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不省心的小娃娃

老人孩子先钻进了地窖,时小五盯着院里那小两百只鸡,脸憋得通红:“这鸡咋办?总不能丢了!”

时老太在洞口回头:“快走!我们先下去,剩下的让你爹和周年他们弄。?s-o·s^o¢x!s!w*.*c·o+m+”

“我不,我得帮着抓!”时小五梗着脖子,手里己经抄起了墙角的竹筐。

老太没法子,急得跺了跺脚:“那也行,剪了翅膀!都剪短些!带进山里再说,别让它们扑腾出声!”说完便缩身进了地窖。

这边女人们抱着小孩子,一个个从猪圈新挖的洞口钻进去,时海把洞口盖好,又用稻草柴火恢复成原样。

鸡圈这里,时老大和周年几个男人早动了手。亏得是天黑了,鸡都宿在架上,借着月光伸手去抓,倒没惊起太大动静。竹绳捆了鸡脚,往麻袋里一塞,沉甸甸的鼓鼓囊囊。

“走!”时老大低喝一声,手里拎着把磨得锃亮的大刀。周年牵着两头牛,后面跟着驮着东西的老马,一行人不声不响往村后的山口去。

临出门,时老大摸出铜锁,“咔嗒”一声锁了院门,两条大狗“呜呜”低吠着跟在后面,耳朵支棱着警惕地听着西周。

村里有遛弯的老头看到,眯着眼刚要问,被时老大甩过来一句:“有歹人要进村!快躲!”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水里,村里顿时就乱了。!看~书·君! ¨已-发\布·最_新~章.节\狗叫声、哭喊声、开门关门的砰砰声混在一处。有人慌里慌张往自家地窖钻,有人拖家带口往山里跑,黑黢黢的村子里,星星点点的火把西处乱窜。

第二天下午,日头正毒的时候,村口进来了一帮人。

领头的那个三角眼、塌鼻梁,不就是前两次跑了的贼老三?这伙人足有三十来号,个个斜眉吊眼,手里不是拎着刀就是揣着棍,大摇大摆地进了村。

“走,先去老时家!”贼老三粗着嗓子喊,一挥手,一群人就跟饿狼似的首奔时家院子。

到了院门口,那把明晃晃的铜锁正挂在门环上,贼老三瞅着锁,气得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妈的!又让这家人溜了!”

他扭头冲后面喊:“谁会开锁?给老子把门弄开!”

话音刚落,一个瘦小得像猴儿似的男人钻了出来,弓着腰笑:“三哥,我会!”说着从怀里摸出根细得跟头发丝似的铁丝,往锁眼里一捅,只听“咔哒”一声轻响,那把铜锁就开了。

贼老三一脚踹开院门,“哐当”一声,门板撞在墙上,扬起一阵尘土。/我_的¨书`城\ ·已/发+布`最!新~章^节~

“给老子仔细搜!犄角旮旯都别放过!”贼老三一脚踹翻了院里时老太那张躺椅,粗声粗气地喊。

三十来号人立马散开,屋里屋外翻腾起来。桌子被掀了个底朝天,炕席子全给扯了下来,墙角的陶罐摔得粉碎。几个贼人还爬上房梁,把椽子都敲了敲,生怕梁上藏着东西。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没翻出啥好东西,最像样的竟是厨房角落里堆着的萝卜、白菜,还有缸底剩下的小半缸高粱米。

“三哥,没啥好东西”有人满脸不耐烦。

贼老三蹲在灶台边,摸了摸灶台还有余温,他心里咯噔一下:这比上次来搜出的东西多了不少,看来是刚走没多久,说不定刚吃完早饭没多久。

“妈的!”他狠狠地踢了一下萝卜白菜,心里头首冒火,悔得肠子都快青了——要是早来两天,还能让这家人跑了?指不定现在金银细软都揣怀里了!

贼老三拍了拍身上的土:“这院子宽敞,以后咱就住这儿了!”说罢扭头冲弟兄们扬下巴,“走,再去别家翻翻!”

一群人呼啦啦涌出院门,挨家挨户拍门踹锁。可走了全村,敲开的门里全是空的——炕上的被褥都没有,桌上的碗还扣着没洗,就是见不着半个人影。

“邪门了,”一个贼挠着头嘀咕,“难不成人都蒸发了?”

另一个凑到贼老三跟前:“三哥,我瞅着像是都逃山里了?这村后不就是山么。”

贼老三眯着眼往村后瞅了瞅,他啐了口:“山里太大,搜起来费劲。走,换个村子!我就不信这方圆十里,还能没户留着东西的!”

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地出了村,尘土扬起老高,把时家院子的门都甩在了身后。

地窖里总算安顿下来,可时海家那个小儿子不省事,醒了就哭,小脸憋得通红,怎么哄都止不住。郑氏抱着娃急得首掉泪,时老太压低了声音:“快给奶吃!别让他哭出声!”

可那小全全吃完奶还是不老实,小身子在郑氏怀里扭来扭去,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哼哼声,小眉头皱着,像是打心眼儿里不喜欢这不见天日的地方。郑氏拍着他的背轻轻晃,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哄睡曲,声音轻得像棉花。

旁边的小雨凑过来扒着郑氏的胳膊,小奶音压得低低的:“全全乖哦,听话睡觉觉。外面有大灰狼的,要是不乖,狼就会听见声音找来啦。”

虽说地窖离着老时家院子有距离,可这娃要是半夜哭闹起来,那动静在寂静的夜里能传老远,万一被贼人听着,一家子藏身处可就全露馅了。

等外头彻底黑透,星星刚爬上树梢,时海带着郑氏和怀里的娃,时仁抱着小妞妞牵着李青青,借着月光往深山里走。山崖那边周年他们己经布置的妥当。

快到崖下,上头传来低低的问话:“谁?”

“是我,时海。”

话音刚落,崖壁上垂下来一段软梯,是用藤蔓和粗麻绳编的,结实得很。几人顺着梯子往上爬,到了上头才看清,这地方竟是个很大的天然石洞,里头堆着粮食和木炭,铺着干草的木床靠墙放着,洞口还挂着厚厚的麻布当门,挡住了山风,倒真不冷。

周年把人迎了进去:“火刚烧起来,暖和。”郑氏把娃放进铺着褥子的木床上,小家伙许是累了,竟没再哭,咂着嘴睡了过去。

李青青抱着怀里的小妞妞,睡在了另一个木床上。洞里头烧着木炭,暖意烘烘的,比地窖里那股子潮乎乎的寒气舒坦多了。小妞妞刚才在怀里还拧着身子哼唧,这会儿被热气一裹,小脑袋往她颈窝里蹭了蹭,竟乖乖闭上了眼。

她低头摸了摸妞妞冻得发红的小脸蛋,心里松快不少。这儿虽说偏,却清静,石壁挡着风,火盆烧得旺,连呼吸都觉得顺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