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疯子
第八十五章疯子
林天坐在吧台前，指尖轻轻敲击着玻璃杯，杯中的威士忌还剩一半。他这次出差是为了谈一个地产项目，结束的时间比预想的要早，他只好漫无目的地游荡到这家酒吧。明天再坐飞机回去。
灯光昏暗，音乐声震耳欲聋，四周人影晃动，他却觉得格外孤独。
“一个人？”身旁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林天侧头瞥了一眼——是个陌生的男人，穿着花衬衫，领口敞开，眼神带着几分轻佻。
“嗯。”林天冷淡地应了一声，转回头继续喝酒，明显不想多聊。
男人却不依不饶，直接坐到他旁边，手臂搭上他的肩膀：“别这么冷淡嘛，聊聊？”
林天皱眉，肩膀一抖甩开他的手：“没兴趣。”
男人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眼神阴沉下来：“装什么清高？”
林天懒得理他，直接起身准备离开。可下一秒，男人猛地拽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他踉跄了一下。
“放手。”林天冷声道。
“哟，脾气还挺大？”男人嗤笑一声，另一只手直接揪住林天的衣领，“老子今天偏要看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林天眼神一冷，直接一拳挥了过去！
男人猝不及防挨了一拳，踉跄着后退几步，嘴角渗出血丝。他抹了把脸，眼神瞬间暴戾：“找死！”
他猛地扑上来，一拳砸在林天的腹部！
“呃——！”林天闷哼一声，疼得弯下腰，
小崽子还挺烈？为首的花臂男吐掉烟头，皮鞋碾过林天的手机屏幕，再给爷横一个试试？
林天抹了把鼻血，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地板。出差第三天就遇到这种事，江哥知道了肯定要念叨。这个念头刚闪过，花臂男就狞笑着走来。
周围的人群尖叫着散开，酒吧的保安却迟迟没来。林天咬牙撑起身，可男人已经抄起一个酒瓶，狞笑着朝他走来——
“砰！”
酒瓶没砸下来。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扣住了男人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谁他妈——”男人愤怒转头，却在看清来人时瞬间僵住。
唐子站在他身后，唇角挂着笑，眼底却冷得像冰：“动他？你活腻了？”
男人脸色变了变，想抽回手，却发现根本挣脱不开。唐子猛地一拧，男人惨叫一声，酒瓶“啪”地摔碎在地上！
“滚。”唐子一脚踹在他膝窝上，男人直接跪倒在地，狼狈地爬着逃走了。
林天喘着气，扶着吧台站起来，擡眼看向唐子：“……你怎么在这？”
唐子没回答，只是盯着他嘴角的血迹，眼神暗了暗：“疼吗？”
林天别过脸，擡手擦了擦嘴角：“没事。”
唐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扣住他的后颈，强迫他擡头看着自己：“林天，你是不是觉得，我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林天呼吸一滞，唐子的气息近在咫尺，带着熟悉的烟草味和威士忌的辛辣。他的心跳突然乱了节奏，却强撑着冷声道：“……放开。”
唐子没放，反而凑得更近，声音低哑：“如果我说……我是跟着你来的呢？”
林天瞳孔微缩。
唐子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林天，我后悔了。”
酒吧的灯光在两人之间明明灭灭，音乐声仿佛远去，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林天的手指微微发抖，他猛地推开唐子，转身就走。
果然还是不行啊……
第二天林天回去的时候，发现江哥不在家，第六感告诉他好像有点不对劲。
他看见江哥的电脑就这样摆在桌子上，旁边是一个地址，废弃的工厂……
林天打了车前去江羽留下的那个地址，一路上，旁边的警车一直和自己一路。
江哥……该不会出事了吧……
……
林天出差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
何雯被绑架了。
江羽盯着手机屏幕上何氏千金绑架案的热搜标题，指尖微微发颤。照片里何雯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香奈儿新款套装，笑容优雅得像橱窗里的人偶。
绑匪为两名成年男性，目前下落不明。新闻主播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冰冷。江羽的思绪突然回到那个夜晚，送徐燕回去的那个夜晚，两个男人欲行不轨，在打斗中其中一人的手机掉落，被他捡起时屏幕还亮着，锁屏是张模糊的雪景照。
何发还真是拿何雯当棋子了，没用了就直接踹一边，连死活都不管。
不知为何，此刻在黑乎乎的房间里，看着手机屏幕上刺眼的白光，江羽会想起那两个人，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虽然何雯曾经为难过自己，但若是让自己袖手旁观绝对做不到，不管是不是那两个人，江羽知道需要去查一下，那个距离劫匪撕票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他决定去查查，捡到的手机是个很好的线索……
江羽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屏幕蓝光映得他脸色发白。他盯着手机里那个闪烁的定位点，心跳得厉害。
一整天，他见了李豪，李豪说他不知道，但给了江羽一个密码。
屏幕上跳出的地址，是一个荒废的废弃工厂。
雨越下越大，江羽冲进雨幕时，手里紧紧攥着那部手机。工厂的铁门锈迹斑斑，他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霉味，他打开手机电筒，光柱扫过满地杂物，最后停在角落蜷缩的身影上。
“何雯！”江羽惊呼一声，快步跑过去。何雯蜷缩在破沙发上，双手被反绑，嘴上贴着胶带，眼神里满是恐惧和绝望。她看到江羽时，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拼命挣扎着发出呜咽声。
江羽迅速帮她解开胶带和绳子，何雯揉着手腕，声音颤抖：“他们……他们说要杀了我……”
“别怕，我已经报警了。”江羽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他们为什么绑架你？”
“他们想要勒索，却没有料到我爸会那么冷血，根本不会管我的死活。”何雯苦笑一声：“就我是女儿，不是儿子。在他眼里，我只是用来联姻的工具。”她转头看向江羽，“你知道吗？当年在福利院，我让你假扮我，其实是因为我不想去。我讨厌那些虚伪的慈善，更讨厌被父亲安排的人生。”
一个被绑架满心期待父亲交了赎金能救自己出去，奈何自己的父亲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快走！”
江羽刚扶着何雯起身，铁门突然被狂风撞开，两道黑影裹挟着雨腥气闯了进来。为首的刺青男一脚踢翻脚边的铁桶，锈屑飞溅间露出牙床狠笑：“小贱人，报警了？”
何雯浑身一颤，下意识往江羽身后缩。刺青男的目光扫过她腕间未愈的勒痕，突然咧嘴露出泛黄的犬齿：“还记得老子吗？上次收拾徐燕那娘们，你说事后给老子加钱，结果连根毛都没见到！”
“我爸会给你们钱的！”何雯声音发颤，却仍仰起下巴，“只要你们现在放了我们——”
“你爸？”另一个光头男晃着匕首逼近，刀刃刮过铁皮墙面发出刺耳声响，“新闻都播了，那老东西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刀尖突然抵住何雯咽喉，“倒是这小子，三番五次坏老子的事——”
江羽瞳孔骤缩，本能地将何雯往身后推。刺青男突然爆喝一声，拳头裹挟着风声砸向他面门。江羽侧身避开，手肘却撞上身后的铁架，锈迹斑斑的螺栓划破他的袖口，血珠瞬间渗了出来。
“跑啊！接着跑！”光头男怪笑着逼近，匕首在何雯眼前划出冷光，“反正老子们拿不到钱，不如先办了这娘们——”
“我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警察在赶来的路上了。”
“七，去外面守着，我先办了这小娘们，剩下的这个小白脸留给你。”
“得嘞！哥！”
瘦干巴的男人出去后，留下的男人一脸猥琐。
江羽挥着拳头，但刺青男一拳打在江羽腹部，江羽吃痛。
“江羽！”何雯想要扶起江羽，但被男人直接拉着脚踝拉了过去“你滚开……！我警告你！……滚开啊……”
工厂外的雨帘被汽车的急刹声撕裂，花子的黑色轿车几乎是“撞”进空地的。车门甩开外，他冲下来时领带歪斜，目光像淬了毒的刀，死死钉在江羽手背上渗出的血珠上。
花子皮鞋在泥泞中。他看见江羽捂着腹部蜷缩在地，手背上的血珠混着雨水往下淌，瞳孔瞬间缩成针尖——那是他现在做梦都怕碰碎的人，此刻却被人伤成这样。
他不是出国了吗？……
“找死！”
刺青男的匕首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被花子一脚踹飞。拳头带着风声砸在对方颧骨上，骨骼碎裂的脆响混着雨水炸开，那人鼻梁顿时凹陷，血沫喷在花子衬衫上，却激得他眼神更狠。
一拳，
一拳，
又是一拳。
他抓着对方衣领往铁架上撞，
鼻梁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刺青男踉跄着后退，还没站稳，花子已经揪住他的头发，猛地往下一摁，膝盖狠狠顶上去！
“呃啊——！”
血沫飞溅，刺青男整张脸瞬间血肉模糊，可花子没停，反而笑得愈发癫狂，指骨捏得咔咔作响，又是一拳砸在他太阳xue上！
“你很喜欢打人是吗？嗯？”
他嗓音低柔，动作却狠戾至极，拽着男人的头发往地上重重一掼！
“砰！”
后脑勺撞击水泥地的闷响让人毛骨悚然，刺青男已经意识模糊，可花子仍旧不依不饶，一脚踩在他手腕上，狠狠碾下去！
“这只手碰的他，对吧？”
“咔！”
骨头断裂的声音伴随着刺青男的惨叫，花子却笑得愉悦，俯身捡起掉落的匕首，在指间转了一圈，刀尖轻轻划过男人的脸颊。
“别急，我们慢慢玩。”
他的声音温柔得像在哄情人，可眼底翻涌的暴虐却让人不寒而栗。
江羽捂着腹部，呼吸微乱。
锈屑飞溅间，江羽听见刺青男含糊的惨叫，却在擡头时看见瘦干巴的男人从阴影里窜出，手中锈棍正对着花子后脑勺！
“后面！”
花子后脑绽开的血花已经溅到他睫毛上。可倒下的男人竟在笑，染血的牙齿狠狠咬住偷袭者的手腕，硬生生撕下一块皮肉。哈哈哈……花子仰面倒在血泊里抽搐，却用脱臼的手死死攥住那人裤脚，来啊……再碰他一下试试……
真是个疯子。
“哐当”一声，瘦干巴男人手里的铁棍砸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没有见过这么疯批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