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

解释

空荡荡的病房里没有一点回应,崔笑盈喊完,酸溜溜的眼泪掉下来,又躺回床上去。

谢嘉容有点冷她,但也不完全是不理会。

崔笑盈在医院躺了几天,这几天也收到警方的回信,说是已经逮捕了那个经商的男人。

人确实是从徽远来的,打算在岐山建一个机械化制鞋的厂房,确实很有钱。

那男人提到的背景都是真的,唯一假的就是对于崔笑盈的欣赏。

他对她的欣赏完全建立在想要对她图谋不轨的路子上。

警方已经逮捕,并对当晚在酒店发生的一切做了调查,那男人qj未遂,被拘留了。

说来轻松。

这个事情如果真的发生了。

她还可能回去找谢嘉容吗。

正恍惚着,病房门被推开了,男人走进来,手上拎着晚饭。

这是上次不欢而散之后,他再来找她。

不知道是出于关心还是什么,明明他可以走了,进医院,再不济外婆白天也回来陪她,他如果已经出差结束,完全可以回徽远了。

谢嘉容擡眼看到她看着自己,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把饭盒放下来。

“顺路买的。”他说。

崔笑盈看到盒饭上,里面都是米饭蔬菜什么的,这几天她都是吊液饱腹,慢慢的可以吃点米饭了。

他买饭的时间刚刚好。

“给我吃的吗?”崔笑盈突然很奇怪的问。

谢嘉容一蹙眉:“不然我自己吃的?”

他的眉毛撇成八字,像个闷苦瓜,崔笑盈下一秒嘴角一勾,笑出来。

这么一笑他更不自然了,起身就要走,崔笑盈一着急,着急忙慌下床拉住他的手,男人一被桎梏,蹙眉转过身,她腿脚不稳,扑到他怀里。

崔笑盈双手撑着他胳膊,擦息之间,她感觉到了谢嘉容稍稍擡力拉了她一把。

掀眼,他整低头看着她。

两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这样对于常人而言无比简单的岁月里,在他们之间,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谢嘉容与年前长得差别不算大,笔之前沉稳了,开始不太爱开玩笑,是迈入近三十男人的魅力吗。

崔笑盈脑子一热,抓着他的胳膊一拉,踮脚吻住他的唇。

谢嘉容的唇冰冰凉凉的,一点也没有夏天该有的温度,她感受到他突如其来的僵硬,然后变本加厉的咬住他。

手顺着胳膊往上拉,崔笑盈换个角度啃他,男人好像一点也不动摇。

她不知道他是能忍还是什么,她亲了他贴了他好一会,人就是没有回应。

慢慢的,崔笑盈拉开了距离,眼神湿漉漉的看着他,尝试去问:“你这个人怎么油盐不进。”

“我都亲你了。”

“谢嘉容我亲你了,你能不能有点活人感。”她再次强调。

见人不说话,崔笑盈根本不放弃,又要亲他,男人及时拉住,扫向边上的饭盒:“吃饭。”

“姑奶奶我今天要跟你接吻!吃什么饭吃什么饭!什么饭非要今天吃!”

“……”

谢嘉容噎语,崔笑盈踮起脚又亲上来,这次她攻势更猛,柔软的舌头抵着他的唇缝要进犯他。

男人本不是耐耗的动物。

崔笑盈的呼吸很浅,越来越仓促,像只兔子胡乱撞。

他承认她的唇是很软的,甚至有些蜜,即使中间隔了两年,似乎今天这一仓促的举动,依然能带他回忆当年那一晚的疯狂。

如此,谢嘉容觉得自己又开始不对劲了。

旋即,他手一收,压到她腰上,微微束力,俯下身,压着吻回去。

崔笑盈的目标达成了。

他果真受不了她的攻势,即便过了两年,他依然喜欢她,并且越怄气越喜欢。

崔笑盈本就是喜欢拉扯的人。

谢嘉容吻着她,唇舌交缠,时不时有些轻微的哼唧生从她嘴里蹦出来,紧接着他越亲越深,逼得她脸色通红。

男人的手捞到她的后颈,用力的咬嘞一下她的舌头。

崔笑盈眉头一锁,肩膀抖了抖,要撤退,谢嘉容圈着她,不让她退缩。

她见退无可退,索性迎合着他重力的吻,纠缠下去。

亲到她有些晕了,崔笑盈开始推他:“不行,不行了……”

谢嘉容拿住她推她的手臂,扯开,语气似乎有点烫:“没用。”

这是什么意思。

没用?

谁没用!

他说谁没用!

旋即,谢嘉容把她整个人一带,往医院内墙上一抵,咬她耳朵。

想了想,他应该说的是她的挣扎没用。

崔笑盈接受不来这种刺激,抗拒的动作有点强烈了:“谢嘉容,不是,不能来这个……这是,医院!医院!”

男人顺着她的耳垂,往脖颈纹路一路吻下去,重了点痕迹,然后撤开,抵住她的脑袋,喘着气:“不是你想来?”

崔笑盈要哭了:“我只是说接个吻…”

“噢,”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听到一声粗沉的:“那我还没吻够。”

紧接着又是一番纠缠。

最后还是她生拉硬扯硬说自己腰疼,这才结束。

崔笑盈坐在床上,一口一口往嘴里塞饭,男人就坐在他边上,双方沉默着,好像刚才的事没发生一样。

她有羞耻症,所以她觉得干了点亲密事就得面红耳红。

怎么谢嘉容脸皮这么厚,除了亲的那么会耳朵红了以外,他就没什么表情。

两年前好像还会害点羞的。

见她不吃饭盯着他看,谢嘉容眯眼:“不吃饭想让我喂你?”

崔笑盈借机伸出勺子和盒饭:“那男朋友喂我。”

他本来就是她男朋友。

只不过是异地了两年而已。

听到这几个字,他似乎怔了几秒,表情没变,接过饭盒。

崔笑盈微微抿了抿唇。

“我要喝汤。”

“那个鸡蛋加一点。”

“哎呀你一勺子喂太多了!”

吭哧别吐小吵一架才把饭吃完。

“后天出院。”他提醒道。

崔笑盈嚼着嘴里的米饭,腮帮子一动一动,嗯了一声。

“现在跟我说说,为什么不回来找我。”谢嘉容把盒饭整理了一下,撂在一边,看向她。

崔笑盈没想到他突如其来问的这么直接,嘴里嚼饭的动作慢了慢,咽下去。

“我妈走了。”她直白回答。

谢嘉容静静看着她。

崔笑盈一提这个事就觉得很感冒,紧接着眼眶湿润,像淋湿的猫:“就在我离开徽远那一天。”

那一天,风暴从经海登陆,袭击徽远,雨水倒灌似的砸到那个城市,砸到她身上。

她抱着施桂,发现女人的脸已经失去血色,整个人无用的倒在人身上,没有任何知觉和温度的在她怀里。

默默走了。

近乎三年的时间,她在医院睡了三年,睡空了家里所有的财产,没有人记得她,也没有在乎她。

就连同出一体的妹妹也不在管她的死活。

施岚在崔笑盈带着施桂离开徽远的那一天,她借机也转移了住所,不知去了何处,也没有任何信息。

只在最后的时候给她打了通电话,告诉她,她不是她的姨妈,她也休想在她那里捞到任何好处,匆匆挂去。

从此,崔笑盈在这个世界形单影只,就好像,她就该漂泊一人一样。

她想着,透明的珠泪掉出来,腮帮子最后动了几下,把饭咽下去。

没睁眼,感受到一张温暖的手摸上来,托住她的侧脸,然后大拇指按住她的眼泪,慢慢的抹掉了。

崔笑盈的心一颤,眼睫掀起,谢嘉容正看着她。

男人还跟当年一样,她提起伤心事,他的眼睛就会不自觉的沉淀下来,平静,倾听,好像会跟她共情陪她难过。

“提起你的伤心事了。”谢嘉容最终道了句:“抱歉。”

崔笑盈觉得不对。

还是不对。

她慌张的捏住他的手,把他放在她侧脸边的手拿下来放在手心握住,直直的一直摇头,“不对,不对谢嘉容。”

他不解。

“你不是这样的,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还跟我互骂,跟我开玩笑,你以前还是很跳脱的。”崔笑盈抱住他:“谢嘉容,你快变回来,你快变回来啊…”

谢嘉容被她抱着,小姑娘脑袋蹭到他颈窝里,往他身上系。

谢嘉容回想她刚才说的话,霎时有些无力感,没什么多余的态度,他只是淡淡勾唇,笑的有些苍白。

然后手一擡,摸了摸她的头发,力度特别轻:“人很难一成不变。”

崔笑盈不想听他说了。

“没什么事情会一直长久的。”他喊她:“崔笑盈,你…”

她捂着耳朵:“我不要不要!不听!不听不听!”

谢嘉容被她折磨的没辙,任她力气撒完了,才把她捂耳朵的手拿下来,看着她:“不听话?”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从他嘴巴里说出来总有种很特别的魔力。

就是他一开口她就不想闹了。

谢嘉容又笑一声,胸腔一震,摸了摸她头发,把人往怀里按了按:“别闹,乖一点。”

崔笑盈最讨厌被男人哄了,一哄她就真老实了。

人挂在他身上,贴着他。

谢嘉容倏忽又出声问:“那你的电话,在离家徽远之后,为什么突然打不通了?”

崔笑盈一僵,似是被他说中了一般,犹豫半晌也没有开口。

“噢,”崔笑盈思来想去,从他身上起来,看着他一笑:“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我坐轮船离开的徽远,手里掉江里了,卡丢了,绿泡泡也没了。”

不知道她说的是否真实,总之这次她脸没红心没狂跳的解释,而男人的目光却一样审视在她身上。

盯的崔笑盈心里发怵。

“是么。”

崔笑盈面色一僵,又笑:“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