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有我在呢

第54章有我在呢

“卡!”

郑导拿着喇叭大喊一声,“二位辛苦了,休息一下!”

“哥哥!”

“二哥!”

两道声音从不同地方传来,但似乎是朝着同一个方向。

众人习惯了舒槿言的声音,但另一道是陌生的,纷纷一脸疑惑地放下手中的事情,在两处左看右看。

舒槿言刚从云昭的状态脱离,他刚才又对云昭有了一些更深的领悟,迫不及待地想跟舒楠分享,结果有人跟他同时出声。

他微微有些疑惑地循声望去,看到了一个戴墨镜的男生,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的样子,正一脸兴奋地向这个方向走来。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男生走到舒楠面前,像是调皮的小孩一般摘下墨镜,眼睛亮亮地对舒楠惊喜道:“二哥,我来看你了,惊不惊喜?”

二哥?

这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劈中了他,舒槿言脑海中一片空白,讷讷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刻意逃避的那种可能性,连同封闭起来的恐慌冲破了闸门,洪水般将他淹没。

这个男生,他叫舒楠二哥。

二哥。

舒楠不是他自己的二哥吗?

为什么这个人也叫他二哥?

是不是搞错了?

舒槿言满目惊惶,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看向舒楠,希望舒楠能说点什么。

可是说点什么呢?

舒槿言自己都不明白。

他一直想象着这个世界的舒楠还是他的哥哥,还是那个只会对他温柔的二哥。明明他们也像上辈子那样相处着,舒楠怎么能不是他的哥哥呢?

可是,他的幻想被现实无情地戳破了。

舒楠没有否认这声称呼,只是神色冷淡地看着面前的人,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嗓音也是淡淡的,“为什么突然回国?”

“我想你了嘛。”舒桐毫不在意似的,亲昵地去拽他袖子,“爸妈和大哥也很想你,我忍不住,就先跑回来见你了。”

舒槿言听见了他说的话,感觉自己的世界一片轰鸣,然后猝然倒塌。

他不知所措地垂下眸,也没有看到舒楠躲避的动作。

爸妈,大哥。

他第一次听到他们的消息,本来应该是开心的,但现在只能强忍着眼泪不落下。

原来在这个世界里,他的哥哥们有自己的弟弟,爸妈也有自己的小儿子。

而他呢,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谁说长得像一定就有血缘关系了,穿书的事情都发生在了他身上,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舒楠明明只是把他当成云昭,当成电影里的弟弟,而他却天真的以为他们还能像从前一样,仍然是亲密无间的家人。

他感觉自己这些天的一声声“哥哥”就好像小丑,像是妄图偷偷窃取别人家哥哥注意力的小偷,现在正主来了,自己猝然被打回了原形,只剩下不堪。

两人间亲密的氛围,更让他像个局外人……

剧组众人也有点懵,半天才有人反应过来,原来这个男生是舒楠的亲弟弟。

一个现实里的弟弟,一个电影里的弟弟,三个人站在片场中心,颇有一点修罗场的样子。陆承只是拿了个水杯的功夫,转身就发现场面变得有些奇怪。

看着自家向来乖乖巧巧的老婆像是被人欺负了似的,一个人垂着头站在原地,陆承心头猛地一紧。

他长腿一迈,快步走上前去,高大的身躯隔绝了那些打探的视线。

声音小心翼翼的,带着不可抑制的紧张,“怎么了?”

舒槿言垂头不语,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生气一般。

一阵细密的疼痛爬上陆承的心头,他心一横,弯腰横抱起他,语速极快地对着导演说了一句“他好像中暑了,我带他去休息”。

然后不顾四周诧异的眼光,将舒槿言的脸牢牢埋在自己胸前,大步流星地离开。

舒楠见状有些担心,想跟上去看看,结果自己的衣服被人一把抓住。

他不悦地回头,眉目凝霜,“回去。”

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舒桐被他的语气冻得微微瑟缩,但转瞬,心中的不甘又占了上风。

明明他才是舒楠的弟弟。

他咬着嘴唇,眼里盈着水汽擡头,“二哥,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舒楠不为所动。

他咬咬牙,语气颤抖道:“妈妈知道我来找你的,你知道她身体一直不太好……”

“你威胁我?”舒楠眉梢一挑,稍微正视他。

“没有!”舒桐赶紧解释,“你一个人在国内这么多年,身边没有亲人,妈妈很担心,也很愧疚,她希望我能在身边陪着你。”

“不需要。”舒楠语气仍然冷冰冰的,但是提到母亲,他也不得不重新考虑。

他对这个自小在外求学的弟弟没什么感情,儿时的记忆也很模糊。

而且,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些抗拒这个血缘上的弟弟,没有一点想要亲近的想法。

但是舒桐既然提到了母亲的意愿,他就算心里并不愿意,也不好再继续赶他走。

毕竟年少时一意孤行,独自回国,已经让父母担心够了,现在不该再让他们为自己担心。

见他态度松动,舒桐接着说:“我保证不打扰二哥的工作!”

舒楠看他一眼,不想多说。

再去寻找舒槿言的踪迹时,陆承早已带着人走远了。

他心里一空,慢慢被一股没来由的恐慌感充斥。

……

陆承一路将人抱到了保姆车上,大勇和小陈都被关在了外面。

二人面面相觑一阵,都有些莫名的担忧。

车上,陆承没有把人放下去,而是就着横抱的姿势,两只手臂紧紧拥着他。

舒槿言从他的力道中获得了一些安全感,手指抓着他的领口,将自己的脸深深埋进他的怀里。

胸口薄薄的衣料传来一些湿润感,陆承用力将他抱得更紧。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一下一下地吻着舒槿言的头发,安抚地一遍遍抚摸他纤瘦的脊背。

突出的骨骼硌着陆承的掌心,像是在他心上划过一道道血痕。

陆承心疼极了,上一次见他这么难过是他拍完广告回家那天,而这次的情况显然比上回严重得多。

他往下拂开舒槿言耳边的发丝,吻了吻他的耳廓,声音沉静带着安抚的力量,“别难过,宝贝,有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