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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感觉错,这是媚兽发情时才有的气味。
邪南来不及想什么了,他以最快地速度布下结界,确认那味道无法散布出去后,才终于有了思考的时间。
在魔族,有大大小小许多的分支。
最常见的是低等魔族,也就是镇上的普通百姓,其次为低等魔物和高等魔物,低等魔物会被魔族作为食物又或是宠物,一些稀有的低等魔物还能卖出不错的价钱,就像他刚刚买来的那条尾巴,就是从低等魔物身上取下的一部分。而像他这样的高等魔物在魔界极为稀少,基本都为魔族的王室所用,又或者深居简出,拥有着不可估量的力量。
高等魔物也有着另一个名字:金瞳魔物。顾名思义,高等魔物都有着极为纯正的金瞳,颜色越纯,能力越强。
邪南复杂的停下思考,打开/房门看向对面——付烟和从的房间。
而他刚刚感受到的气息,既不是低等魔族,也不是什么魔物,而是……媚兽。
一种在几十年前就已经灭绝的种族。
媚兽,是兽亦是魔。他们的数量极为稀少,繁衍极其困难,生命也只有短短的三十年而已,他们心思单纯,没有任何攻击力,族群往往是隐居在丛林深处以避免灾祸。
但他们的美貌与媚术却足以让整个魔族加入捕猎媚兽的行列,一只媚兽价值连城,那些猎人捕捉媚兽,将他们卖入地下拍卖场,又或是暗中献给王室,换取财富与地位......
一时间,媚兽的数量急剧下滑,直到几十年前,最后一只媚兽死去,一个物种就此走向灭绝。
邪南曾见到过那只最后的媚兽,是一个子爵私自圈养了他,等军队赶过去的时候,那只媚兽已经断了气,而他也在其中,那幕让人心寒的场景深深印在了他的脑海,自然而然的,他也记住了媚兽特有的香气。
那是一种足够让所有魔族沉沦与疯狂的味道,诱人的难以描述,他记得很清楚,那一天有数个魔族没有抵抗住香气,差点对着那个已经死去的媚兽做出更加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邪南的身体有些燥热,他踱步走向那扇门,最后却还是停在了距离两步的位置。
那个人类不可能是媚兽,只有付烟……可是这怎么可能?付烟不是血族吗,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味?
高等魔物拥有极强的控制力,可纵使这样,邪南的身体也已经有些维持不住燥动,他幻化成小孩的模样本就耗了不少力气,这个味道更是反复刺激着他......
邪南暗骂一声,有些狼狈的转头关上了门。
*
结束放纵后的付烟整个人都软的像是没了骨头,他懒懒地靠着床,闭着眼睛却又没有完全入睡。
这个时候要是能来一支烟就更好了。
从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凭着最原始的本能,还有付烟的引导,然后……
他的耳朵慢慢的红了起来,应该说他整个人都带上了一种后知后觉的羞涩,从缩在那里不敢看付烟,好像刚才被欺负的人反倒变成了他。
付烟注意到了从的不自然,没有多想便问道,“你是第一次?”
从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只能低声回了一句“主人”。
“知道了,”付烟忍不住笑了出来,摸了摸从的头发,“这个是额外奖励。”
从擡起头望着付烟满意的笑脸,鬼使神差的问道,“主人……也是第一次吗?”
“什么?”
从低下头,“抱歉,是从逾越了。”
“你是指做/爱?”付烟并不遮掩,“当然不是,你觉得我活了多长时间?嗯?”
理所当然的语气,让从像是突然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也浇灭了心中跳跃的火苗,他抓着床单的手指控制不住的攥紧,沉默几秒后,他还是慢慢松开了拳头,低声说了一句“嗯”。
他垂着眼睫的可怜模样倒是让付烟难得升起一丝怜悯。
不过也仅仅是一瞬间。
“好好休息,明天记得安排好行程。”
“是,主人。”
付烟的确是累了,他背对着从,很快就陷入了浅眠,可从却盯着付烟布满红痕的肌肤,没有一丝睡意。
即便有了这样深刻的亲密接触,付烟也依然没有对他产生多余的情感。
他能感受出来,非常清晰地感受出来。
他对情感的感知很敏感,这也许和他那段并不愉快的童年经历有关,从记事起他就和一个资历深厚的老血猎生活在一起,那个男人并不是他的父亲,他总喜欢不厌其烦的告诉他,他的父亲有多么的伟大,又是多么的强大,可是一旦到了旁人嘴里,他的父亲又变成了一个罪人,一个冷血无情的怪物,而他,也像极了那个罪人。
他不知道该相信哪一方的说辞,于是他选择了谁也不信。
再后来,那个男人死了,他没有任何感觉,就连悲伤也不曾有过,这似乎也印证了那些人对他的评价——‘怪物’。
冷血也好,无情也罢,他在这个世上了无牵挂,也从来无需去改变自己讨好任何人。
如果他的一生都是这样,其实并没有什么是不能忍受的,可是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一旦感受到光的温暖,一切的一切就都开始变得难熬了。
付烟是他的光,他想要留在这束光的身边,用尽一切方法。
从安静地看着付烟的背,他尽量放慢自己的呼吸,不吵到付烟休眠。
这样就很好。
反正他也从来没有奢望过付烟的喜欢,能被这样对待,已经算得上是至高无上的宠爱了吧?
只要不放弃他,这样就很好。
从在心里轻轻默念那烂熟于心的三个字,缓缓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