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就是不道歉
邵裕强跟她说:“小言,你出来。”俩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民警办公室。 来到走廊,邵裕强语重心长:“小言,这事儿明眼人都明白,小孩儿受委屈了。” 邵知言本来就心疼张睿泽,大过年的不能一家团圆,还要承受这些。所以她听到三叔这句话,眼睛瞬间就红了。 邵裕强叹气:“但三叔得跟你说明白,现在咱们没证据,他这后妈也不肯承认,民警只能从中调解,他要是肯给对方道个歉,这事儿可能就算了。” “三叔,”邵知言擡头看着三叔,眼神里是倔强和委屈,“小泽不是小混混,我从来没见过他打人,要不是那个王八蛋先挑衅,骂得难听,他不可能动手。” “我知道,我知道,”邵裕强安抚她,“我知道这孩子和你一样,从小就学习好,县里前几名上的大学,和那个混球儿根本不是一路的人!但现在你也看到了,混球儿脸上挂彩,那孩子承认打人,自己一点儿伤没受,这种情况下,就是他理亏。亏就亏在咱没有证据,这事儿说不明白。” “不能调查么?”邵知言问。 邵裕强又叹了口气:“没监控、没路过的人看到,怎么调查呀?小言,这种事儿三叔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对方就是一个泼皮无赖,这孩子要是不肯道歉,对方不肯罢休,那真有可能起诉,到时候就很麻烦,孩子大学还没毕业吧?犯得着跟他耗吗?你劝劝他,”见邵知言还是不肯同意,三叔又说,“小言,你信三叔的,只要他今天能道个歉,三叔有办法不给那个混球儿掏一分钱。混球儿不就想要钱么?咱们让他拿不到钱。孩子心里有气,也把人狠狠揍了一顿,差不多了。” 邵知言又问了如果张睿泽不肯道歉,双方达不成和解,下一步会怎么办。邵知言听着邵裕强的解释,不自觉地皱了眉。邵裕强解释完,她点了点头,跟在邵裕强后面回到民警办公室。 张睿泽此时被李天昂拉住靠墙站着,胸口不断地起伏,显然还没消气。她走了过去,跟张睿泽说:“小泽,咱俩出去说两句。” 挂彩男伸直了脖子:“诶?怎么回事?你们家人在这串供呢啊?” 李天昂狠狠瞪向挂彩男,给了他一个想杀人的眼神。挂…
邵裕强跟她说:“小言,你出来。”俩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民警办公室。
来到走廊,邵裕强语重心长:“小言,这事儿明眼人都明白,小孩儿受委屈了。”
邵知言本来就心疼张睿泽,大过年的不能一家团圆,还要承受这些。所以她听到三叔这句话,眼睛瞬间就红了。
邵裕强叹气:“但三叔得跟你说明白,现在咱们没证据,他这后妈也不肯承认,民警只能从中调解,他要是肯给对方道个歉,这事儿可能就算了。”
“三叔,”邵知言擡头看着三叔,眼神里是倔强和委屈,“小泽不是小混混,我从来没见过他打人,要不是那个王八蛋先挑衅,骂得难听,他不可能动手。”
“我知道,我知道,”邵裕强安抚她,“我知道这孩子和你一样,从小就学习好,县里前几名上的大学,和那个混球儿根本不是一路的人!但现在你也看到了,混球儿脸上挂彩,那孩子承认打人,自己一点儿伤没受,这种情况下,就是他理亏。亏就亏在咱没有证据,这事儿说不明白。”
“不能调查么?”邵知言问。
邵裕强又叹了口气:“没监控、没路过的人看到,怎么调查呀?小言,这种事儿三叔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对方就是一个泼皮无赖,这孩子要是不肯道歉,对方不肯罢休,那真有可能起诉,到时候就很麻烦,孩子大学还没毕业吧?犯得着跟他耗吗?你劝劝他,”见邵知言还是不肯同意,三叔又说,“小言,你信三叔的,只要他今天能道个歉,三叔有办法不给那个混球儿掏一分钱。混球儿不就想要钱么?咱们让他拿不到钱。孩子心里有气,也把人狠狠揍了一顿,差不多了。”
邵知言又问了如果张睿泽不肯道歉,双方达不成和解,下一步会怎么办。邵知言听着邵裕强的解释,不自觉地皱了眉。邵裕强解释完,她点了点头,跟在邵裕强后面回到民警办公室。
张睿泽此时被李天昂拉住靠墙站着,胸口不断地起伏,显然还没消气。她走了过去,跟张睿泽说:“小泽,咱俩出去说两句。”
挂彩男伸直了脖子:“诶?怎么回事?你们家人在这串供呢啊?”
李天昂狠狠瞪向挂彩男,给了他一个想杀人的眼神。挂彩男舔了舔嘴唇,不再说话。
张睿泽出了办公室,狠狠锤打着走廊的墙壁,宣泄他满腹的委屈。
邵知言看着心里难受,轻轻抚着他的背:“小泽,你受伤没?”
张睿泽背对着邵知言,拳头撑在墙壁上,摇了摇头。
“小泽,”邵知言开口,“小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今天这个事儿,咱们吃亏在没有证据,要是有证据说他俩行为不端,他还骂你了,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但是现在是你动手打人……”
“小姑!”张睿泽猛地转过身,看着邵知言,“你知道他骂我什么么?”
邵知言看着他。张睿泽大口大口喘着气,嘴唇微微发抖:“我撞见他俩又搂又亲,我把他拉开,他问孙玉娇我是谁,孙玉娇说我是这家孩子。他跟我说,他说,”张睿泽气愤的眼泪在眼里打转,“他说我来 x 你妈,当你爹来了。”
邵知言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她知道张睿泽有多委屈。当年孙玉娇当小三,搅得张俊伟离了婚,张睿泽成了没妈的孩子,后来被她逼得去住校,别的住宿生都把衣服拿回家让妈妈洗,孙玉娇不给张睿泽洗衣服,他自己在学校的水房用冷水洗校服。周末回家,孙玉娇自己出去下馆子,张睿泽的零花钱不多,只能自己做饭,他高中的时候就能做四菜一汤了,邵知言直到现在都不行。这些年,对张睿泽来说,母亲是缺席的,父爱是缺位的,他的心里只有委屈和想要考出去,离开家的志气。
邵知言做了深呼吸,跟张睿泽说:“小泽,要是你不道歉,今天达不成和解的话,警察会去调查,但是如果找不到他骂你的证据,你们又都不接受调解,可能就要对你进行治安处罚了。如果那个混蛋起诉你故意伤害,就会更麻烦,最严重的是,如果你被认定为故意伤害罪,会留下刑事案底。”她顿了顿,“当然这是最严重的。”
“我认罚,”张睿泽毫不犹豫,“本来就是我打人了,证据不足算我倒霉,但我守法。”
邵知言表情变得严肃:“罚款、拘留,甚至留案底,你都认是么?”
“认,我是成年人。”张睿泽语气坚定,他不可能给那个王八蛋道歉。
邵知言看着他:“你想好了?”
“想好了。”
两人一起回到民警办公室。挂彩男一脸不屑地看着他们:“商量好了?”
邵知言瞪了他一眼,沉着脸,跟张睿泽说:“小泽,你自己说吧。”
张睿泽点头,来到民警办公桌前,做了个深呼吸:“我承认我打人了,是他先骂我的,但我没有证据。我不道歉、不和解,该怎么办,走程序吧。”
空气凝滞。谁都没想到张睿泽竟然会这么说,众人的视线移到邵知言身上,像是想从她这得到答案。邵裕强赶紧走到邵知言身边,低声问她:“小言,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劝他吗?”
“三叔,”邵知言擡头看着邵裕强,“辛苦您今天专门过来,但是我们咽不下这口气。”
邵裕强气得打转,他做民警多年,调解的时候最怕这种倔的。他走到张睿泽身边:“孩子,这事儿不大,你用不着置这口气。”
张俊伟这时候着急了,他担心儿子万一留下案底,耽误当兵和考公务员可不行,他赶紧走过来,跟张睿泽说:“儿子,你能不能听话?”
“你让我听话?”张睿泽看着张俊伟,眼神破碎,冷笑道:“张俊伟,我还不够听话吗?你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吗?”
张俊伟脸面挂不住了,呵斥道:“什么怎么过的?你是没吃的还是没喝的?”
张睿泽觉得委屈极了,红着眼睛看着张俊伟:“我没妈!你和你那个小三儿,让我没妈了!”
张俊伟擡手就要打张睿泽,李天昂反应快,赶紧拦下来:“姐夫,姐夫,别在这打孩子。”
一旁的挂彩男乐得不行,心想这一家子怎么还内讧起来了。李天昂听见他的笑声,直接走到他面前,故意从上到下地打量他。看得挂彩男心里一阵发毛,问:“你干嘛?”
李天昂摸着下巴,像是若有所思:“哥们儿,我从进来就看你眼熟,你是不是在罗姐饭店做帮厨啊?”
挂彩男一愣,玉河镇这么小,被认出来也不奇怪,他问:“是,怎么了?”
“挺厉害,”李天昂点着头,“罗姐大方,工资肯定给的不少。”
“关你什么事儿?”挂彩男擡高下巴。
“正好,”李天昂掏出手机打电话,“我还没给罗姐打电话拜年呢。”
挂彩男一脸不解,其他人也惊讶地看着李天昂,直到电话接通,李天昂和对面的人寒暄了几句,接着把电话递给挂彩男:“罗姐想和你说两句。”
挂彩男半信半疑地拿过手机,放在耳朵上,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最后挂了电话,把手机递给李天昂,狠狠地瞪着他,李天昂则是一副无辜又得意的表情。
民警似乎明白过来了,李天昂这是找到熟人说话了。他清了清嗓子,说:“你俩都过来,签个调解书,保证不再闹事儿。这大过年的,签完就回去吧。”
邵知言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轻声问李天昂:“你认识他?”
“不认识,”李天昂微笑着,“一会儿出去再说。”
一行人走出派出所,冷风扑面,似乎是想让他们更清醒。邵知言突然停下脚步,气愤地拉住张俊伟:“大哥,你要继续装傻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说的是孙玉娇红杏出墙的事。但只见孙玉娇缩在张俊伟身后,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让邵知言看了感到一阵恶心。
张俊伟低着头,说了句:“小妹,今天谢谢你。”
邵知言气得发抖,点着头跟他说:“有你后悔那天!”她拉住张睿泽的手腕,“去我家!”
李天昂看向张俊伟和孙玉娇:“姐,姐夫,我送他们回去,你俩……”
张俊伟摆了摆手:“快走吧。”
李天昂开车,邵裕强坐在副驾,邵知言和张睿泽坐在后排。李天昂解释,说他看张睿泽不肯认错,担心事情僵持不下,就偷偷拍了挂彩男的照片,发到了玉河镇的朋友群里,让大家帮忙认认人,后来有人认出挂彩男是罗姐饭店的帮厨。李天昂认识罗姐,就给罗姐发了微信,让她帮忙劝劝,罗姐一口答应。老板发话了,挂彩男当然不敢再耍无赖,毕竟县里工作难找,他在罗姐那赚得不少,为了讹笔小钱,丢了工作也不值得。
邵裕强听了赞不绝口:“小伙子脑子真灵啊,听你这么说,你也是溪源县的人啊,我看你面生呢?”
“哦,我爸妈在这,我平时在省城。”
“你爸妈是做什么的?”邵裕强问。
李天昂大方回应:“开饭店的,望山城重庆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