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没有你，对我很重要
黑袍诧异地看着墨修。
一直以来，都是黑袍主动去找墨修的。
墨修对他非常抵触，他不是不知道。
这还是第一次，他主动找上自己。
这令黑袍颇为惊喜。
“你想通了？”黑袍眼里写满欢喜，苍老的脸，似乎都焕发了新生机。
墨修点头：“是。”
黑袍如释重负，更欢喜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我的好孩子，过来！”
墨修没有动。
黑袍笑了笑，主动走过去，毫不掩饰自己的热情，用力抱了抱墨修。
“这大好河山，迟早是你我父子二人的，当然……待为父百年之后……”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瞪大了双眼。
不一会儿，血顺着他的嘴角溢出来。
他猛然推开了墨修。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肋骨位置。
那里有一个拳头大小的黑洞，不断地往外涌出血来。
“你……你竟然……”
他一口血喷出来，似乎完全没料到墨修会这么做。
“我是你父亲！”
他不甘心地看着墨修。
“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对我？”
墨修擦了擦手上的血。
“我只有一个父亲，他叫墨怀渊。”
从始至终，他都只认墨将军为父。
既然从来没有把他当父亲，又何来弑父之言。
“孽……孽子，就为了云轻吗？”
他满腔愤怒。
“为了云轻，也为了我母亲，更为了我想要的安稳人生。”
“没有你，对我们很重要。”
墨修冷静的不像话。
只染血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他想着，自己身上也流着此人一样的血。
“你放心，你死不了。”
他又补了一句。
“但你再也站不起来了，我会让人好好伺候你，直到你……终老！”
他又在黑袍的咽喉处点了一下。
黑袍连一丝声音也发不出了。
这是为了让他再也说不了话。
墨修当然可以直接杀了他。
只是他无法说服自己这么做。
虽然他恨黑袍入骨，却又不得不承认，当年若不是黑袍倾囊相授，他不可能有今日成就。
他没有把他当成父亲看。
但至少还是他的师父。
做完这一切，墨修才招来人，将他抬走了。
他回去洗了一整夜的手。
早上起来，王夫人看着他那只手褪了皮，还问他：“你手怎么了？”
“没事。”他默默地吃早饭。
王夫人却道：“阿修，我昨晚做了个奇怪的梦。”
墨修还是没有接话。
母子俩这样相处也习惯了。
王夫人没在意他的冷淡，接着道：“我梦见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家伙。”
墨修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小白看到了，问：“爹，你昨晚没睡好觉吗？”
墨修捡起筷子，让下人再拿了一双。
“昨晚有事出去了。”
王夫人充满歉意地道：“阿修，是不是我提起他，你不高兴了？”
“没有。”墨修不想表现得太失态。
“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王夫人叹息，“不过这次梦见那晚的事情，竟然没有从前那么恨了。”
“可能是我年纪大了吧。”
“人老了，什么都会想开的。”
王夫人对此还挺欣慰。
从前她是最忌讳提这事了。
“奶奶，你说的人是谁呀？”墨小白又八卦起来。
王夫人笑着往他嘴里塞了个小笼包：“是……一个坏人。”
“哦……”墨小白将包子咽下去，“特别坏的坏人，打死就好啦！”
王夫人一愣，笑着问：“这话谁教你的？”
“我娘呗。”墨小白理直气壮，“我娘说，对坏人仁慈就是对好人残忍。”
“所以当有人欺负我们，不必手软，打死打残打得他四肢解散！”
王夫人觉得小孩子家喊打喊杀不太好，便耐心道：“小孩子家不能一直喊打喊杀的， 不听你娘的。”
“听你娘的就行。”墨修直接了当地跟王夫人唱反调。
“教坏小孩子！”王夫人不满道，“坏人也不是都该死的，还是要看犯了什么事儿。”
“欺负奶奶还不该死啊？”墨小白非常会哄人。
王夫人一下又感动得不行，亲亲心肝地一通喊。
墨小白吃饱了，又去找蔺紫阳他们玩了。
王夫人才趁机问墨修：“听说北齐大司马已经到芙蓉园了，你怎么还把事儿解决掉啊？”
“难不成你真要跟她成亲？”
墨修此时哪有心情提这件事，只敷衍道：“你不用操心，会解决的。”
“也是，如今是国丧，还可以拖一阵子，不过你要尽早把话说清楚。”
“可别让轻轻心寒。”
王夫人始终惦记着云轻，不愿意让她受委屈。
墨修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王夫人催促道：“我这边可都筹备的差不多了，等国丧期一结束，你就赶紧跟轻轻把婚事办了。”
“等你们成亲以后，就该操心一下灵犀的婚事了。”
“你们做哥哥嫂子的，可要帮着把把关，不能让灵犀受委屈。”
“咱也不挑多高的门第，重要的是人品好，能护得住我们灵犀。”
王夫人开始罗里吧嗦说了一堆。
墨修也没听进多少，只敷衍地点头回应。
对母亲的啰嗦，他早就学会了充耳不闻，过后就忘的好习惯。
倒也令王夫人十分满意，觉得儿子今天很配合自己。
“嗯，我还得亲自去托付一下轻轻，她比你眼光好。”
王夫人只是又想找借口去云家玩一玩。
墨修这句话倒是听清了， 问：“怎么她眼光比我好？”
“是我先相中她的，难道不是我眼光更好？”
王夫人：……
用不着突然在老娘面前秀吧？
墨修忽然又问：“你说你梦见那个混蛋了？”
王夫人翻了个白眼：“你还能反应再慢一点吗？”
墨修没接茬儿，问：“你现在还记得他吗？”
“怎么不记得？”王夫人鼓着腮帮子，“他化成灰我都记得。”
墨修又问：“如果当初他没有走，留下来向你提亲，你会答应嫁给他嘛？”
王夫人大惊失色：“你疯了吧？我嫁给他？”
“我嫁猪嫁狗都不会嫁给他，我恨死他了！”
“要不是他，当初我就嫁给先帝了……”
说到此处，王夫人又叹息一声，必然是想起了陈年旧伤。