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白衣道人

第81章 白衣道人

一路上裴赫泫都用手搂着秦卓潇的脖颈和他亲昵着,耳鬓厮磨时将魆幻在宫中探查到承光帝的至阴之气与张强身上的气味如出一辙。

童子血案李景定是其中一员。

魆幻要前往大成没有得到秦卓潇的同意,自从知道它和裴赫泫的命连在一起后,他对这条白蛇不敢掉以轻心。

奴才张强回到李景身边后,至今没有传出任何消息。

美周院丢失尸体后,李景身边也没在出现过人壶,就好像他不曾享用过。

姚渥丹大惊失色,“耳坠?裴公子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绿色的眼眸徐徐自右侧移开,先是国公夫人,再是依次向下看去,仍旧如往常一般,耳垂处皆是干干净净。

身旁的秦卓潇往前迈出一步想把他护在身后,沉声开口道:“你们先下去。”

下人鱼贯而出,留下三人在殿内。

“恕我冒昧,夫人莫怪。据我所知大成有一姓氏是不打耳洞,不可佩戴耳坠。故而…”

“娘亲,自从我记事起府上的人的确如此。这个事可能和朱敏的死有关,和宫里那位也有关系。”

听到朱敏的名字姚渥丹手上的琉璃盏摔在了青石板地砖上,传出啪嗒一声。

“这…说来话长。”

二十年前。

自首个孩子流产之后,姚渥丹的腹中便再无动静,历经数年她与国公爷方得一子,甚是欣喜。

孩子满月之际,窗外梆子声忽被朱婆急促脚步声搅碎。

朱婆捧着云纹承盘,上面是刚刚熬制好的极品官燕。

“夫人,朱管家传话说外头来了个白衣道人。说,说事关小公子。”

“是关我儿?你命人拿些银两,我猜啊!是听闻国公府添子,特来讨喜的!”

夫人话落朱婆未动,端着云纹承盘不进也不退,眼神儿躲闪。

“这个银子朱管家给拿了,可他说不收银子。还说…若是不见。”事关重大,朱婆犹豫再三直言道:“若是不见,小公子…会活不过弱冠之年。”

檀香缭绕的暖阁里霎时落针可闻,姚渥丹拢住襁褓的手骤然收紧,指甲尖在苏绣锦被上划出数道裂帛声。

望着暖阁外站立的朱婆,讳莫如深的眼神。

“请。”

白衣道人踩着戌时更声踏入暖阁,檐下鎏金风铃竟无风自动。

隔着屏风,那道人一身白袍,轻薄白纱蒙面。一头鹤发落着几片未化的雪片,腰间悬着的青玉佩泛着幽幽冷光。

“夫人可曾听过菊花掌纹之人?”

只见他广袖翻飞间一枚羊脂玉佩已悬在手中,来回晃着,“冬雪圣火,菊纹现世。白蛇衔玉,逆天改命。”

“不曾,道长有何话不防直言。”

道人指尖在玉佩上轻叩三下,瞳眸突然泛起血色:“此子乃至阳之命,十九年后,若未佩戴此玉…”

闻言,姚渥丹瞳孔骤缩,“如何?”

“必死。”

余音散在骤然掀起的穿堂风中,案上红烛齐齐熄灭,“接下玉佩可保公子平安,日后府上之人不可佩戴耳饰,切记此物不可离身。”

待侍女掌灯追出,庭中积雪上只余蛇形纹路蜿蜒至月门。

残烛在青玉烛台上摇曳,姚渥丹望着怀中酣睡的婴孩,指尖轻轻抚过他右掌心那朵淡金色菊花纹。

白玉佩上盘踞的银鳞蛇纹竟与孩子掌中菊花纹路丝丝相契,白玉触到金菊掌纹的刹那,整座国公府梁柱间忽然响起龙吟般的声鸣。

她将这段往事深埋心底二十年,直到今时今日。

秦卓潇把腰间的盘蛇白玉佩一把扯下,裴赫泫接过来对着他的右掌看了看,纹路果然一模一样。

区别只是一大一小。

裴赫泫心内暗想:「魆幻你可知道此事?」

魆幻一副混不吝的表情,「我不是说了?他是菊花掌纹之人,我也没瞒着你啊?」

“我猜可不只这一件事,比如…”秦卓潇看着他手上的白玉镯,「我一直能听到你们的对话,甚至他的心声我也能听的一清二楚。年,你不老实。」

魆幻:“…”

「…我说的是掌纹吗?说的是玉佩!白衣道人!耳坠!十九年…」

他葱白的手尖悬着玉佩,“老夫人,那人是男是女?多大年纪?可有什么特征?”

只见姚渥丹摇摇头,神色透着疲倦。

说来也怪,她怎么都想不起来那人的长相。后来她觉得蹊跷,又问那日在身边的下人,她们竟然都说不曾见过。

朱婆和朱管家记得有这个人,只是命人取了银子就打发走了。

“不过…他身上得味道很特别。”

二人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味道?”

“很特别的…像是胭脂气?!”

比试文武场。

烈日将玄武台前的青石砖染成金色,秦卓潇摩挲着腰间盘蛇白玉佩。

心道:「会不会是他?」

裴赫泫看着阶下乌泱泱的士子们在暮春里涌动,在尽头处又兵分两路。

想着老夫人说的胭脂气,心道:「会不会是圣爷?」

男人偏头对身侧的裴赫泫低语:“等今日这场遴选完,我有事同你讲。”

裴赫泫点点头,“好,我看今天这筛选怕是比演武场点兵还要好看。”

关鸣大人在一侧执笔,闻言干笑了两声。

比试分为文、武两场,秦卓潇犹如威猛的雄狮主管武试。关鸣大人恰似睿智的麒麟负责文试,裴赫泫则从旁协助二人。

话音未落,李公公携带皇上口谕驾到,来观摩考试详细情况。

西侧演武场突然炸开裂帛声,白沧兰绛红骑装翻飞如燕,三尺蛇鳞长鞭在半空绞出残影,硬生生将三丈外箭靶劈作两半。

看着他干净利落的身手,武将们都不禁大喝一声。

“好!!!”

李公公颦颦点头,“这真是虎父无犬子啊!这白君霄的儿子,不错,不错。”

文官一方,关羿伦执卷的手一颤,狼毫在宣纸上洇开墨团,看着他含笑摇摇头。

祁方看着白沧兰倒是说了句:“他这般悍勇,倒像是要抽碎这直隶司的规矩。”

程北鄙夷轻哼,“规矩?武官的规矩你懂嘛?”

祁方:“…”

秦卓潇轻笑,指尖敲了敲桌案上程家双子的履历。

“看他们都拿出看家本事了,高兴了?”

他的指尖停下敲击的动作,转头望着身后的裴赫泫。

“高兴啊!正所谓:强者上,弱者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