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太奇黑尾狗

◇ 第67章你配吗?

◇第67章你配吗?

曾经的季让是大多数女孩的梦中情人,当然她也想过,只是这份懵懂的心动随着时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再次遇到两个人是友,是同乡,亦是家人。

她一直想不出有什么样的人能站在他身边,好像站了谁都显得那么突兀,直到见到他和总裁站在一起,她才理解登对是什么意思,季让配得上这种天子骄子,也只有这种天子骄子才配的上季让。

菜上来了,管宁的回忆也结束了。

季让把鱼刺挑好,递到了管宁的餐盘里。

她含笑道:“这么贴心,我可会爱上你的。”

季让轻声一笑。

管宁玩笑道:“哎,咱们都分手了,反正我不嫌弃你你要不嫌弃我,要不你无痛当爹怎么样?”

季让知道她在开玩笑,也玩笑道:“还有有痛当爹的?不过我可以当干爹。”

管宁撇撇嘴:“干爹多没意思,要当就当亲爹。”

季让无奈的摇摇头,管宁叽叽喳喳的跟他吐槽公司的八卦,还有关于左训南的八卦,有了她这顿饭吃的还算融洽,也不孤寂。

只是这份融洽吃到一半被打断了。

郁淮扬带着左训南推开了包厢的门,季让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管宁听见动静向门边看了过去,看到左训南后皱起了眉。

左训南气冲冲的走进来,看到一桌子菜调侃:“呦,两个人点这么多菜呢?两个大哥大姐不介意添我双筷子吧?”

管宁放下筷子,不悦起来:“左训南你阴阳怪气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带着营养餐去公司找你,你们同事说你跟孩子爸出来吃饭了,我问你孩子爸是谁?我才离开多久,头顶的帽子就变色了?”

“简直不可理喻。”

左训南正要说什么。

季让打断了他:“左先生,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无理取闹吗,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怎么会这么没礼貌,你看不见管宁都不想见你吗?”

左训南怒火攻心:“你……”然后站起身看着郁淮扬:“老郁,我是不是早就说过让你看好季让,我看管宁和我分的这么彻底就是因为季让吧。”

管宁拍着桌子:“你够了,左训南。”

郁淮扬扳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直到管宁被气的上楼左训南一直跟在管宁后面出去,包厢清净后,郁淮扬才走到季让身边。

他坐在季让身边,哑声道:“我不信左训南说的话。”

季让低头吃着饭,完全当郁淮扬是个空气。

郁淮扬悲痛欲绝,他在人事那收到了季让的辞呈,他才不会放他走,他永远也不会让季让离职。

可当他听到那个八卦时,他其实特别害怕,特别害怕,季让的奶奶本就喜欢管宁,他害怕他们是不是已经私定终身了,一种更可怕的想法冒在心头,季让不爱他,季让要是喜欢女的怎么办,这一点他没有任何优势。

季让吃完饭就自顾自的出去了,整个下午他去哪郁淮扬跟去哪,索性他哪也不去了,把自己锁在卧室,下午在马桶吐了两次,头又疼了起来,现在发病的几率已经越来越高了。

晚饭郁淮扬敲了敲他的门:“吃晚饭了。”

季让打开门,坐到餐桌上低头搅拌着粥:“你还要跟我到多久?”

郁淮扬不自在的梗着脖子,脸色难看道:“不是放你自由了吗,你想干什么干什么。”

季让擡起头不解道:“郁淮扬,我跟你说分手你听不懂吗?听不懂我在重复一次,我季让不爱你郁淮扬了,我要跟你分手。你他妈听的懂吗?”

郁淮扬压抑多天的情绪也爆发了,他咬牙道:“我不懂,我听不懂,我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决绝,面对老同学你尚能和颜悦色,为什么对我这么绝情,为什么我问你。”

季让猛的看向他,面色扭曲,嘲讽道:“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那我问你当初那场车祸是谁安排的?是不是你郁家人想要我的命?你他妈是不是早就知道却不告诉我?”

郁淮扬瞳孔张大,错愕的看着季让,他像个皮球,几乎是一瞬间就泄了所有力气,他肩膀瞬间垂了下来,面对季让的质问他突然像个哑巴百口莫辩。

“耍我很好玩吗?郁家一边要我的命,一边救我,很好玩吗?难怪啊,难怪出车祸以后你亲自照顾我,忙前忙后的,原来是愧疚,是补偿我是吗?”

郁淮扬猛的摇头否认:“不是的,我是真心想对你好的,难道你感受不到吗?”

季让不置可否讽刺道:“我感受?我他妈豁出去命救你郁家人,你们家是怎么对我的?你好意思让我去感受?当年我要不把肾捐给你妹妹,这场车祸怕不是七年前就给我安排上了吧?”

越说郁淮扬越没有底气,他哑口无言,他眼神闪躲,一个劲的摇头,没有底气的否认:“不是的,不是的,不会的。”

“是,我也不是个好东西,谁让我有所图呢,我活该我认了,我告诉你郁淮扬,我和郁康业这件事没完。”

郁淮扬喉结上下滚动,重重的吞咽了一声,好像吞咽的是他所有的辩解。他脸色苍白,红着眼睛颤音道:“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季让冷笑道:“对不起?对不起这三个字有什么用,他是能让事情从没发生,还是能让郁康业得到惩罚?我告诉你,你郁家人让我恶心透了,你还想让我爱你!你简直可笑。”

郁淮扬心痛的像被人撕成了两半,他羞愧的低垂眼眸,季让的话像扇在他的脸上,扇的生疼,扇的他一无是处,他已然不知如何开口。

季让淡淡回忆道:“我们在一起的六年里,除去喝醉时,你对我永远冰冰冷冷,我凭什么要去喜欢你,你答应我回来吃饭却为了林越直接把我晾在一边,我凭什么要去喜欢你,你当初已经查出来那块地的猫腻却不给我一点提示,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去喜欢你?”

季让嘴角扯出轻蔑的笑容:“你配吗?”

“你说你喜欢我?我这个人全身是毛病,总是强迫你做些不喜欢的事,我这样的人,你为什么要去喜欢,你是受虐狂吗?”

郁淮扬悲痛欲绝,他一个劲的摇头,他想说不是的,不是的,我从高中就喜欢你了,可是我让你受到那么多伤害,让你在一次又一次走在悬崖边上,我怎么好意思,我又有什么脸面说我喜欢你九年。

他又凭什么再用这九年道德绑架季让,凭什么!

我没有冷冰冰,从来都没有,都是在装醉,都是装的,只有醉了才能得到你的一点疼爱和关心。我要怎么说,我又有什么资格说。

他所有的解释,在如今看来只会变得苍白无力。

他配吗?他配吗?他不配……他确实不配。

最终郁淮扬双眼猩红,喉咙像吞了万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脸色难看低垂着肩膀一言不发的坐在餐桌上。他的心像被碾碎一样,千疮百孔。

这一刻,他无地自容。

郁淮扬的默认印证他早就知道车祸的事实。

季让闭了闭眼,平复了一下情绪,再开口时已然平静:“其实我说的那些我都不怪你,因为我真的不喜欢你,所以我不在乎,我现在看到你们郁家的任何一个人都让我恶心,恶心透了,郁淮扬,如果你还感激我救过你妹妹,如果你愧疚你父亲害过我,那我求你,放过我吧。”

郁淮扬脸色变化莫测,他站起身,半蹲在季让腿边,仰望着他近乎哀求道:“我错了,我错了,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你只要能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求你,求你给我机会。”

季让俯视,捏起他的下巴,眼神像穿透他的灵魂轻声道:“我要你放过我,你过你天之骄子的日子,我过我平淡的生活,我们好聚好散。”

郁淮扬抓着他的手,贴在脸边,一字一句道:“除了这个不行,除非我死,你想让我去死吗?”

季让猛的抽出自己的手,把桌子上的粥扔在地上,碗四分五裂,粥溅的到处都是,也溅在了郁淮扬衣服上裤子上,他怒吼:“好啊,那你就去死啊,你去死啊。”

季让说完猛的站起身,椅子发出刺啦声响,他再也不想看到郁淮扬那个表情,他跑到卧室反锁上门,抱着马桶吐了起来,头疼,心好像更疼。

郁淮扬,你到底怎么样才会离开!

缓过疼痛后,客厅没有了动静,季让以为郁淮扬已经走了,他推门出来,却看到郁淮扬蹲在地上,他在擦地,他竟然在擦地,季让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都这样他还不走,一个在郁家换鞋都要佣人服侍的人,竟然趴在地上擦地,他低着头又退回房间,顺着门边滑坐下来,为什么?为什么死前不能留份尊严给他。

他是真的恶心郁家人,可为什么郁家生出了郁淮扬这样一个人,他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一直靠在门边。

过了半小时,郁淮扬像个没事人一样敲了敲他的门:“我给你煮了碗面,你待会吃了吧,晚饭不吃半夜会饿的。”

季让没有出去,一直维持着靠在门边姿势坐到天亮,等他开门时,客厅已经空无一人。

季让掐着点去茶馆,出门之前他带了把刀,如果问不出来,法律解决不了,那么,沈从文的路未必不是好路,他要亲自了结林越,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