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这是妖术
翌日，天光大亮。
秦卓潇还未睁开眼，耳边便传来一阵抽泣声，夹杂着另一个人窸窸窣窣的劝阻声。
“主子昏迷了一夜还没醒，肯定是出事了，这可怎么向国公爷交代啊？昨晚勉强搪塞过去了，要是主子一直不醒，可怎么办？”说完，他又忍不住抽泣起来。
“交代？阿羊，你有完没完？都说了没事，你能不能别……”
灵猫话还没说完，目羊就又仰起头，准备放声大哭。
“呜呜呜，灵猫，都怪你昨夜回来得太晚，不然主子也不会变成这样。我奉命去查那个李景，要是我没离开，主子也不会遭人暗算……”
暗算？我？
昨夜，灵猫赶回行宫时，发现主子还未归来。
他与宫中掌事禀报了夜月归京的情况后，又去见了九天，确认主子确实未归。
事情有些蹊跷，但不敢惊动国公爷。灵猫与九天对视一眼，九天转身禀报道：“国公爷，灵猫奉主子话说：他有事去办，不必等他。”
灵猫不敢耽搁，立刻转身去马厩牵了一匹马，朝着夜色中疾驰而去。
此时，趴在秦卓潇胸口的裴赫泫听到远处传来“唰”的一声箭响，犹如一把镰刀划过夜空，“又来？”
你这是得罪谁了？一天之中竟有如此多的人想要取你性命，刚刚送走一波，又来一波！”
“秦卓潇？你说话啊？”裴赫泫玉白的手拍着身下人的胸膛。
与此同时，魆幻慢慢得从他的胸口把尾尖缓缓拔了出来，尾尖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别叫了，他已经承受不住，暂时昏过去了。」魆幻顺着裴赫泫的手臂爬到他的肩膀上，一条灵活的白蛇，盘旋在肩头！
「都是你干的好事，一会儿在收拾你。」
灵蛇在他肩头吐着信子，仿佛在挑衅地说：略略略，你能拿我怎么样呢！
裴赫泫从秦卓潇的怀里爬起来，拍掉身上的雪，闭上眼睛开启天眼。
十二点方向四人，三点方向四人，十点方向四人，雪地里还匍匐着数人。
红宝刚才因为踩空了一道罅隙，受惊奔逃一圈后，复又折返寻觅其主。
魆幻见它回来，盘旋在裴赫泫的肩膀上，朝着红宝吐了吐蛇信子，发出“呲呲呲”的声音，仿佛在与它交流。
片刻后，红宝转身跑了，那是往行宫的方向。
自从魆幻将秘术传授给裴赫泫后，他的能力大幅提升，隔空取物、随手捏来，技能越发娴熟，逼格也层层攀升。
「无行魆幻为业来，灵蛇请君。——箭来！」
顿时，夜空嗡嗡作响，仿佛有成千上万的箭雨朝着这边呼啸而来。
然而，当箭矢刚刚出现在天空中，却在裴赫泫身后骤然停滞。
暗藏的刺客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他们握着剑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嘴里喃喃道：“妖术，这是妖术！他不是人！”
“你们都看到了？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了。你们想杀我，我不过是自保。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裴赫泫懒得再与他们多费口舌。
与此同时，秦卓潇的“逐日”仿佛感应到了箭气的召唤，竟从红宝马背上的箭匣中破空而出，朝着裴赫泫的方向疾飞而去。
另一边，灵猫刚出营地不久，便看到红宝独自一马疾驰而来，顿时心口一紧，头皮发麻，暗叫一声：“不好！”
逐日一瞬间飞到了裴赫泫眼前。
他身后是蓄势待发的箭群，而逐日却与那些箭群形成对峙之势，悬在空中与裴赫泫面对面。
裴赫泫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的情绪，他擡起胳膊，玉白的手缓缓伸向逐日，一把握住箭身，随即高高举过头顶。
顿时，天空仿佛被撕裂，五彩斑斓的闪电在他上空炸裂开来，照亮了整个夜空。
“杀！”
裴赫泫一声令下，成千上万的箭群朝着远方射去，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
惨叫声络绎不绝，此起彼伏。
那些未中致命箭伤的人，拖着受伤的身体在雪地上爬行了数十米。
拼命挣扎着，是想活，不想死。
其中一人掏出骨哨，颤抖得抵在唇边，正要吹响时，一双狐貍纹饰的长靴踏着积雪，一步一步走近。
“咯吱咯吱”，长靴踩雪的声音传入刺客得耳中，不紧不慢，仿佛在戏弄他的恐惧。
“你怎么不吹响它？”
那声音温文尔雅，带着一丝轻笑，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在刺客听来，这声音却如同恶鬼的催命符，令他浑身战栗，寒意彻骨。
“我今天第二次对这个哨子产生浓厚的好奇，它到底是什么音色？！”
魆幻从裴赫泫的肩膀上一跃而下，轻盈地落在那人的脸上。
那人看清竟是一条白蛇，顿时惊恐万分，发出“啊啊啊”的尖叫声。
顺着大腿根部流淌的鲜血染红了雪地，拖出一条不规则的痕迹。他拼命地往前爬着。
骨哨再次被他颤抖的手抵在唇边，然而无论他如何用力，腮帮子鼓得再高，骨哨却始终无声无息，他的绝望都含在眼里。
一支箭簇冷冷地抵在刺客的后脑勺上，裴赫泫手握逐日。
“它不响，你就死！！！”
手臂向后拉开弓弦，弦上虽无箭，刺客却清晰地感受到后脑勺透过毛发传来的刺骨凉意。
“三、二、一，时间到。”裴赫泫的声音平静而冰冷。
与此同时，灵猫骑着马在雪地上疾驰。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后，他在距离行宫不远处的雪地上发现了躺在那里的秦卓潇。
灵猫连滚带爬的跑过来，嘴里叫着：“主子，主子。”
处理好所有刺客，裴赫泫才往回走去，魆幻又变成白玉镯盘在他手腕处。
“他没事，就是昏过去了。”
裴赫泫手中握着逐日，看着跪在地上的灵猫，不禁感慨，他的这几个奴才倒是忠心耿耿。
灵猫抽出腰间佩剑，直指裴赫泫。
厉声喝道：“大成余孽，还不束手就擒？”剑锋寒光一闪，直抵他咽喉要塞。
“是我救了他，你怎么恩将仇报？”裴赫泫神色淡然，面色平静。
灵猫冷笑一声，看着他手中的逐日，毫不退让，“拿命来，贼人！”
就在剑锋即将刺下的瞬间，“啪嗒”一声，一个物件突然从空中飞来，直冲灵猫头顶。灵猫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抓住，动作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