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破万难
“我家小野对比你还是差了点。”靳太太叹了一口气说,她约陈墨出来也不是找事来的,她就是想看看这个孩子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他儿子这样上心。
目前来看,她倒是也放下了心,同性情侣在如今的社会并不少见, 靳太太如今也学着去接受,不会过多掺和孩子辈之间的事。
一听到靳野的名字,陈墨的心就有点像被扯紧了那样,感到有点不舒服,靳野之前虽然不是个人,可如今对自己的好,陈墨的实实在在的看在眼里,说没感觉那是假的,可现在让他接受靳野的话,也接受不了。
陈墨感觉自己十分难受,就像站在独木桥上似得。
“您别这么说,靳野他也很优秀。”陈墨说完叹了一口气,抛去靳野对自己干的事,他是打心眼里觉得靳野特优秀。
靳太太跟陈墨聊了这么一会,也大致了解了自家儿子为什么对面前的人念念不忘。
陈墨看着性格软,可实则却十分坚韧,任何苦难都打不倒他。
“哎,算了,你们俩的事,我这个老太太也不掺和什么了,你是个好孩子。”靳太太叹了一口气,“要是靳野再做什么傻事,你就给我打电话。”
陈墨有些呆滞地点了点头,“好。”
“其实遇见一个喜欢的人,也不容易。”靳太太语重心长地说道,她少年时代的爱情无疾而终,她不想别人也这样。
就在这时,一则电话打了过来,“我先失陪了。”
陈墨站起来点点头,目送靳太太走了出去。
靳太太喝咖啡这地选得好,陈墨出门走了几步就是正宗的老北京胡同,他寻了一个地方,去小卖部花十块钱买了一包七匹狼,又花两块钱买了一个打火机。
他坐在小卖部跟前的小马扎上,笨拙地打开香烟,往嘴里塞。
第一次抽烟,还抽劲这么大的烟,把陈墨呛得直咳嗽。
到底陈墨也是个男人,他之前总不喜欢别人抽烟,更不喜欢自己抽烟,可真到这个节骨眼上时,抽根烟竟然意外的得劲。
他心里藏着事,就一根接着一根,看着红彤彤的日头下山,他抽完了一盒,直到胡同里有些冷了,他才意识到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
他把自己和靳野的事在内心里过了一遍,自打从他俩刚认识到现在的。
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心情复杂,心想对方家长都找上门了,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他们之间到底该怎么样,或许真的需要重新审视一下了。
突然他心里萌生了一种想法,要不再试试呢。
他无意识转动着手上的素圈,他一直都戴在手上,已经留下了深深的痕迹,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属实把自己给吓了一跳。
天色渐晚,他看着自己扔了一地的烟头,也不是个事,就去小卖部借了扫把给扫了。
“第一次抽烟吧,小伙子。”小卖部老板突然对他说。
陈墨顿了顿,点了点头,疑惑地看着他。
“别这么看我啊,从十岁开始我就嗦过第一口烟,谁抽没抽过,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小卖部店主笑着,“但是年轻人嘛,不要抽这么多,对身体不好。”
就在他和小卖部店主唠嗑的间隙,门口突然响起自行车的车铃声,同样是一个上了年纪,但是文质彬彬的男人下了车,停在小卖部跟前。
“累坏了吧。”小卖部店主一把握住那人骑车冻得有点红的手,“最近晚上天冷了,一会我给你买副手套去。”
带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男人腼腆地点了点头,把手从店主手里抽出来,“这还有孩子呢。”
店主倒是也不含糊,“这是我爱人,是个大学教授呢,你说厉害不。”
陈墨呆呆地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一高一矮,一动不动。平凡的幸福在两个人之间静静流动着,他们都没说话,可看向对方的双眼里面充满了爱意。
“厉害.....”陈墨迟疑地说,“可两个男人,真的能幸福吗?”陈墨终于问出了深藏于心中的那句话,不和靳野在一起的原因之一也有这个,他怕他自己无法接受世俗的眼光,也怕靳野离开他,两个男的在一起,怎么可能被接受?
“哈哈哈,小兄弟,你觉得我们幸福吗?”店主握住戴眼镜男人的手,把人给拉到自己身边。“非议和万难我们都扛过来了,怎么能不幸福。”
陈墨的心里忽然豁达了一块,他苦苦追求的问题忽然也出了答案,可能这件事会很难,但是他一定要去做。
相爱能抵万难,也能破万难。
陈墨抽了抽鼻子,心里想到那个人,“谢谢你们!我知道了。”
陈墨说完就摆手向两个人说再见,身后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向陈墨的背影摆手。
回到学校,他摆正了心态,准备正面直视自己的感情,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他准备等靳野回到学校时候把事情说个清楚。
时间过去得很快,十月份过后,北京入秋了。枝丫上的叶子就开始变黄了,上课的路上经常满是落叶。
靳野很久没来上学了,打电话也一直没打通,他没当成回事,靳野不在跟前,他倒是更自在。
这天下午,王教授找去参加一个新的项目。
王教授看到陈墨,就想起来靳野,“你说靳野那么好个孩子,怎么好端端就退学了呢?”
陈墨突然如遭雷击,他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靳野他,他,他怎么能退学?
陈墨的脸上突然变得很苍白,他突然想到自己曾经说过的话,那时候他说得也是气话,他真的没想到靳野会为了他而真的去退学。
他的心里忽然生出许多歉意,靳野是多么在意自己的学习。
“教授,真的吗?他真的退学了吗?”陈墨的声音颤抖,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
老教授的声音也有些沙哑,靳野是个很聪明很好的孩子,前途一片光芒,怎么能这么想不清楚?
“手续都办完啦,我都没看见他最后一面。”老教授有些惋惜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