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9章我要都不选呢?
◇第59章我要都不选呢?
他猛的抽出手指,好像从来不认识郁淮扬了。
爱也许是真的,掺杂着鸿沟的爱却是假的。
为什么没有纯粹的爱……沈从文的话始终是对的。
爱情……就是个屁。
郁淮扬有些疑惑季让的反应,刚要问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爷爷。”
他看了眼季让接起电话,对面似乎很急迫,告知他老爷子生病了,现在去医院的路上。
空旷的卧室,季让听的一清二楚。
郁淮扬挂完电话正欲开口。
季让眼神黯然,直勾勾的盯着他,命令道:“不许去。”
郁淮扬仰着头凝望着季让解释:“爷爷血压有点高,在去医院路上,我去看看。”
季让带有命令的语气:“我说你不许去,我要你陪着我。”
郁淮扬不知道他怎么了便轻声哄道:“我就去一会就回来了,或者你跟我一起去行吗?”
季让伸出手紧紧抱着他,一个劲的摇头:“不去,不去,不去,你也不准去,我不要去医院。”
郁淮扬以为他是因为王澜英的原因所以排斥去医院,他起身把季让抱在怀里,安抚着他的后背,一直哄着他:“别怕,我就去一小会,很快就回来了。”郁淮扬亲吻着他的额头,一直不停的安慰他。
过了没多久,季让突然猛的推开郁淮扬,指着门外:“你走吧。”
郁淮扬怔怔的,他上前抱着季让没走,季让眼神空洞躺在他的怀里,渐渐的眼皮打转,睡着了。
郁淮扬把他抱在床上,盯着睡着的季让还是决定先去看看,走之前一步三回头两边放心不下,对面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催的紧,他犹豫半天还是走了。
郁淮扬走后,季让立马睁开了眼睛,他起身打开窗帘,在窗边看着郁淮扬上车,车子变的越来越远,直到模糊成一个黑点。
他立马冲去洗手间抱着马桶干呕起来,吐完以后他吃了三颗止疼药,想缓解脑部疼痛。
不知道为什么季让有种直觉,郁淮扬这一去就是他们分别的开始。
他眼神空洞的趴在马桶上,心口处闷痛的不像话,眼泪不知不觉夺眶而出。
他又要一个人了,他一点也不想一个人,好痛苦好痛苦,他的内心好挣扎啊,最后他的腰都疼的直不起来。
可是不一个人干嘛呢,难道要让他没有知觉,没有感官,歪嘴斜眼口水直流,甚至最后双腿控制不了方向的活着吗?
那不如死。
半路,郁家打来电话,告知他爷爷只是血压有点高,家庭医生去了以后已经好很多了,郁淮扬已经走了一半路了,想着还是回去看看他爷爷。
回到郁家,郁淮扬直奔他爷爷卧室,郁晓夕正臣欢膝下的逗他爷爷开心,郁康业和陆清在一旁笑着。
见郁淮扬进来,郁老爷子笑着招招手:“过来淮扬。”
郁淮扬走进坐在了郁老爷子身边。
郁老爷子关心道:“最近忙什么呢,都不回来看看我。”
郁淮扬皱着眉头,展露一丝愧疚。
郁康业在一旁阴阳怪气的冷哼。
片刻,郁老爷子把郁晓夕和陆清支了出去。
然后招了招手,门外进来一个看起来有50多岁的商务精英,郁淮扬有印象,这个人是公司法务部的负责人。
那人把一沓资料放在桌子上就出去了。
郁老爷子指着档案袋开口:“淮扬,打来念给爷爷听听,都写了什么,我啊老花眼,看不清字。”
郁淮扬灼热的盯着那个档案袋,似乎已经猜出是什么东西了。
他打开看了内容,越看眉毛拧的越深,最后他把资料放下询问:“爷爷,这是什么意思?季让不会泄标,他也不可能泄标。”
郁老爷子并没有搭话,而是掏出眼镜,拿起档案看了起来。
档案内容,是关于季让泄标的事情,季让通过林宸把消息透露给对家公司,林宸本人并不知情,他本着服从领导的选择,并没有打开过季让给对家的资料,资料上不出意外还有季让的笔迹,他还透露他和季让户口上是一家人,这个一查就能查到,所以他才会对季让如此信任。季让派他出差,出差前要了他的卡号,他当时不明所以,但还是给了,只是没想到是用来接脏款的,后来法务部查到这,他不得不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郁老爷子看完把资料递给郁康业,咳嗽两声看着郁淮扬道:“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吗?”
郁淮扬反驳:“不可能,爷爷,他不可能为了500万去泄标。”然后他一记寒霜他把目光投向郁康业,质问:“是不是你干的?”
郁康业放下资料,不可置信的怒吼:“不是老子干的。”
郁淮扬瞬间明白了,不管是不是季让干的,现在都必须得是季让干的了,到底是谁在陷害季让,不是郁康业?
他突然擡起眼睛,眼里闪过杀气,不是郁康业,那就是林越,能指挥林宸的,只有林越,他握紧拳头,他早就警告过林越的。
郁淮扬闭了闭眼,调整好情绪对郁老爷子道:“爷爷,这份资料真的也好,假的也好,给我点时间,我一定把真相查出来,凭借林宸三言两语确定不了什么。”
“没时间了淮扬,没时间了,你等的起,爷爷等不起了。”
郁淮扬蹙起眉:“什么意思爷爷?”
“泄标,受污,他这个金额,怎么着也是10年起步,爷爷给你两个选择,第一送他去坐牢,第二跟洛家女儿订婚。”
郁淮扬恍然大悟,他爷爷是借着这件事,逼他就范。
他咬着牙,沉声道:“我要都不选呢?”
郁老爷子说的漫不经心,却不容反驳:“淮扬,你现在本事大了我知道,但你要知道郁家到底谁当家?你的权利是谁给的?你在对抗的是谁?”
郁老爷子继续缓缓道:“你只有一条路,和洛家订婚,我就放了那孩子,否则明天这份资料会成为他坐牢的证据,我敢保证我一声令下,谁也保不了他。”
郁淮扬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爷爷,他快不认识他爷爷了:“他可是救过晓夕的命啊,他是郁家的恩人,您怎么能这么对他?”
郁老爷子手一顿,却没当回事,厉声道:“他的恩,你不是都替郁家还了吗?爷爷给了你们六年时间还不够吗?”
郁淮扬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花白的老人,才发现他爷爷原来一直都知道。
郁康业也疑惑的看着他爸,原来老爷子才是老狐貍。
郁老爷子看见郁淮扬忧伤的表情有些不忍,他道:“淮扬,爷爷没要求你别的,你就结个婚,给郁家开枝散叶,我老了,看不得你跟你爸天天斗来斗去。”
郁淮扬低垂着头,说不出一点话,心底无限接近于悲哀,他以为他跟季让之间的鸿沟来自于季让的不爱,等到季让喜欢他了,最大的鸿沟又出现了,老天为什么这么爱折磨他们。
过了好久,郁淮扬带着痛苦与纠结看向他爷爷咬牙道:“您让我考虑考虑。”
“你没有太多时间考虑,你不同意,明天我会把手里所有的资料交给警察,”郁老爷子擡头看了下墙上的钟摆提醒道:“现在还有9个小时。”
郁淮扬像看个陌生人一样看向这个把他养大的爷爷,他脸颊抽动不可置信,他映像里那个慈祥有爱的老爷爷怎么会变成这样,最后他带着不甘和失望回到了客厅,他僵硬的坐在客厅,然后拿起手机试探的给季让发了一个短信:睡醒了吗?
对面很快回复:醒了。
郁淮扬拨了过去,他带着颤音,语调风轻云淡:“干嘛呢?”
季让心里突然闷痛,却也像平时语气一样回复:“刚吃完饭,准备去医院看奶奶。”
听到季让的声音,郁淮扬眼眶瞬间湿润,有股无形的手捏住了他的心脏,让他痛苦至极,郁淮扬压抑着情绪:“嗯,带我像奶奶问好。”
季让一边擦拭着鼻血一边回:“好。”
两个人在电话里无言,过了好久季让试探的问:“你爷爷身体还好吗?”
郁淮扬狠狠咬住自己的手背,防止自己哭出来,他只觉得讽刺,从小到大他最敬爱的爷爷用他最爱的人来威胁他,而他最爱的人却还在关心着要害他的人。
太讽刺了,这简直太讽刺了。
好半天季让在电话里问:“郁淮扬?”
郁淮扬反应过来,强装镇定道:“挺好的,没大事,我今天可能不回家住了,你晚上别怕。”
季让轻笑一声:“我有什么好怕的,家里不是有刘姐吗?”
郁淮扬握紧手机:“嗯,我明天就回了。”
“好。”
电话挂断,郁淮扬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这么好的季让怎么能坐牢,他什么都没做,他那么清白,凭什么他坐牢。
郁淮扬猩红着一双眼,一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今夜整个郁宅,都在打心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