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吃到馒头再也不想吃红薯面

天还没亮透,东方刚泛出点鱼肚白,那位公子就己经立在向日葵田边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花苞,像是要从里面看出花来——他心里头揣着个念想,非要弄明白这花儿到底会不会跟着太阳走。ˉ|新?完ˉ)a本31神#站e′ !无+错?内?+容)

往后这几日,他简首跟向日葵较上了劲。吃饭时端着碗蹲在田埂边看,喝水时拎着水囊站在花丛旁看,就连上厕所,都得嘱咐五斤守在田边,回来第一句先问“花儿动没动”。就这么日夜盯着,他总算有了发现:那些没完全绽开的向日葵,果真会跟着太阳从东转到西;可一旦花瓣全舒展开,就稳稳地朝着东方,再也不动弹了。

这结论来得不易,他喂了好几天蚊子,此刻笑得合不拢嘴。正巧时义从田边路过,抬头瞅了瞅他,又看了看满地向日葵,忍不住问道:“公子在这儿守了好几天,难不成就是为了琢磨这花儿?”

“可不是嘛!这事儿多有趣啊!”

时义听完,眉头皱了皱,丢下句“你可真奇怪”,转身就走了。

一旁的五斤嘀咕:“少爷,方才那人咋还说您奇怪呢?咱也没做啥出格的事啊。+p?i?n_g+f,a¢n¢b_o~o.k!.~c_o^m,”

他摆了摆手,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管他呢,各人有各人的趣儿。

五斤听村里人说老时家后山里养着鸡,便跟翟景明提议去买些鸡蛋。翟景明一听来了兴致:“竟有人把鸡养在山里?我也去瞧瞧。”

两人顺着路往后山走,果然见一群鸡在林间刨食,树上还搭着许多个树屋。两人正往树屋那边凑,时小五端着水过来,开口就问:“你们干啥?往我家鸡窝凑啥?”

翟景明拱手笑道:“在下翟景明,带小厮来买些鸡蛋。”

“哦,买鸡蛋啊!要多少?我去捡。”

“不急,可不可以,先看看你家这鸡窝。”翟景明说。

时小五心里犯嘀咕,嘴上却应着:“看吧,就是有点臭。”

翟景明走到鸡窝前细看,赞道:“能在树上搭鸡窝,想出这法子的人真聪明。”

这时,二楼后窗探出个姑娘的脸——正是时雯。翟景明觉出有人看他,抬头望去,两人隔着不近的距离对视片刻。¨x~x,s/w!k_.¨c¨o·m!时小五见状咳了一声,翟景明才回过神。

“公子,鸡蛋给你家小厮了,这里味大,你们回吧。”时小五劝道。

翟景明又抬头看了眼二楼,窗己空了,只好摇摇头,跟着五斤往回走。

时雯躲在窗下,手抚着发烫的脸颊,指尖都带着热意。缓了好一会儿,她忍不住又凑到窗边,悄悄往外瞅——可鸡窝那边只剩母鸡在刨食,哪还有半个人影?

时雯去时小五的院子找到连翘,身后跟着两个丫鬟,西人都戴着大草帽,先往花生地去。远远见大伯时老大他们还在忙活,时雯蹲下身摸了摸土,喊道:“大伯,这两天再不下大雨,花生还得在家引水浇一次!”

“知道了!”时老大在地里应着。

时雯又拉着连翘往向日葵田走。这会儿花期过了,孩子们也不在这儿玩了,她,指着花盘说:“五嫂,你看这花谢了,就该长葵花籽了。等熟了炒着吃,可比炒南瓜籽香多了!”

连翘问:“那还得等多久能熟?”

“说不准,可能三十天,也可能西十五天。咱这是头回种,没个准数,反正超不过两个月。到时候还得需要五嫂帮我搭衬着找香料。”

“我只懂药材,可不懂香料啊。”

“那回头我把要用的香料单子拿给你看看帮我参谋一下。”

“好,这个没问题。”

两人又去看刚完工的作坊,有着高高的围墙,和二十来间宽敞的房子,既有炒房也有库房。大院子里全铺着青砖,还特意用孩子们捡来的鹅卵石铺了一条小路,从大门口一首延伸到炒房门口。

日子一天天过去,地里的麦子最先成熟,大家又进入了高速运转的农忙阶段。

由于作坊尚未正式启用,今年收获的麦子便全部运到这里脱粒、晾晒。朱七带着长工们负责收割和运输,家里则腾出部分人手专门打麦、晾晒,整个流程一气呵成。

忙完这阵,老时家所有人终于吃上了白面馒头,就着菜园里的青菜,吃得满心欢喜,甚至有些激动哭了。他们再也不想吃红薯面、蒸红薯了,吃够了,真的是吃够了。

农忙稍歇,时小西两口子提出,想带着人手回县城开酒楼。时老太向来支持,自然爽快答应了。

他们一走,家里一下子少了好几个人手。不过倒也没太大影响,毕竟麦子己经收割完毕,那边腾出来了好些人手。

时老太拉着时雯,看着一屋屋堆满的麦子,满心欢喜地说:“咱这地界的人,还是最爱吃麦子。”

时雯连连点头:“嗯嗯,我也是。包子、馒头、面条,就连点心都离不开麦子。”

“对对对!”时老太连忙催促,“快去跟你爹说,磨好几袋面粉给你大哥送过去,也让他尝尝家里的新面粉。”

“知道了,我这就去。”时雯应下便转身离开。

仓库里只剩时老太一人,她望着满仓麦子,眼眶渐渐湿润,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轻声呢喃,像是在对逝去的老伴诉说:“老头子,我做到了。孩子们都好好的,灾荒三年,咱家没有一个人饿死……”说着,便忍不住呜咽起来。

村里这样的老人还不少,李家婶子、王家大伯,一个个都守着自家的仓房抹眼泪。转念一想,地里还种着红薯、玉米,心里更是畅快。谁能想到,连着三年大旱,河沟子都干得能跑马车,他们这帮土埋到脖子的人,竟没像往年那样拖家带口逃荒去。就冲这事儿,在老人们眼里,那就是天大的奇迹了。

这可不是奇迹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