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老人发现天气不对劲
“要说村长家蓝宝,那脑子灵光!《三字经》背得溜着呢,比他爹小时候强十倍!”王老太嗑着瓜子,嗓门亮得很。
“可别光说小子,老刘家那闺女,前儿定了邻村赵家,听说彩礼备得厚,红布都裁好了。”李大爷吧嗒着旱烟,烟袋锅子明灭不定。
正说得热乎,张家老头忽然插了句:“你们没觉出今儿这天气不对劲?”
众人愣了愣,时老太眯眼瞅了瞅天:“是怪,往年这时候,早该飘第一场雪了,地上能积薄薄一层呢。”
“可不是!”旁边立刻有人接话,“正常年月,十一月初就见白了,今年这日头还晒得人脱棉袄。”
“急啥?”另一个老头摆着手,“这才刚十一月中,离十二月还早呢,说不定过几日就来了。”
你一句我一句,话题全绕到天气上。有人说怕是暖冬,有人猜雪得攒着一块儿下,老槐树的影子慢慢挪着,日头渐渐斜了,这场关于天气的念叨,还没歇呢。·s*h\u!y^o·u¨k¨a\n~.~c`o?m^
村里的老人们散了后,大多没把这天气当回事,回家该干啥干啥。可时老太和村长心里头却犯了嘀咕,各自回了家就跟家里人念叨起来。
村长家炕头上,老村长吧嗒着烟袋问儿子赵平:“你说说,这天气反常,到底是个啥兆头?”
赵平挠了挠头:“爹,这我可真说不准。要不我明儿去趟县里书铺,查查那些老书里有没有记载这类事儿?”
“嗯,去看看也好。”老村长点了点头,眉头还没舒展。
另一边老时家,一提起这暖冬,张三两口子先开了口。张三媳妇皱着眉说:“婶子,我瞅着这可不是啥好事。我们老家那年也是个暖冬,雪下得稀稀拉拉,薄薄一层就化了。结果转年开春就闹了虫灾,厉害得很,最后我们没办法,逃到京城边上,自卖自身才捡了条命。”
这话一出,屋里顿时静了静,几个人脸上都带了点怕意。
时小六瞅着张三媳妇,忍不住问:“张婶子,那时候闹的是啥虫子啊?”
“还能是啥,蝗虫呗!”张三媳妇叹了口气。,w′u+x?i¢a+n+g′l`i-.,c¢o!m`
时小五在一旁接话,满不在乎地说:“蝗虫闹灾?那不是正好?我的鸡最爱吃虫子了,多好的饲料。”
“净胡说!”时老太伸手就在他后背上拍了一下,“真要是成了灾,漫山遍野都是,你家那几只鸡能顶啥用?”
时雯这时忽然抬头,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张婶子,那年闹虫灾之前,是不是天特别旱啊?”
张三媳妇愣了愣,想了半天才点头:“可不是嘛,雨水少得可怜。地里的庄稼刚要拔节,全被蝗虫啃得一干二净,就连山上的草啊树啊,都被啃成了秃山,光秃秃的,看着就揪心。”
屋里的人听着,心里头更沉了些。
赵平天不亮就往县城赶,在书铺里翻了大半天,才寻着一本记着些天气异闻的游记。他揣着书首奔从前教过他的夫子家,一五一十问清楚了,这才急匆匆往回赶。
“爹!”刚进家门,赵平就喊,“我翻了书,又请教了夫子,这暖冬要是一首这么持续下去,怕是要出事!轻了是旱灾,重了,旱灾跟蝗灾说不定要一块儿来!”
村长一听,脸色顿时沉了。当天下午,他就揣着那本游记,又坐到了老槐树下,把赵平打听来的话跟大伙儿说了。如今村里日子刚好过些,麦子收得多,菜也卖了不少钱,大伙儿对村长向来信服,一听这话都静了下来。
有人急着问:“村长,照这么说,明年是不是就不能种麦子了?”
村长摇了摇头:“这书上可没写。我就劝大伙儿一句,手里有余钱的,趁早换成粮食存着。真到了那时候,粮食能保命——要是真闹起蝗灾,别说庄稼,怕是连颗野菜都剩不下。”
时老太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忙招呼着跟来的张三两口子:“你们俩,把老家那年的事再跟大伙儿说说。”
张三媳妇便红着眼圈,把当年蝗虫遮天蔽日、地里庄稼被啃得精光、一家人逃荒求生的光景细细讲了一遍。那血淋淋的真事儿一说,原本还有些半信半疑的人,此刻心里头也都信了大半,望着日头的眼神,多了几分沉甸甸的忧虑。
时老太跟村长碰头,琢磨着得未雨绸缪:“依我看,村里该打口深井。真要是旱起来,至少能有口喝的水。”
村长听着在理,回了家就跟赵平合计:“要不就用学堂分的那笔银子,在学堂中心打口井?”
赵平哪有不答应的?这种没个准头的事,要是让村里人凑银子,保不齐就闹出这事那事的。用学堂的钱就省事多了,他点个头,这事就定了。
转天村长就往城里跑,寻着打井的匠人,花了三十两银子,在学堂那儿起了口深井。
村里的井刚打好,时老太又发话了,让匠人在自家外院也打一口,还特意嘱咐要打得更深些。这口井最后花了五十两银子,井绳放下去老长才见底。
时雯瞧着家里和村里都打了井,又提议:“阿奶,要不往瓜地那边也打一口?家里也不差这五十两,多口井总更稳妥些。”
时老太听了,点头应道:“行。真要是赶上那年,河里干得见底,这井就能派上大用场,应急总是好的。”
就这么定了,没过几日,瓜地里也多了一口深井,井口用石板盖着,看着就牢靠。一家人心里头,又踏实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