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好好的孩子让你带坏了
当初董文昌死的时候，白如烟是想过找程鹤南做靠山的。
但是程鹤南不常听戏，而且相中了那会儿还不怎么出名的青玉。
论相貌，白如烟能甩青玉半条街，但人家年轻啊。
白如烟猜想着程鹤南可能喜欢年轻岁数小的，所以也就没在他身上动心思。
“程老板来找青玉的吧。”白如烟说道，“他在里间换戏服呢，下一场的戏。”
程鹤南上下打量白如烟一番，“白老板真是……越来越勾人了，看来是被滋养的不错啊。”
“程老板过奖了，我倒是觉得青玉的气色越来越好了。”
程鹤南似笑非笑，意有所指的说了句，“他的气色再好也抵不上白老板的姿色啊，若哪日白老板缺钱了，记得来找程某。”
白如烟倒是不缺钱，但自从董文昌死后收到的打赏确实都是散碎的，再没人能封一百两的黄金直接送上门了。
乔月寒一个月能来上三四次算好的了，就算来了他也没钱打赏。
不过白如烟这个人还算通透，他当初就奔着乔月寒的权势去的，知道乔月寒一个当兵的每月没多少军饷，所以从不在意乔月寒是否打赏钱财。
只是话从程鹤南口里这样说出来，就觉得不顺耳。
外面的人或许不知道，但整个戏班子都知道白如烟现在靠着乔副官。青玉知道，那程鹤南就不可能不知道，还故意说那样的话，分明是嘲笑乔月寒没钱嘛。
“多谢程老板美意了，钱嘛，谁都缺，但也不是谁的钱都愿意赚。”白如烟微笑着，“有段时间青玉总是惦记我的戏服，若程老板大方，可赶紧给他制几件吧。”
白如烟向来面子上虚伪，从不会得罪权贵，但今儿对程鹤南说的话可不太客气。
程鹤南眯了眯眼眸，“有靠山说话就是硬气。”
“那也不及青玉硬气啊，还没成角儿呢，就想要踩到我头上去了。”白如烟轻哼了一声，“他年纪轻不懂事，程老板可得多教教他做人的规矩。”
这会儿，从门口传来略带慵懒的声音，“谁又不懂做人让白老板跟着费心了？”
看到走进来的乔月寒，白如烟抿唇一笑。
许是一个月也见不到几次，所以只要在登台之前看到乔月寒，白如烟心里都有种小别胜新婚的感觉，一见他就会笑。
“乔副官，许久不见。”此时的程鹤南倒是谦卑起来，主动伸手示好。
乔月寒态度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指尖搭过去潦草的握了握手。
“乔副官也喜欢听戏？喜欢哪一出啊？”程鹤南没话找话的。
“我不喜欢听戏，我只是喜欢白老板。”
这天儿，聊不了一点儿。
“那就不打扰您和白老板了，告辞。”
看着程鹤南离开的背影，乔月寒转头询问白如烟，“他不会是来找你麻烦的吧？”
白如烟看着烟袋锅子里是烟叶还剩最后一点儿，急忙先抽了最后一口。
而后才说道，“有你在，他不敢。”
乔月寒抢下他手里的烟袋锅子，“再抽我就给这破玩意砸了。”
“破玩意？”白如烟瞪了他一眼，“我这可是和田玉的。”
他眉梢一挑炫富的小模样带着几分傲娇，乔月寒怎么看都觉得喜欢。
捏了下他的脸颊，乔月寒说道，“别抽了，蹭一身烟味。一会儿你下了台去三号雅间，见一见我们家夫人，记得把妆容清洗干净，你不化妆的时候最好看。”“夫人？”
“嗯，就是叶司令的母亲。”乔月寒说，“我自幼在叶家长大的，夫人待我极好，当半个儿子养的，我想让她见见你。”
白如烟瞬间紧张起来，“一定要见么？我……我怕她嫌弃我。”
“不会的，夫人很和善。”
“那好吧。”白如烟点头答应。
在乔月寒离开后台，白如烟擡起手臂嗅了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说了一身烟味导致的心理作用，总觉得皮肤上都染了淡淡的烟味。
趁着时间还充足，白如烟赶紧找湿毛巾擦了擦手臂和脖颈，又换了身干净衣服。
最初白如烟对乔月寒绝对是做戏多一点，自从那日乔月寒说要和他成亲，他对乔月寒的感情就有点逾界了。
乔月寒就像一只暂时被驯化的小狼崽子，对你好的时候怎么摇尾巴都行，一旦激怒他就能一口将你咬死。
明知道这样的人并非良配，可白如烟的理性不似最初那么坚定了。甚至开始因为他的一句话，就积极的做出改变。
三号雅间，傅曼音一边品着茶一边问道，“哪位是白老板啊？”
“还没出场呢。”
叶瑾瑜双脚交叠着搭在栏杆上，眼睛都不往戏台上面扫，一看就是对听戏不感兴趣。
只一味的低头剥着瓜子皮，然后将瓜子仁一粒一粒的投喂给苏亦安。
“母亲，您喜欢听戏么？”叶瑾瑜问道。
“喜欢呀。”
“那您喜欢戏子么？”
“喜欢呀，尤其是北燕府那个秋老板，唱的可好了。不知道和白老板比，哪个更好一些。”
傅曼音正兴致勃勃的和儿子聊着呢，儿子忽然又来了句，“那您能接受乔月寒喜欢戏子么？”
正悠哉喝着茶的乔月寒差点儿一口喷出来。
“嗯？”傅曼音扭头看向乔月寒，“什么意思？”
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这事早晚得捅出去。
乔月寒放下茶杯，站起身很恭敬严肃的，“夫人，我喜欢白如烟，我想和他在一起，请夫人成全。”
傅曼音震惊的合不拢嘴。
这乔月寒也是傅曼音看着长大的，心里喜欢的很。好好的孩子，怎么就……
还有苏先生，也是好好的一个孩子……
傅曼音看向罪魁祸首，且越看越不顺眼，最后将自己喝剩下的那点茶水一下就泼到叶瑾瑜身上。
“混蛋东西，好好的孩子都让你给带坏了。”
“欸？”叶瑾瑜也是无语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喜欢戏子。”
“那还不是因为你喜欢男……”
傅曼音把说了一半的话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转头微笑着看向苏亦安，“安安呐，我没别的意思，我知道都是叶瑾瑜这小混蛋的错。你放心，我这个人很讲道理的。”
苏亦安尴尬的点点头，默默的起身给傅曼音续茶。
“别，欸？”叶瑾瑜急忙擡起手臂半遮着脸，“别闹，这是开水，可不兴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