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天合喉骨
玄黄大陆西南天堑之地,盘踞着雄踞一方的天合之国。
自兼并南蛮大成之后,其领土疆域横跨西南一国独大,已呈现独吞天下之态。
在天合的寰宇之外,尚有三大之国。
北荒黄段之国踞守天险地势高,易守难攻。
东临平香之国坐拥万顷药草,还有一年可收两季的万亩粮田。
东南丰通之国紧临天合之国,之前是紧临南蛮大成。执掌海域拥有御敌战船无数,三国缔结血盟共御——天合之国。
如此一来,天合之势如芒在背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天合虽屯兵百万,却不得不分兵镇守南蛮边界之地,北荒黄段之域。
南蛮疆域最北境,横亘着一条绵延八百里的黄段山脉。
此地原是南蛮狼星的神圣之地,如今却成北荒黄段之国南下的捷径。
“因此被人又称为阴阳黄段山或南北黄段山。”看着红唇咀嚼着就是不往下咽的裴赫泫问道:“不爱吃?”
秦卓潇把手里的香蕉咬了一口,“怪不得不爱吃,不是很甜。”
裴赫泫把口中的香蕉吐了出来,用锦帕擦了擦唇。
“主儿,我想出酸酸的东西。”他看着红彤彤的山楂,也不说想吃就笑着看秦卓潇,“如此看来就是三家围攻一家喽!这九十九个少女真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也如圣爷所说,狼一但吃到肉,胃口大开恐难收了。”
秦卓潇起身来到盥洗盆净手,用手帕拭手后才又坐回来。
继续道:“我倒觉得这黄段山可称为天合喉骨,恰似抵在天合之国咽喉的鱼刺。”
裴赫泫点点头,“如此说来,这仗是不好打。”
秦卓潇点点头,在罗汉床的中间扶手处取来银挑捏在手中拿起山楂剔去内胡,在摆在果蝶中递给裴赫泫。
“就吃六颗,不可多食。”
“我就是搞不懂,为什么不管哪个朝代都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兵戎相见屠杀同袍,秦国一统六国也是如此,我那迷人的老祖宗也没逃过杀戮。”
啪嗒——
裴赫泫不知道触碰到了哪根神经,玉白得指尖放下手中的银挑看看秦卓潇。
突然想到他姓秦,不会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吧?
“秦始皇?不对,你不叫秦始皇,嬴政?不对,你也不叫嬴政。嗨!是我自己吓自己!”
“乖乖,你在说什么?秦始皇、嬴政又是谁?”
“没事。”裴赫泫没在拿起银挑,而是直接上手拿起两颗山楂丢在嘴里。
正咀嚼着就听到秦卓潇的话,被呛得一阵咳咳咳——
“阿泫,你没事吧?”
裴赫泫不敢置信的又问一遍:“你刚刚说什么?”
秦卓潇又道:“我觉得要是生得男孩叫嬴政挺气魄,秦始皇也很不错。”
啪——
玉白的手拍到罗汉床中间的黄花梨扶手上,“绝对不行!你想都别想!”
烈日当空。
因着北荒黄段一事,近几日家中有女儿的人家都惶惶不可终日,唯恐自家未出阁的姑娘被选中。
二房姑娘杨子心也因此事牵绊,竟一直抽不出身前往都门直隶司看心上人白沧兰。
自杨子江留在都门直隶司右长史麾下,在关羿伦手下当差倒也算勤勉踏实,行事作风尚算过得去。
有程行野案件在前,杨庭一案尚不明确也未详查。
关羿伦正埋首案牍间,耳内听得衙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嘴角微微上扬含笑。
“羿伦,走吧!我叫人在云楼定了八珍宴,吃完晚膳哥在陪你去玩玉敲、珠球。”
白沧兰大咧咧跨进内查司,暑气天热将他晒黑了不少,倒衬得轮廓越发硬朗。凌冽剑眉下那双多情眼微微上挑,平添几分男儿气概。
关羿伦那日说要与左长史商议公案,本是想知道裴、秦二人到底是何关系。
再则就是想和左长史裴赫泫求教点经验,眼下他的心有点混乱不知如何是好。
那日独自归府得白沧兰等的心坎乱撞,思绪乱飞。
深夜时分,月染衣襟。
关羿伦倒真不曾食言,他的轿子踏着梆子声摸到白府角门。
檐下灯笼正映在白沧兰疾步而来的皂靴前。
“来了!”白沧兰撩袍便要往轿厢里钻,帷幔被他带起的风掀得簌簌作响。
关羿伦一把攥住他腰间蹀带玉佩相击,“你这是干嘛?我不过顺路……”
“顺路?关府离这可远着呢,太晚了你自己回去我不放心,我送你回。”
白沧兰反手将人按进轿中,身上还带着松烟香,又紧紧将人抱住。
“羿伦,你最近怎么了?是不是因为那个疯女人?都是我的错,绝无可能有一下次。”
关羿伦不语,就任由他抱着自己。
“晚上不搂着你都睡不踏实,你是不想我啊?!就我自己一人难受。”
那我要是娶妻了呢?
这句话在关羿伦的喉咙里转了个圈,想了又想还是没说出口。
只道:“你一点不懂我的心思,所以才会这样…”
把怀中人抱的更紧了好像要把这些天损失的都抱回来似的,“那你就把心思直白和我说啊?”
关羿伦心道:可我不想先开口!
他可倒好这一送竟送到天亮,第二天俩人共乘一轿去的衙门。
暮色浸透雕花槅扇时,白沧兰望着那道身影。
关羿伦身着丁香色广陵纱锦袍,内里月白中衣领口微敞,露出雪白的胸口。
他足下蹑着金丝密织的藕丝步云靴朝白沧兰走来,每走一步都似踏在白沧兰的心坎上。
白沧兰不敢想象,倘若眼前的男人有朝一日与他恩断义绝,抑或弃他而去。
只怕自己会血洗半座城,都未必能解他疯魔。
“怎么?今天练兵毒日头给你晒成木胎泥塑了?”
白沧兰回神看着他。
心道:他可真好看!看这么多年了都没看够!看不够看不够!
杨子江自卷宗后起身颔首道:“参见白大人。”
目光掠过空荡荡的衙内,“怎么就你们俩?其余人呢?”
“都督这两日正忙着看宅子。”关羿伦三指指尖来回摩挲着,“楼外楼新开的玉敲、珠球铺子,倒勾得郡王胥荣非要左长史作陪认认门。”
白沧兰屈指轻弹在关羿伦肩头,又将他微开的中衣襟往一起紧了紧。
“祁方不用说,定是跟着郡王一道去了。那程家双子呢?莫非还在后衙?”
“白大人料事如神,程南、程北还在后衙审案。”杨子江话音未落,关羿伦已经迈着步子往外走去。
自程侍郎遇害后,程家双子的性情发生了明显转变。
兄长程南更愈发显出沉稳内敛,而程北的性子也收敛了不少,也不像从前那么容易冲动。
“还不走啊!用过晚膳去楼外楼,兴许能撞见左长史和郡王。”
“来了!”白沧兰疾步追上,半搂着关羿伦的肩膀。
就在这个微妙时刻,久未露面的圣爷突然发来密函,邀亲王暗室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