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怎么这么喜欢亲他
陆承的这句话仿佛给了舒槿言一点力气,纤瘦的双臂慢慢环上陆承的脖颈。
他不再强忍着哽咽,断断续续的泣声从齿缝间溢出,像虚弱的刚诞生的小猫,发出微弱的求救声。
“想哭就哭出来。”陆承轻吻他的发丝和耳廓,耐心地哄着,“不用忍。”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身上的人抱着他的力道渐渐收紧,哭泣仍然是小小声的,但有温热的液体顺着领口滑下。
陆承面不改色,一边抚摸着舒槿言的后背,一边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摇晃着他。
在这种有节奏的晃动中,渐渐地,怀里的人被安抚下来。
“陆承……”
细弱的声音有些发颤,似乎风一吹就散了。
“嗯。”陆承抱紧他,“我在。”
“我想回去…”舒槿言脑海中是混乱的,但是本能地生出一种想要逃避的想法,“我不想拍了……”
“好。”陆承答应得毫不犹豫,似乎不管他做出什么决定,都会无条件地支持。
“不想拍那我们就不拍了,我带你回家。”
他这个模样让陆承心疼得不行,恨不得马上将他叼回自己的领地,用金玉宝石围起来藏住,不让任何人窥视,也不让任何人欺负。
陆承很想问问是谁让他如此难过,是不是有人趁自己不注意欺负了他,但是怕又触及他的伤心事,只好耐心等待时机。
舒槿言趴在陆承的肩头,宽厚的肩背加上男人身上的气息给他了一种熟悉又陌生的安全感。
炽热的体温和怀抱让他的第一反应不再是热意难忍,而是安心和强大的引力,将他从漂浮的状态重新拽回到实处,仿佛一座沉稳的大山牢牢地支撑着他,给他倚靠之处。
鼓动的心跳一下一下地,慢慢荡清了脑海的混沌,舒槿言逐渐冷静下来。
舒桐的脸还是挥之不去,他和舒楠的对话似乎还在耳边,刺得舒槿言耳膜生疼。
恍惚间,舒槿言竟觉得他有几分眼熟,沉下心努力逼自己回想了一番,却又很确定此前认识的人中并不包含他。
将自己又往陆承怀里埋了埋,用陆承的气息把舒桐的脸从脑海中驱除。
舒槿言微微直起身,咬了咬唇,声音软绵绵带着哭过的沙哑,“我刚刚乱说的,戏还是要拍的……”
本来他是为了舒楠才选择来拍戏,现在突然出现变故,难免有些无措,不知道后面该怎么面对。
但是上一世的温馨和感情都还在,二哥对他的好还历历在目,即便这个世界里他们不再有关系,难道他就能把舒楠当成完全的陌生人了吗?
他做不到。
他不能在明知剧情发展的情况下,还放任舒楠被人伤害。
而且这部戏倾注了许多人的心血,自己对云昭、对仙尊也是有感情的,他希望这部电影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还有经纪人王哥,他说过不再给他添麻烦的……
陆承对他的话没有什么反应,指腹抹过他的嘴唇,“别咬。”
舒槿言下意识松开牙齿,饱满细腻的唇在陆承手下弹动一瞬。
“乖,不用委屈自己。”陆承手指滑到他通红的眼角,轻轻揉了揉那颗不甚明显的痣,指尖的薄茧让痣红得更加艳丽。
“雪姨说要给你做最爱吃的菜,”他声音轻柔地哄,“还有三只小猫也很想你。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舒槿言乖乖地坐在他怀里,任他怎么动作也毫不闪躲,闻言,下意识又要咬唇,被一根手指抵住齿关。“不要咬自己,要咬就咬我。”
舒槿言收回牙齿,抿唇看了他一眼,眼睛红彤彤的像小兔子,水盈盈看得人心软。
声音哑哑的:“不咬了……”
“嗯,乖宝贝。”陆承奖励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舒槿言忽略过他的称呼,只坚持道:“要继续拍戏的。”
陆承没有再说要带他回去,看他状态好些了,忍不住询问:“那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谁让你这么难过?”
舒槿言摇摇头,这种事情是没有办法告诉陆承的,难道要他说,他把别人当成了亲哥哥,甚至在心里以弟弟自居,结果别人是有自己的弟弟的吗?
这也太不堪了,他不想让陆承知道。
他垂着眼睛,小声道:“我没事的,只是突然想到,自己好像没有家人了。”
仔细想想,原主其实也和他一样啊。
母亲早逝,父亲和兄长一个将他当成工具,一个拿他当笑话看,唯独没人将他当作亲人。
而他自己呢,他的家人变成别人的了。
他们都没有家人了。
陆承闻言心中一痛,也想到了舒槿言的身世,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个,但是少年失落的、仿若被抛弃的语气让他顾不得思考那么多。
“老公也是家人啊。”他亲亲舒槿言泛着红意的眼皮,“老公会一直陪着你的。”
麻酥酥的痒意让舒槿言忍不住闭上眼睛,陆承的话顺着温热触感,奇异地填平了他心上的一些缺口。
他晕乎乎的,脑海中只剩一个想法。
陆承怎么这么喜欢亲他?
……
小陈和大勇两人看着紧闭的车厢,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无声蔓延。
刚刚陆承一身戾气走来的确有些吓人,但是舒槿言的不对劲更让他们忧心。
而小陈格外内疚。
他明明说过要好好完成助理的工作,照顾好舒槿言的,但是陆承一来,事事都亲力亲为,把什么都干了,因此他自己就有些懈怠了。
现在舒槿言在工作中出现了问题,要不是陆承恰好在场,他可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辜负了那么高的工资,辜负了陆承的嘱托,更辜负了舒槿言的信任……
旁边的大勇眼睁睁看着小陈情绪一下下变低,烈日当空,但他仿佛头顶乌云,眼见着就要开始长蘑菇了。
他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急得抓耳挠腮,看看车门,又看看小陈,这感觉还不如让他负重越野二十公里呢。
这时,车窗降下的声音将二人乱飞的思绪同时拉回。
陆承扫了直愣愣站在太阳底下的两人一眼,对着小陈,道:“去跟郑导说一声,言言身体不舒服,请半天假。”
“好的陆总!”小陈站得笔直,回答得铿锵有力,说完一阵风似的跑没影了。
陆承:“……”
舒槿言从他怀里探出颗脑袋,吸了吸红红的鼻子,仰头问他,“小陈怎么了?”
陆承摇上车窗,在他鼻尖亲了一口,“晒傻了,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