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5章我们的交易到此为止吧
◇第35章我们的交易到此为止吧
刘香攥住箱子死死不松手，她越来越慌乱，已经语无伦次：“不能走啊，季先生，你走了以后怎么吃饭？”
季让想说我可以点外卖，我自己也会做饭的，就是不知道以后想吃你做的饭，能不能做给我吃，我可以付钱的。
他感觉到刘香用力拦着他不让他走。
季让只能换种口吻，哄道：“我真的是过度一下，您放心，您松开我，我保证，说不定我过两天就回来了。您看我也没带多少行李，而且您这样，我伤口会发炎的。”
刘香听他这么说才慢慢回过神，打量着他的箱子，又看向他受伤的那只手。
在她打量期间，季让抽出空拉着箱子，说了句：“我先走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季让走后，刘香小跑到厨房，颤抖着双手拿起手机给老板打了电话，几通没人接，她心急如焚，只好改为短信发过去。
刘香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在云锦六年，无论郁先生和季先生怎么大吵大闹，季先生都没有走过，现在他竟然拎着行李箱走了，她发完短信心慌在厨房走来走去，祈祷郁先生快点回来。
郁淮扬在看到短信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他刚和洋人把合同敲定，回到酒店，打算晚上准备去参加饭局。
这几天在f国他的心一直在慌，慌的他都害怕，怎么撑下来的都不知道，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快点处理这边的事情，然后立马，回去见想见的人，否则会一直心神不宁。
王发和刘香给他汇报了季让每天的动向，都有在吃饭，有在上班下班，就是很累。
郁淮扬承认，他错了，他后悔了。在他查出来的那一瞬间应该把结果告诉他，这样他就不会这么累了。
他回去会好好道歉的，他会把他们公司所缺的所损失的钱全部赔给他。双倍，三倍，十倍，只要能让他高兴，只要能让他不那么累。
江北把他的手机递了过来，有刘香的电话，还有信息，他原本以为是和往常一样汇报季让的饮食。
直到看到短信内容的时候，他整个人楞在原地，脑袋“翁”的一声，像有根玹断了，空白了很久。
郁淮扬如遭雷劈，端坐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短信内容是：“郁先生，季先生他好像搬走了，他拎着一个很大的行李箱走了。”
走了，走了，走了？
他走了，季让走了！郁淮扬一时觉得自己喘不上气，全身密密麻麻的疼痛起来，之前无论怎么吵架季让都不会走，他怎么会走了呢。
因为他没把调查的结果告诉季让，季让他就走了？他走了。
不，不，郁淮扬摇晃着头，他怎么能走呢，他觉得自己胸腔有种东西要炸开了，炸的他生疼，炸的他喘不上气。
他闭了闭眼，大口呼气，然后控制着体内的情绪吩咐江北：“订票，我要马上回国。”
江北还是保持着一贯作风：“还有一天郁总。”
郁淮扬此时体内的暴虐已经藏不住了，他猛的站起身，扯起江北的衣领，像只暴怒的野兽，怒吼道：“我说，订票回国。”
江北生平第一次见到总裁这种表情，恨不得下一秒把他吃了，他缓了会回复：“是，老板。”
郁淮扬坐在机场里低垂着眼眸和脑袋，双目猩红的盯着刘香发的那条短信。
江北过来汇报：“郁总，大雪，飞机要晚点一天，要不回酒店等吧。”
郁淮扬始终充耳不闻坐在机场的室。
助理见状，立马低头缄默不语。
江北收到了国内查到的信息，上前汇报：“郁总，查到季先生住的地方了，还是那个出租屋，还有查到一个新的地址，季先生在去年七月在燕市购买了一处房产。”
听到消息的郁淮扬猛的擡头，用难以置信的眼神在理解这句话。
在听到后面那句话的时候他深深的皱起了眉头，然后……陷入了自我沉思。
买了一处房产，去年七月？
去年七月他早就想离开了吗？郁淮扬紧紧握着拳头，手上的纱布渗出血他都没有感觉。
他掏出手机，指尖都在颤抖，翻出来去年他和季让的聊天记录，翻到最后他擡起头一脸的悲伤，不知道是对谁说：“他去年就想离开了吗？”
他举起手机里的聊天记录，指给江北看：“是因为隔了两个小时才回复的信息，所以他那时候生气了吗？”
江北看着总裁这张悲伤的脸，顿时说不出一点话，怎么可能有人因为两个小时不回信息就要分手了，可是总裁此刻看起来很脆弱。
他们在机场干等了24小时，才坐上了飞机。
而郁淮扬一直盯着去年的聊天记录，陷入了深思，陷入了自我怀疑，他开始后悔，非常后悔为什么不告诉季让查出来的事，
他开始后悔，后悔为什么要隔两个小时才回他信息。
他怎么能，怎么能隔那么久那么久……那么久才回他信息。
季让把几个方案做好递交给了陶建军。
陶建军开了个大会，会上陶建军把新明接下来的路坐了个规划。
新明可能需要熬一段时间，第一个方案就是耗着，耗着的这两年公司肯定没什么利润的，缩减人员开支。第二个要么拉投资解决眼下的困难，但是要有过人的项目才行。第三个就是他的股份让银行变卖，他的80%股份已经抵押给银行，不能私自操作，除非把款还完。
会议上众人面面相觑，哭丧着脸低头不语，新明是有困难的，但也不至于那么难堪。
他们账户上还留着一笔前期开发的资金，虽然不多，但也够撑一段时间。
陶建军说，要走的随时走，不挽留，有几个刚提上来的经理主动梯了辞呈，陶建军照单全收，剩下的老员工都没有动。
会议结束以后已经很晚了，季让捏了捏眉心，在办公室伸了个懒腰，还好他租的房子离公司不远。
他疲惫的靠在电梯里，哈欠一个接着一个，结果这份疲惫在出电梯的时候瞬间清醒了。
电梯外站着前不久在出差的郁淮扬，他一时之间有点恍惚，郁淮扬倚靠在墙上，穿着墨色大衣，手上拎着公文包，另一只手缠着着纱布。脸色很疲惫，像是从机场风尘仆仆赶回来一样。
他的心脏猛的一紧。
季让突然想起来自己忙的忘记告诉郁淮扬一声，他已经搬出来了，郁淮扬不是在出差吗，这么快回来了。
听见电梯声的郁淮扬也擡头看了过来，见到来人时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他直视着看起来明显疲惫的季让。季让把自己包裹在大衣里，冷风入侵衬托他的脸色惨白。他们8天没见了，在一起的五年里，第一次分开这么久。
季让慢慢走出了电梯，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
“手怎么了？”
“手怎么了？”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观察到了对方受伤的手。
“不小心刮的。”
又是一个异口同声。
过了好一会，郁淮扬眯着眼一步一步靠近季让，瞳孔里倒映出季让淡然的脸。
他忍着质问，忍着情绪，忍着抱他的冲动，忍着亲他的冲动，脱口而出的话却特别平稳：“怎么搬出来了？”
季让珉着唇，胸腔有点闷痛，却淡淡道：“太忙了。”
郁淮扬突然低下头来，带着一脸愧疚与自责：“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季让楞住了，郁淮扬又在和他说对不起，他猜想，郁淮扬说的应该招标会的事。
他淡淡道：“没关系，不是你的错，我没有生气，也没怪你。”
下一秒，郁淮扬控制不住情绪，眉头紧锁着，压着音量，低声道：“那为什么搬出来？没生气为什么搬出来，不怪我为什么搬出来？”
季让木木的看着郁淮扬的脸，有那么一瞬间季让想问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这么在乎我搬出来做什么，不是称你郁家的意吗？
最终他珉珉唇，轻声道：“就是太累了，云锦太远了。”
郁淮扬扔下手里的包，用力掰过他的肩，直勾勾的盯在他脸上：“你骗人，住了五年为什么才说远。”你是不是想离开我了，是不是对我腻了，是不是受够我了。
季让低下头一直没答复，郁淮扬继续道：“跟我回家。”
季让叹了一口气，内心做了份挣扎，他擡起疲倦的双眼道：“我们的交易到此为止吧。”
郁淮扬眼睛瞬间瞪大了，鼻腔也突然酸涩起来，他颤抖着双手，瞳孔震惊的盯着季让一字一句问：“你说什么？”
季让握紧拳头，闭了闭眼，睁开眼正色道：“我说我们的交易到此为止吧，我累了，我也不想再去恶心林越了。”
他还是说出来了，围绕在他心底最不舍的话他还是说出来了，他终于放郁淮扬自由了，在他发现喜欢上郁淮扬的时候他放他自由了。
我不想再去捆绑你了，六年了，他已经很知足了，他不想再贪心了。
或许很久很久以后，久到他放下心里面的感情，放下心动，在郁淮扬结婚那天，他也是可以说声新婚快乐的。
一想到郁淮扬以后会结婚，他还有点心酸，可一定会的不是吗。
这次说出来是个很好的契机。
他们之间的账算不清了，但也就这样吧。
郁淮扬不可置信的瞪着他，心脏涌上难言的悲痛，像是有根针扎在他的心上，密密麻麻的疼痛。说出来了，季让还是说出来了，他还是主动说出来，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季让……终于不要他了，他在季让肩膀的手骤然收紧，咬着牙死死盯着季让问：“为什么？”
季让躲开他的视线，道：“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了。”
搭在季让肩膀的手越收越紧，郁淮扬颤抖着声音：“为什么永远都是你在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