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太奇黑尾狗

◇ 第55章公子如墨玉,世上本无双

◇第55章公子如墨玉,世上本无双

季让警惕的直起身子,看着他:“你要干嘛?这可是办公室一会还有会议呢。”

郁淮扬轻笑一声:“你想什么呢,中午的酱香排骨都让你吃了,你让我尝尝味吧。”

季让吐槽:“你怎么变得这么油腻……唔。”

郁淮扬边吻边舔指着他嘴角的酱香,一吻下来,他意犹未尽的舔着嘴唇在季让耳边回味:“真香。”也不知道说的排骨还是嘴唇。

季让嫌弃的擦了擦嘴唇。

季让全身无力,也没看他。

郁淮扬又凑近他的劲脖间,细细咬着他的喉结:“你也帮帮我呗,来两口?”

季让眼角湿润,斜倪了他一眼,只一眼,郁淮扬忍得发疼,季让含糊道:“自己去吧,我困了。”

郁淮扬撇撇嘴,擡起屁股自己去了洗手间,等他出来时,季让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郁淮扬悄悄的走过去,把季让的脑袋扶在自己腿间,自上而下,就这么欣赏到午休结束。

经过讨论大家最终用了季让的标书,从利润到设计方案,他的方案是最优的。

得到结果时,季让吩咐小赵安排团队员工吃饭,结束以后也可以去唱k,他就不去了,让大家玩的自在些,最后把账单报给他就行了他来请,算是犒劳最近的加班,无论最后能不能竞标成功,至少突破了第一步。

做方案最重要的就是得到认可。

他不去还有个原因,今晚答应要和郁大少约会。

四月的天气,晚上依旧带有一丝清冷,好在白天艳阳高照,春意盎然,最适合约会了。

他到地下车库,有位很自觉的男士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茍,穿着定制风衣靠在车边,一看就是精心打扮了。见他到来,男士很绅士的打开车门,季让不客气的坐了上去,倒是客气的说了声:“谢谢。”

郁淮扬把俊脸凑过去:“来点实际的。”

季让无奈轻笑一声,啵了口带响的。

郁淮扬带他去了家西餐厅,进门服务员领着他们去入座,这么大的西餐厅除了服务员空无一人。

季让挑眉问:“包场了?”

“嗯。”郁淮扬牵着他的手没放开,走到指定座位,郁淮扬再次绅士的把椅子拉开。

两个人落座,季让看着窗外,视野不错,整个燕市快在脚下了,餐桌上燃烧着红色的烛火,看起来就很浪漫。

服务员问:“郁先生,现在上菜吗?”

“上吧。”

没过多久服务员推着餐车,给他们上了两份牛排,还有红酒。

上好之后郁淮扬就指挥他们下去了,他自行醒着红酒,见差不多了才站起来给季让倒上。

吃之前郁淮扬举起高脚杯看着季让:“碰一个?”

季让端起酒杯碰了一下,然后珉了口,酒杯放下他就开吃了,还挺饿的。

餐厅的钢琴和小提琴舒缓的响了起来,吃到一半,餐厅的灯整个暗了下去,远处服务员推着推车,推车上有一大束玫瑰。

季让问:“这也是你安排的?”

郁淮扬紧张的抿着唇:“嗯。”

服务员把花送到,季让捧起来笑道:“谢谢,有心了。”

郁淮扬不自在的咽了口口水,他摩挲着口袋的丝绒盒,准备拿出来。

季让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喷嚏。

郁淮扬关心:“感冒了吗?”

“不是,我去趟洗手间。”说完起身去了洗手间。

剩郁淮扬在座位上紧张的深呼吸,不自在的松动着领结。

季让还未出洗手间的门,头突然嗡嗡作响,然后剧烈疼了起来,他按着头,视线突然变得白茫茫的,闭眼睁眼,还是白茫茫的,他以为是加班劳累,看数字太多的原因,扶着门回到洗手间,坐到了马桶上,耳朵突然出现好多杂音。

他坐在马桶上一动不动,直到恢复如常他才出去。

郁淮扬见他这么久才出来,紧张的擡起眼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肚子不舒服。”

“是菜的原因吗?”

“不是,可能下午冰咖啡喝多了。”

“哦。”

季让落座以后,服务员端着甜品送了上来,甜品刚放进嘴里,他突然反胃,干呕起来。

郁淮扬紧张的站起身,给他倒了杯白开水,走到他身边问:“怎么了?”

季让摆摆手:“有点腻,我有点不舒服,我们回去吧。”

郁淮扬带着些小失落和担忧带着季让回去。

季让坐在郁淮扬车里,他把车窗放下吹着晚风,那份反胃感才慢慢褪去。

郁淮扬关心道:“不是不舒服吗?吹风不好吧?”

“就一小会,没事。”

到了家,刘香炖了热汤,季让喝了一碗,才觉得舒服不少,他因为身体不舒服,完全没注意郁淮扬今晚各种不自在。

而郁淮扬因为心里藏着事,也没发现季让的不对劲。

两个人洗漱好,相拥入睡,季让因为疲惫很快就睡着。

郁淮扬在黑夜里睁着大眼,思考着下次选什么地方。

半夜时,季让的手机铃声诡异的响了起来,他猛的睁开眼,预感到了什么事。

拿起手机看来电人,还真是护理院的电话。

困意瞬间消散,他慌忙的接起电话。

“喂。”

对面很焦急:“季先生吗?您奶奶王澜英女士半夜突发状况,现在被送往医院了。”

季让急得鞋子也没穿,慌忙的从床上站了起来问:“在哪家医院?”

护理院报了一个医院名字,安慰道:“您别急,在护理站有医生做了简单救治,现在送往医院是为了做全面检查。”

郁淮扬大概听到了电话内容,他也猛的起来,跟着季让一起换衣服,边换边安慰道:“别担心,那家护理院的医生都是从三甲医院出来的,专门用来处理紧急情况的。”

季让急得来不及换衣服,睡衣外面干脆披了件风衣,郁淮扬见状忙帮他拿着衣物,两个人才急匆匆的赶往医院。

司机开着车,一路上季让抿着嘴唇,他奶奶已经做了几次大手术,她这个年纪再也经不起手术的折磨了。

郁淮扬把他揽在怀里,安慰着:“别怕,会没事的。”

季让揽住他的腰,点点头:“嗯。”

到了医院,她奶奶刚抢救过被转进icu,主治医生告诉他,这次脑梗是一部分原因,可能还有其他的小病小痛,具体的还是要等检查结果出来才行。

他慌乱的点点头,和郁淮扬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结果。

医生给他们安排了休息室,被季让摇头拒绝了,她奶奶这个样子,他还怎么休息。

这种半夜在外面守着王澜英的日子,季让经历过好几次,每次都是一个人在等,这次不一样了,郁淮扬陪在他身边,和他一起。

季让擡起疲惫的双眼,看着同样焦急,甚至还带有心疼的郁淮扬,他第一次把郁淮扬当做依靠,靠在了他的怀里。

郁淮扬拍着他的背。

季让自言自语讲了起来:“她做过很多次手术,我不知道如果这次还要做,她还能挺的过来吗?”

郁淮扬心疼的亲了亲他的额头:“会没事的,放心,我会陪着你的。”

“她年轻时候是个大美人,那时她被困在大山里,后来她遇到了我爷爷,我爷爷叫沈墨玉,公子如墨玉,世上本无双,这是奶奶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爷爷本是城里知青,去山里做支教,就是这个时候他认识了奶奶,瘦的干巴巴却又漂亮的女孩。奶奶那时候每天守在窗户边偷听课,后来爷爷发现了……他不仅没有赶走奶奶,他还单独教奶奶知识,就是靠着这份学识,奶奶拒绝了给他哥哥换婚,偷跑出了大山,听奶奶说……他们后来是在临海的一所小学遇见了,两个人自然而然的谈起了恋爱。”

这是季让第一次对郁淮扬讲关于他家里的事,一字字一句句郁淮扬都听的特别认真。

郁淮扬低头追问:“后来呢?”

“后来,他们很相爱,生了我爸爸取名沈从文,再后来……爷爷有爷爷的追求,奶奶有自己的执着,爷爷忘不了山上的那群孩子,每年都会去做免费支教,奶奶很支持她,会在临海等着爷爷回来,沈从文6岁那年,奶奶等了一年也没等到爷爷,后来打听,那座山上发生了泥石流,有所希望小学整个被冲掉了,听说有个男老师找到尸身时,身下护着已经僵硬的三个学生。”

“奶奶说,她知道那一定是爷爷,可是她不能去认领,她回去了就会被抓住,可能再也出不来了……爷爷曾经对奶奶说,走出来就别回去了,去过自己闯下的一片天,再也不要回到大山里了。”

郁淮扬珉着唇,心情很沉重久久不能平复,他爷爷那个年纪在海外留洋,自然没有经历过这些。

封建思想充斥着当时的社会,她奶奶能在那个年代活出自我真的很不容易。

季让问:“你知道爷爷为什么不让奶奶回头吗?”

“沈爷爷知道山里的人在找奶奶。”

“嗯。”季让点点头,“后来,奶奶独自带着爸爸在临海生活,她没有再婚,她拒绝了所有的介绍与追求。他们过的很苦,孤儿寡母,奶奶期盼爸爸能够像爷爷一样学识有加,彬彬有礼,但爸爸又心疼奶奶,考上大学了也没去读,而是留在临海做了厨师,他说他要做出最好的美食犒劳他伟大的母亲,他要让他的母亲一直享福。”

回忆到这季让突然笑了出来:“可是爸爸做饭真的很好吃,可你知道吗?就是这个靠着自己走出大山的女孩,亲眼看着……看……着她一手带大的孩子,从29楼一跃而下。”

季让心里闷痛不已,语气带有哽咽:“那是他唯一的依靠啊,他的小太阳,寄托了关于爷爷关于年轻美好的依靠啊……沈从文……是她的命啊,她的命没了,她怎么会独活,她是为了我……为了我才坚持到现在。”

季让靠在郁淮扬怀里,闷声痛哭起来,泪水打湿了郁淮扬的肩头,其实还有句话他没说,他奶奶是为了他活,他也是为了他奶奶活。

两个人互相惦记才有活下去的勇气。沈从文出事了,他奶奶倒下了,高利贷找上来,他不是没推着他奶奶一起走向过河里。

可他奶奶却在那个时候突然清醒,擡头说:“小让啊,我好想吃苹果。”

季让身子一僵,才回神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颤抖着嘴唇有些后怕的说:“好,我们回去吃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