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大概知道季若在哪了
大约十几分钟后，枪声渐渐停了。
苏亦安又在院子里站了三五分钟，确定没有枪声再响起，这才回身进了屋子。
等捧起桌子上的茶杯时，苏亦安才发现双手一直在发抖，不知是冷的还是被枪声吓的。
一杯茶水还没喝完，司徒剑下楼了。
“苏先生。”司徒剑语气里带着点轻松的欢愉，“白老板醒了，他有话想和你说。”
从他的语气和眼神里，苏亦安就猜测到了白如烟想和自己说什么。
果不其然的，白如烟看到苏亦安进来后，第一句话就是，“苏先生，谢谢你这两日的照顾。但我还是不想打扰了，在这叶公馆总觉得不自在，我想离开。”
“离开潼南么？”苏亦安问。
白如烟点了点头。
“离开潼南打算去哪？”
白如烟摇摇头，“暂时还没想好，但天大地大的总能找到一处安身之隅，过些平淡的生活。”
苏亦安回头看了一眼，见司徒剑没有进来，这才压低着嗓音又问道，“和司徒剑一起离开么？虽然他对妻儿并无感情，但谁能保证有一天他会不会又想过正常人的日子。还有，乔月寒怎么办？”
白如烟眯着眼眸盯着前方，眼神有片刻的放空。
“没想那么多。”白如烟轻声说着，“就是想离开，去一个完全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别的都没想，乔副官更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苏亦安问的是“乔月寒怎么办”，正常的惯性思维下，回答的人也会下意识的说“乔月寒”。但白如烟在状态有些放空的情况下还能改成“乔副官”，生疏的看不出他们曾经有过任何感情。
“那，要不要等他回来再离开呢？至少，能知道他是否平安。”
白如烟摇摇头，“不太想知道。”
他既如此说了，苏亦安也不好在坚持什么。
毕竟，感情这东西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或许，白如烟是真的放下了吧。
等下了楼，苏亦安看了眼客厅里的司徒剑。
问道，“现在就走？就这么走？你不用回家说一声？”
司徒剑揉搓了几下脸颊，叹气道，“不回去了。”
“我得回春喜班一趟。”白如烟笑了下，“这么多年攒下的积蓄，我可舍不得丢掉。”
“有点危险吧。”苏亦安说道，“可别碰到钱司令的人。”
话音刚落，远处又隐隐传来枪声。
“十有八九是遇不到。”司徒剑说，“咱们先回春喜班把东西带着，然后就去码头。我和姓顾的认识，让他行个方便，咱们搭最近的船离开。”
“姓顾的？”苏亦安很敏感的问了句，“我怎么记得，自从董文昌死后，码头都落到姓程的那位老板手里了。”
“程鹤南。”司徒剑笑道，“苏先生，您这消息也太落后了，程鹤南在一年前就死了，他所有的产业大部分都落入了姓顾的手里。”
“叫顾什么？”苏亦安忙问。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他不常提起自己的名字，我也只是偶尔听过一次，但一时半会儿的还有点想不起来了。”
“顾九幽？”苏亦安又问。司徒剑一拍脑门，“对，就是这个名字。苏先生，您认识？”
苏亦安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了。
顾九幽竟然真的没死，还就在潼南。
那季若呢？季若的失踪一定和他有关系。
若不是外面隐隐的枪声混乱，苏亦安都想跑去钱富的府上把叶瑾瑜拽回来，赶紧去找季若。
从白如烟他们离开后，苏亦安就坐立不安的在屋子里来回的走。
不知过了多久，在那忽隐忽现的枪声中忽然夹杂着爆炸声，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跟着振动了片刻。
苏亦安这个时候算是承认了那句：百无一用是书生。
他担心叶瑾瑜，又惦记着季若挂念着白如烟，可除了担惊受怕就只能等待，什么也做不了。
唯一能做的，竟是不出门添乱。
这让苏亦安着实郁闷了许久。
快到傍晚的时候，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苏亦安急忙朝着门口跑去，在门口与裹着一身寒气进来的叶瑾瑜撞个正着。
叶瑾瑜也被突然差点儿撞到怀里的苏亦安吓了一跳，急忙双手扶住他的肩膀，“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了么？”
当看到叶瑾瑜一身斑驳的血迹时，苏亦安感觉心脏都猛然一缩。
“你受伤了？”苏亦安急忙伸手去解叶瑾瑜的衣领子，“伤哪了？严不严重？”
叶瑾瑜勾了勾唇角，按住苏亦安的双手安抚道，“没有，我没受伤。”
说完，嘴角的笑意也是一闪而过，转而语气忧郁的，“是月寒，我送他去医院的时候身上蹭的血。”
蹭的血，还一片片的这么多。
“他怎么样了？”
叶瑾瑜皱着眉头，“不知道，还没醒，医生也说不好会不会有生命危险。我回来找白如烟，想让他去医院看看，万一……”
叶瑾瑜没再说下去了，眼底的伤感很是明显。
苏亦安知道他是想说，万一真的救不过来也算见最后一面。
想到这，苏亦安略有些心虚的，“白三爷走了。”
“走了？”叶瑾瑜还挺惊讶。
苏亦安点点头，“和司徒剑一起，离开潼南了。”
叶瑾瑜似乎很难消化最后这句，呆滞了片刻才骂了句，“操！乔月寒为了他生死未卜，他就和司徒剑走了？我就说婊子无义戏子无情，乔月寒那混小子就不听。”
“你别这样说。”苏亦安蹙眉，“感情是他们自己的事，见与不见都是白三爷的自由，你不要总是带偏见的去评价别人。”
叶瑾瑜撇了下嘴，很明显并不接受这套说辞，但是他没和苏亦安犟嘴。
习惯了什么事都让着苏亦安，也很聪明的不会为了别人和苏亦安发生争执，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苏亦安暂时放下乔月寒和白如烟的话题，“我大概知道季若在哪了。”
“嗯？”叶瑾瑜一怔，“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