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苏亦安，你别把我当傻子
等白如烟卸了妆容和头饰到了雅间，就瞧见那位雍容华贵的美貌夫人正拿着手帕擦眼泪的，哭的双眼通红的。
白如烟一下子懵了，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憋笑的乔月寒起身将白如烟带到傅曼音面前，“夫人，他就是白老板，白如烟。”
向来八面玲珑的白如烟在流泪的女人面前也拘谨起来，“夫人您、您好。”
傅曼音仔细打量了一番，边擦眼泪边说道，“白老板长的好看，戏唱的也好，比秋老板的还要好。”
乔月寒低头在白如烟耳边说道，“夫人被你的那出《桃花扇》给唱哭了，到现在也没缓过来。”
傅曼音将白如烟拉到座位上，询问了他的家庭和籍贯。
听闻白如烟从小就被卖到戏班子，傅曼音顿时母性泛滥，“哎呦，真是可怜，和我们安安一样的都是个小可怜儿。”
一直努力让自己很透明的苏亦安，“……”
白天让她叫安安还不好意思叫出口，这会儿还顺嘴了。
傅曼音好像是自动加入苏亦安和白如烟那面的阵营，本着拆不开就焊死的原则，对他们两个极尽温柔的。
离开之前，还邀请白如烟过几天去参加叶瑾瑜的生辰宴。
回到叶公馆之时已经是深夜，苏亦安打着哈欠的洗漱完回到卧室时，叶瑾瑜已经把泡脚的实木桶摆在床边了。
“我觉得我母亲越来越喜欢你了。”
苏亦安没言语，将双足慢慢的伸进桶中。
叶瑾瑜凑过来，“安安，乔月寒和我说，他要和白如烟成亲。”
苏亦安垂眸看着从桶里徐徐缭绕出的热气，又掩唇打了个哈欠。
见他是真不搭理自己，叶瑾瑜也不拐弯抹角了，“安安，咱们也成亲吧。”
苏亦安依旧垂着眼眸，但唇角微微向上动了一下，不是笑而是嘲讽。
“是最近我们之间过于风平浪静，让叶司令有了错觉么？”
叶瑾瑜眼底那幸福的期待瞬间褪的一干二净。
苏亦安说的也没错，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叶瑾瑜中枪苏亦安照顾他，苏亦安困在大火里叶瑾瑜救他，一切的一切好像是在靠近。
苏亦安会和他正常的说话，也会吃叶瑾瑜投喂的各种美食，这让叶瑾瑜误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修复了曾经的那些伤害。
可仔细想想，每天晚上苏亦安还是会背对着他，做那种事的时候苏亦安的表情永远都是隐忍、厌恶，和痛苦。
卧室里陷入了许久的沉默。
明明伸手就能触碰的距离，叶瑾瑜却感觉遥不可及。“哗啦”的一声，苏亦安白皙的双足从水中擡起，叶瑾瑜习惯性的抓住他的脚踝，擦去他脚上的水珠。
“我没办法让时光倒流。”叶瑾瑜似忏悔一般，“我也很后悔，但你得给我个机会呀，我用一辈子来弥补还不行么？”
他说的那样的真诚，甚至苏亦安都不怀疑他话里作假。
只是，苏亦安不需要。
“我不需要你的一辈子。”苏亦安说。
“那你需要什么？嗯？你说。”叶瑾瑜苦笑着摇头，“苏亦安，我真的是一点都看不透你。这段时间我们相处的不够好么？我们就这样生活下去不好么？你就是故意的，给我点甜头再泼我一桶冷水，你就想看我难过是不是？你就是想折磨我。”
苏亦安抽回蜷缩的双脚，“叶司令，能折磨你的只有你自己。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喜欢你，是你自己贪心了。”
对，贪心，叶瑾瑜承认。
从想要他对自己笑，想要他的心，想要他的一辈子。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贪心？”叶瑾瑜双手撑在苏亦安的身侧，酸涩的鼻尖几乎与他贴在一起，“我爱你，因为我爱你，你知不知道？”
苏亦安往后仰了仰头与他拉开一点距离，明明是多情的桃花眸此刻却冷漠又无情，“那是你自己的事，我没义务要回应你的爱，要配合你的爱。”
叶瑾瑜满腔的不甘与痛苦，他喃喃着，“我爱你，也是错么？”
“你从前用权势困着我，现在意图用爱困着我。其实没什么区别，只不过爱比权势更好听，你就觉得你的行为升华了，是正确的。”苏亦安讽刺的一笑，“所以，我不爱，你就觉得是我不知好歹。”
苏亦安的话就像锋利的麦芒，毫不留情的一根根的刺在叶瑾瑜的心上，疼的他直不起身。
“苏亦安。”叶瑾瑜声音微微哽咽着颤抖，“你别把我对你的爱说的那么不堪，就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才无底线的包庇你。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
他说的是乔沐的事，苏亦安知道。
从那把枪不见了，苏亦安就猜测出应该是自己暴露了，虽然苏亦安到现在都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但这件事别说叶瑾瑜猜测，就算是逼问，苏亦安也不会承认的。
“我当初是强迫了你，可你留在我身边不也是带着目的么？苏亦安，你别把我当傻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亦安低垂着眼眸，浓密的睫毛像昆虫的羽翼轻轻振动，“你若是觉得我留在你身边有目的，那你就更不应该爱上我，我也不希望你爱上我。”
苏亦安往后挪蹭着身体躲开叶瑾瑜的禁锢，而后钻进被子里又把背影留给了叶瑾瑜。
似乎过了许久，苏亦安听到脚步声渐渐远离了床边，最后房门被打开又被关闭。
苏亦安怔怔的看着窗外，除了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就像两人之间的羁绊，不会有任何的光明与未来。
最多半年，实则连半年都用不上，苏亦安就可以彻底离开了。
叶瑾瑜一个人在外面的小客厅里坐了许久，眼前的烟蒂都堆成小山了。
被烟雾熏的头昏脑胀的。
“我只是爱你啊。”昏暗的客厅里，叶瑾瑜的声音低沉而痛苦的质问着自己，“怎么就十恶不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