让的疆域，距离北荒黄段之地也越来越近。
马车内。
主仆二人虽被黑布蒙眼，但裴赫泫仍能清晰视物。
他左眼观地，右眼望天，眉心印堂处更是天眼，丝毫不受阻碍。
白尤轻蹙眉头，声音虚弱地问道：“大人，不知还要赶多少里路？”她抿了抿嘴唇，“我实在口渴难耐，能否讨口水喝？”
一旁的丫鬟也怯生生地开口：“大人，我们两个弱质女流，双手都被捆着，况且大军早已远去，您看是不是……”
“住口！”首领厉声喝断，随即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你这贱婢也配喝水？不过你家主子……”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可是值千金的主儿，可不能渴坏了。”
说着将水囊抛给身旁的同伙，吩咐道：“给白姑娘松绑，好生伺候着。”
白尤被松了绑，纤细的手腕上还留着红痕。
她接过水囊时指尖微微发颤，小口啜饮着。
清水顺着她白皙的下巴滑落，在衣襟上洇开一片深色。
见色起意，那人嘴巴就有点不干净，“这模样水灵灵的，是好看，长的真俊！”
还想上手碰触，就被白尤灵巧的躲闪开。
“多谢大人。”她再擡眸时，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异色，转瞬又恢复成楚楚动人的模样。
“不知…能否也给我这丫鬟松绑？她打小就跟了我…”
一直未语的首领突然俯身捏住她的下巴，粗糙的手指在她脸颊上摩挲。
“白姑娘倒是心善，不过…”他猛地收紧手指，“你真当老子是傻子？”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白尤突然将水囊中的水往空中一抛。
清澈柔软的水流变成数支利剑，划出耀眼的弧线，而她的眼中寒光乍现。
嗖！
刹那间，数道晶莹的水箭破空而出，精准抵在两名草寇的咽喉要害。
其中一支水箭更是直接贯穿了一人的手背，清水混着鲜血汩汩流下。
“这就是起邪念的下场。”白尤冷冷扫了首领一眼，“刚刚他哪只脏手碰过我，我就废了你那一只。”
同伙疼得面目扭曲，却不敢出声。
同伙看看首领：“…”
一支寒光凛冽的水箭正悬在首领喉间，箭尖凝结的水珠滴在他颤抖的皮肤上。
“敢出声，就让你永远闭嘴。”白尤轻声道。
首领疯狂点头，热汗夹着冷汗浸透了后背。
白尤慢条斯理地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又慢悠悠的转转手腕，“主儿，他敢碰我，一时没控制住……”
力大如牛的丫鬟一下就挣开了手腕的捆绑，手指粗的绳子就如草一般。
一把扯下蒙眼黑布，冷笑道：“没控制住就是杀了他也无碍，夫人不是最擅长训狗。”目光如炬的看向她：“身体可有不适？”
“很好，我还觉得挺好玩的，”白尤把玩着发梢，“这一路上…就这伙蠢材有点意思。”
丫鬟的眼神比主子还要冷上三分，指尖凝起冰霜：“说，是谁指使你们的？”
马车外，一众山寇浑然不觉车内变故。
这伙亡命之徒又行了半炷香时间，才在一处荒废的山寨前停下。
“头儿！到地儿了还磨蹭啥呢？”外面传来不耐烦的叫嚷。
首领强作镇定，声音却止不住发颤：“急什么？！你...你们先进去，老子随后就到！”
首领又喊道：“对了，你先去给那人传消音，就说…让他们把金子备好，今晚交人。”
“得嘞，我马上派人去。”
白尤唇角微勾，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很好，很时务嘛！”她指尖轻敲水箭，发出清脆的声响，“我倒要看看会是谁？”
“明白！”首领忙不叠应声，“明白！小的明白！”
猫头岭的夜色比平原要来的晚，朔风卷着沙砾，发出鬼哭般的呜咽。
一弯血月悬在猫头岭嶙峋的山脊上，将山寨染成暗红色。
马蹄声由远及近，两匹罩着黑布的骏马踏着月色而来。
为首者一身黑袍兜帽下露出半张青铜面具，腰间佩剑镶着宝石。
“金子带来了。”为首者话落，身后神秘人扬手抛出沉甸甸的鹿皮袋，落地时发出沉闷的金属碰撞声，“人呢？”
首领朝山寨二楼打了个手势，粗声喝道：“把美人带下来！”手下得令，转身快步走向关押的屋子而去。
白尤虽蒙着黑布，却姿态从容地倚在窗边。
她皓腕上的蛇形玉镯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口中吐出的蛇信竟随她呼吸而微微颤动，近来她化蛟之态愈发频繁。
“主儿，”她轻声道，“该下去会会贵客了。”
丫鬟开口道：“嗯，早点结束我们好回去。”
她仰头对着房梁嫣然一笑：“我倒不累，倒是上头那位…趴了这许久，腿都麻了吧？”
两人被山匪押到大堂中间。
神秘人将一袋金锭哗啦倒在案上，黄金在火光映照下跳动着诱人的光芒。
“就这点买命钱？”白尤嗤笑一声，看看身旁的丫鬟，“我的命怕是连他腰间那把剑鞘都不值。”
铮——
为首者猛地掀开兜帽，青铜面具下那只独眼迸出骇人凶光，腰间佩剑已出鞘三寸。
白尤却面不改色，慢条斯理地挨着山寨首领坐下，“俊杰，你说是不是？”
首领点头哈腰的道：“爷爷，不是爷爷。是奶奶，奶奶所言甚是。”
山寨内外聚集了百十来号人，大堂里少说也有二十多个彪形大汉。
众人一脸狐疑地打量着首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都聋了吗？”首领猛地一拍桌案，震得茶碗叮当作响。“以后这位就是我的亲奶奶！尊老懂不懂？！”
她红唇轻启，声音却冷得像淬了冰：“兄弟姐妹们！杀了他…金子照样归你们。”
她瞥了眼身旁的丫鬟，轻笑道：“不是我小瞧你俩，你们怕是连她都打不过。”
为首独眼人看着山寨首领，低吼道：“你敢叛变？”
“我也不想啊！”
目羊从天而降，将吞月剑凌空抛来。
丫鬟信手接住，剑锋直指神秘人，“说！谁派你来的？老实交代，或可饶尔等一命！”
“吞月剑？！”神秘人独眼骤缩，“它怎会在你手中？”
丫鬟冷笑一声，“你认得它？可惜…它却不认得你。”她手腕一翻，剑气如虹，“少啰嗦！不说我就打到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