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曝光效应
第六十四章曝光效应
花哥，你这样做怪不得人家把你骂走，换我也骂。唐子一边擦汗一边小声嘀咕。
花子一个眼刀飞过去：你说什么！？
唐子立刻举起双手投降：花哥……我的意思是说你要尊重人家的职业，最好什么也不提就这样看着他做。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太刻意反而会把人吓跑。
花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了。虽然什么也不提就这样看着他做听着怪怪的，但唐子毕竟是情场老手，应该不会错。唐子，你过来，然后再雇两个人来。
？？花哥？这是？唐子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
叫你干你就干。花子不耐烦地摆手。
唐子苦着脸：得令！
于是，连续三天，花子都准时出现在江羽工作的各个场所，身后永远跟着一脸生无可恋的唐子和两个肌肉发达的临时工。
连续三天，花子都准时出现在江羽工作的场所。
第一天，他在餐馆后巷的洗碗池边站了一整天。江羽戴着橡胶手套，在冰冷的水流中一遍遍刷洗着堆积如山的碗碟，手指被泡得发白起皱。花子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像个监工的大少爷，只是手指轻轻一擡——
“来来来！放着我来！”唐子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壮汉，二话不说就把活儿抢了过去。
江羽皱眉：“你们是谁？”
唐子笑得一脸谄媚：“我们是社区志愿者！专门帮人干活的！”
江羽：“……”
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花子，后者立刻别过脸，假装对墙上的霉斑产生了浓厚兴趣。
不需要。江羽伸手要拿回手套，这是我的工作。
别别别！唐子一个箭步挡在前面，助人为乐是我们的宗旨！您休息！您请坐！说着不知从哪变出一把折叠椅，强行按着江羽坐下。
花子站在一旁，嘴角抽搐。他花大价钱雇来的帮手，此刻活像马戏团里逃出来的三只笨熊。
……
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商业街，卷起地上的落叶和尘土。江羽站在商场门口，机械地向过往行人递出传单，手指已经冻得通红发僵，却还是坚持用双手恭敬地递出每一张。
新开的美容院优惠活动，请看一下。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匆忙的路人听清，却又不会显得过于打扰。有些人会礼貌地接过，更多人则是摆摆手快步走开，连个眼神都不愿多给。
江羽并不在意被拒绝。他把被退回的传单整理好，继续向下一位路人递去。寒风吹乱了他的头发，鼻尖和耳朵都冻得通红，单薄的外套在冷风中显得毫无保暖作用。但他只是抿紧嘴唇，把传单抱在怀里防止被风吹散，然后继续工作。
街对面，花子靠在一辆黑色轿车旁，目光始终没离开过江羽的身影。他看见江羽每递出二十张传单才会轻轻跺一下脚取暖，看见他对着每一个接传单的人微微鞠躬，看见他偷偷把冻僵的手指放在嘴边呵气的细微动作。
花子的手在身侧攥紧又松开。他想冲过去把江羽拽进车里开足暖气，想把自己的大衣裹在那人身上，想握住那双冻得通红的手直到它们恢复温暖——但他只是站在原地，像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
花哥，人都安排好了。唐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搓着手哈气，按您说的，找了五个最能说的。
花子微微点头，目光依然锁定在街对面：别太明显。
唐子咧嘴一笑：放心，专业团队！说完打了个手势，五个穿着便装的年轻人立刻分散开来，混入人群中。
没过多久，江羽就注意到了异常。一个穿着时髦的年轻人突然拦住路人，热情得近乎夸张：您好！健身游泳了解一下！他不由分说地把传单塞进对方手里，新店开业，优惠大酬宾！办卡就送私人教练体验课！
路人被他的气势吓得后退两步：我、我已经办卡了……
那就再办一张！！年轻人不依不饶地追上去，第二张半价！全家都能用！
同样的场景在商场周围同时上演。江羽看着自己手里的传单以惊人的速度减少，而那几个热心人几乎是用抢的方式把传单塞给每一个路过的行人。一位老太太被吓得差点摔倒，一个上班族干脆小跑着逃离现场。
江羽皱起眉，目光扫视四周，最终定格在街对面的黑色轿车旁——花子正假装低头看手机，但那个站姿和轮廓，化成灰他都认得。
呵。江羽冷笑一声，看了看手里仅剩的几张传单，又看了看那几个还在疯狂帮忙的陌生人。他突然大步走向垃圾桶，把剩下的传单全部摔了进去，纸张在空中散开，像一场小小的雪。
转身离开时，江羽感觉到一道视线牢牢钉在自己背上。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在看他——那道目光太熟悉了，炽热得几乎要在他的外套上烧出一个洞来。
花子看着江羽离开的背影，胸口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他擡手示意唐子停止行动，自己则穿过马路，走到那个垃圾桶前。
传单散落在垃圾堆上，有几张已经被咖啡浸湿。花子弯腰捡起一张还算干净的，上面印着丽人美容spA，新店开业五折优惠。他小心地折好，放进口袋，然后掏出手机。
李秘书，查一下丽人美容spA的老板是谁。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对，现在就查。然后告诉他，我想收购他的传单派发业务。
挂断电话，花子最后看了一眼江羽离去的方向，转身回到车上。黑色轿车缓缓驶离商业街，而那张被精心折好的传单，安静地躺在花子胸前的口袋里，紧贴着心跳的位置。
与此同时，江羽拐进一条小巷，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商业街上已经没有了那辆黑色轿车的影子，只有几个路人好奇地翻看着被强行塞到手中的传单。
江羽呼出一口白气，搓了搓冻僵的手指。他应该感到轻松才对——那个烦人的花子终于走了。但为什么心里会有种奇怪的失落感？就像期待着一场暴风雨，结果只等来一片乌云。
神经病。江羽骂了一句，不知是在说花子，还是在说自己。他把手插进口袋，摸到了那张一直没扔的工资条，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上面凹凸不平的公司印章……
第三天，江羽在垃圾站清理分类。
啪嗒、啪嗒——一阵不合时宜的脚步声传来。江羽头也不擡，但那脚步声停在了他身后两米处。
江羽终于回头，看见花子穿着一身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休闲装，戴着墨镜，双手插兜站在那里，活像个来基层视察的年轻总裁。阳光在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阴影，墨镜后的目光难以捉摸。
江羽一开始没理他，直到看见唐子三人鬼鬼祟祟地靠近垃圾桶，动作夸张地开始分类垃圾，还时不时偷瞄花子的方向，仿佛在等待表扬。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江羽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扯下橡胶手套。
花子推了推墨镜，语气平静：“路过。”
一个壮汉立刻凑过来，擦了擦汗：“江哥，认识花哥真是我的福气啊！他给的钱多，活还轻松！”
江羽：“……”
花子冷冷扫了唐子一眼，壮汉立刻闭嘴，乖乖退到一旁。
江羽深吸一口气，走到花子面前，擡头直视他：“花子，您这样有意思吗？”
花子沉默片刻，薄唇轻启：我没打扰你工作。
“你派人打扰了。”
“他们自愿的。”
唐子在一旁疯狂点头：“对对对！我们自愿的！”
江羽懒得理他，转身继续干活。花子也不恼，就站在旁边看着，时不时指挥挥挥手让唐子干这个，过一会儿又干那个。他像个傲慢的监工一样，看着唐子三人替他卖力干活。
唐子表示：有你是我的福气……
唐子一边捡垃圾一边感慨：“以前只知道他有钱，没想到他追人这么拼……”
旁边的壮汉小声问：“唐哥，咱这样真的有用吗？”
唐子：“你懂什么！这叫苦肉计！花哥这是要让江哥心疼！”
壮汉看着花子那张冷冰冰的脸，以及江羽完全无视他的样子，欲言又止：“……真的会心疼吗？”
唐子：“……”
收工时，唐子累得直喘气，却还是狗腿地跑到花子面前：“花哥，明天还来吗？”
花子瞥了他一眼：“你说呢？”
唐子立刻挺直腰板：“来！必须来！能帮花哥追人是我唐子的荣幸！”
花子：“……”
“可是，要我说，花哥，你这样做追到江羽——难。”
“江羽是你能直接叫的吗？”
“呸呸呸，是江哥！江哥！”
“继续。”
“我觉得吧，要亲自做才显得有诚意。”
“你的意思是……”
“对，就是你得和江哥一起做！”
花子眯起眼睛盯着唐子，后者被他看得后背发毛，赶紧补充道：我是说...您得让江哥看见您亲自动手，不是光站那儿指挥...
“有道理。”说着花子拿走了唐子手里的扫把。
动作生疏却认真。昂贵的西装裤沾上污水，定制皮鞋踩进泥泞，他却浑然不觉。
唐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老板笨拙的样子，赶紧捅了捅旁边两个壮汉：愣着干嘛！快拍下来！这绝对是花氏集团年度十大奇迹！
壮汉拍完照，唐子才反应过来。
“花哥……那个……江哥早就走了——”
“giao!”花子猛的将扫把摔到地上，“你丫不早说！”
呃……你也没让我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